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天使
经历一夜的辗转反侧，温柚还是准时地醒了。
多年来，她每天都要给封景行磨咖啡做早饭，早已形成了不易改的生物钟。
她起身去卫生间刷牙，顺便打开微博看看新闻。
沈砚初的名号正挂在微博热搜第一上。
点开词条，转发量已经破万。
【沈创集团太子爷、掌上年轮老板沈砚初夜会男性友人，举止十分亲密，两人搂抱在一起时哭时笑，沈砚初还帮身边的男人擦眼泪，疑有感情纠葛。知情人爆料，另一位男士是掌上年轮的副总方霖。】
下面有几张噪点很高的照片。
一个男人搂着沈砚初，而且紧靠在他身上，虽然不清晰，但熟悉的人能认出来。
评论区吃瓜吃得热火朝天。
【这照片是用座机拍的吧？这么糊都能看出来沈砚初是个大帅批！】
【果然好男人都是有男朋友的555】
【公开场合亲热哇，真出.柜了？】
【掌上年轮俩老板公然搞办公室恋情？求别分手，好怕《剑缘歌2》凉了】
温柚拧紧眉头放下手机，心里漫起担忧。
刚领完证就暴露了，这不白折腾吗？
沈砚初现在肯定很难过，保不齐还会和恋人吵架，怪可怜的。
想到这，她胡乱洗了把脸，边搜刮大脑里能安慰人的话，边打开房门。
“……”
男人正站在门外，右手停在敲门的动作上。
两人张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
叮——咚！
门铃响了。
“等会儿再说。”沈砚初快步走去开门。
顿时，急火火的男声传来，“沈砚初！这怎么办？我还怎么找女朋友啊？我们家老爷子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谁让你发浪。”
“卧槽！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这么绝情，我……”
看到温柚出来，方霖把嘴边的脏话生咽了回去，僵硬地摆摆手，“哈喽，温柚，我是方霖。”
“你好。”温柚礼貌地点了下头，左看看右看看，抠着虎口的疤痕鼓起勇气劝和，“你们好好说吧，别吵架，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困难都是暂时的，要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沈砚初，“？”
方霖，“？？”
尴尬到脚趾抠地，她以最快的小碎步挪到门口，“你们慢慢聊，我正好要出去。”
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换好鞋子，她咬咬牙，勇敢地迎上了方霖的视线，脸已涨得通红，“和别人不同不是件可耻的事情，可如果为了传宗接代的任务就骗别的女人生孩子……不太好……”
方霖，“？？？”
“不好意思，冒犯了。”说罢，温柚逃似的推开门，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
她在外面找了个早点铺，吃饱后坐公交车前往福利院。
盛夏的阳光照在福利院的牌匾上，一切都是旧时的模样。
院长见到她立刻认了出来，像母亲一样把她拥进怀里，“柚柚！你好多年没来过了！”
看着院长鬓边多出的白发，温柚垂下眼帘，眸中闪过一丝惭色。
她确实太久太久没有来过。
伺候孙老太太的时候，孙家人不准她来，担心名誉受损，每次家访他们都做戏表现得对她很好，渐渐的，福利院改成电话回访，就更容易应付了。
后来她被封景行收留，曾央求过想来福利院看看，同样被断然拒绝，对方要求她丢掉过去，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家里。
甚至，无论上下学还是去采买，封景行都会安排车接送，完全不给她独立外出的时间。
现在想来，如此逆来顺受真是辜负了院长的惦念。
“对不起院长，我……”温柚欲言又止，并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院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宽慰道：“没关系柚柚，我只是太想你了。”
“嗯，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的。”温柚挽起院长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在熟悉的走廊里。
这个时间，大孩子们都去上学了，小孩子们在活动室里看动画片。
她往房间里探了探头，惊喜挂上眉梢，“院长，现在条件这么好了呀，孩子们可以看这么大的电视，还有立式空调呢。”
“是啊，这些都是阿树叫人送来的。”
“阿树？他来过？”
院长点点头，“几年前来过一次，还问起了你的情况，不过我没说，领养家庭的信息是不能对外泄露的。”
“没想到阿树还记得我。”
“那个小子啊，傻乎乎地跟我发誓说下次来一定会带着你，结果就再也没来。”院长无奈地笑笑，“他每个月会定时给院里汇钱，还给孩子们买了很多家电和学习用品。”
“看起来他生活得很好。”温柚的心里淌过暖意，是真心为童年伙伴高兴。
“好！特别好！长得高高大大，特别帅气，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不说的话我根本认不出来！”
院长顿了顿，满目的笑容里闪过一丝疼惜。
“阿树也是个苦命孩子，一出生妈妈就去世了，爸爸是个赌徒，为了躲债掉下楼摔死。他来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六岁了，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瘦的皮包骨，头发乱七八糟，身上又脏又臭，真不知道那几年这孩子是怎么过的。”
她叹了口气，重新拾起笑意，“柚柚，阿树这个名字还是你给他取的呢，你还记得吗？”
温柚一愣，摇摇头，“记不清了。”
记忆里阿树是个特别瘦弱自卑的男孩，两人一起在福利院生活了四年。
可那时候她太小，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
院长握住她的手，慈爱地拍了拍，“过去这么多年，不记得也正常。当时，你明明比他小两岁，可处处护着他，还为了他和大孩子吵架，我们几个老师都觉得你像是上天派来守护他的小天使，还猜你们长大以后会不会成为一对呢。”
“后来，他被领养家庭带去了国外，你也被孙家接走，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说完，院长的眼眶有点红了。
温柚心头一酸，伸手抱住她。
“好孩子，你们都会幸福的，都会幸福的。”
这一整天，院长说了无数个‘都会幸福的’。
傍晚，落日余晖将天边染成了橙黄色。
温柚揣着这个祝福不舍地离开了福利院，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了沈砚初的微信。
【柚柚，所有人都不相信我[委屈]，你配合我拍个亲亲抱抱的照片好不好？[可怜][可怜][可怜]】
温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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