第40章 狗皮膏药
陆彦降下车窗，任凭燥热的气息打在脸上，淡淡回话，“对不起封总，我不知道温小姐在哪。”
“不是让你盯着她吗？”
“我跟着温小姐去了超市，超市人太多，跟丢了。”
“蠢货！”
电话被冰冷强势地挂断，陆彦习以为常地耸耸肩，把手机揣进裤兜。
跟随封景行这么多年，对方的臭脾气和冷血他都能忍，可他自诩是个爷们，尾随小姑娘还要汇报行踪这种流氓行为，给多少钱也做不出来。
再抬起眼来，正巧看到温柚背着吉他从远处走来。
脚步轻快，嘴角恬静的弧度在落日余晖下，拢着光晕。
她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姑娘，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陆彦暂时想不出来，跟在女孩身后走进青夜酒吧。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小舞台上。
暖黄的灯光下，温柚抱着吉他静静吟唱，声音如水晶般纯净。
一缕顺滑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她浅浅一笑，左脸颊的酒窝跃然脸上。
不知不觉间，陆彦的嘴角扬起笑意。
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出唯唯诺诺的温柚和天之骄子沈砚初在一起会是什么景象，现在看来，温柚值得。
她在封景行看不见的地方闪闪发亮，就像飞出铁笼的夜莺，见过蓝天白云、日升日落，怎么可能再回到笼中。
封景行再次打来电话，陆彦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踌躇片刻，最终选择拒接。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一个明艳夺目的高挑身影坐在对面，一张口言语不善，“为什么跟踪温柚？”
多日以来，因为封景行疯疯癫癫，陆彦跟着疲惫不堪，实在没兴致与人争辩。
他懒倦地眨眨眼，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两根手指支着太阳穴，不温不火地反问道：“走在后面就算跟踪？”
“那你是承认认识温柚咯？”辛陌轻挑眉毛，轮廓完美的双眸极其勾人却不媚俗，自以为是的神情不讨厌反而有点可爱，“自打你进来眼珠子就没从温柚身上移开，说吧，想干嘛？”
陆彦无意识地挠了下自己的掌心，眉间平静没什么情绪，“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喝酒的。”
“喝酒？你管这叫酒？”说着，辛陌大方地弯唇笑笑，手指弹了下桌上的玻璃杯。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杯里的柠檬配合地涌动。
身为特助，陆彦有最专业的职业操守，从不喝酒，更不可能喝醉，以保证时刻清醒，替老板解决一切。
他不置可否，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对面的人没打算放过他，身子向他探近些，“你暗恋温柚吧？温柚确实很可爱，不过我劝你识趣点，别再跟着人家，她老公是大人物，小心把人招惹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女人脸上没有化妆却娇艳的像朵红玫瑰，尤其是虚张的唇瓣，柔软红嫩让人移不开眼睛。
陆彦抿了抿自己的唇，哼笑一声，“这位小姐，你想象力挺丰富，如果你是个十岁的小姑娘，我一定夸夸你。”
“你！”美人皱眉，娇蛮撩人。
可陆彦认为令人上瘾的都是毒药，于是毫不迟疑地站起身，走出酒吧。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迎面撞上沈砚初和方霖。
“陆助？你怎么在这？”沈砚初警惕问道。
方霖扬起下巴站在陆彦面前，挡住了去路。
“沈总，如果我有恶意，出现在这的就不会是我一个人。”陆彦无奈地叹气，心里感慨自己已然成了大反派的走狗，人人喊打的那种。
沈砚初并非不讲理的莽夫，拉开方霖让路。
陆彦轻点下头，走出去两步后又顿住，“我再善意地提醒一句，如果沈总不希望温小姐再有麻烦，就尽快换一个住处，知道地址的人越少越好，最近几天也可以出去避避，去哪都行，离开京平市就可以。”
沈砚初瞬间懂了话里的意思，提醒般唤了声，“陆彦。”
对方也不笨，声音干脆清朗，令人安心，“沈总放心，我不会把温小姐在这驻唱的事告诉封总。”
看着陆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方霖挠了挠后脑勺，“什么意思啊？”
“封景行臭不要脸，想当狗皮膏药。”沈砚初无畏地耸耸眉心，转身推门。
小舞台上，辛陌握着话筒，眉间有点出神，明显心不在焉。
温柚正坐在吧台旁专注地看调酒师调酒，眼睛睁得溜圆，眼皮一眨不眨，看起来并未延续白天的坏情绪。
沈砚初走过去，抬手很想掐一下她的脸蛋，可是于心不忍只落在头顶揉了揉。
女孩立刻弯弯眉眼，亮出左脸颊的酒窝，“你来啦。”
“明天我要去海北办点事，你和我一起去吗？酒吧这里我可以帮你请假。”
“……就我们两个人吗？”
看出她有顾虑，沈砚初想也没想，推了旁边的方霖一把，“方霖也去。”
“啊？啊！魏怀安也去！大家很久没一起出去玩了。”方霖笑嘻嘻地应着，扭头趴在沈砚初耳边嘀咕，“我可不想一个人当电灯泡，要当也要拉着魏怀安一起，反正都是你花钱。”
“好，我去。”温柚点点头，继续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调酒师花式调酒。
沈砚初没再多说，紧挨着她坐下，伸手环住她的腰，却没有真的触碰上，只是停在空中模拟一番。
见状，方霖撇撇嘴，“我说，你连这颗柚子是甜是酸都没尝过吧？”
“……”
“别着急，这回出去，哥们儿给你制造机会。”
……
次日一早，天边还残留着灰蒙蒙的夜色。
略显冷清的街道上，两辆黑车擦身而过。
后座上的封景行缓缓睁开眼睛，嗓子粗哑到含糊不清，“温柚常去的那家酒吧，你找过吗？”
陆彦瞥了眼后视镜，镇定答话，“找了，没再见到，可能是和孙小姐在那发生过矛盾，温小姐不想去了。”
封景行点点头，偏头看向窗外，已经到沈砚初住的公寓门口了。
想到上次在这里对温柚发脾气时，小姑娘害怕又委屈的样子，他深深地叹口气，“把车停在这吧，一定能等到她。”
眼瞅着沈砚初的车消失在路口拐弯处，陆彦展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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