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越想越得意,更觉得来气。
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跟着狗剩大叔进了通往老机械厂废弃楼的巷子。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黑黢黢的楼下。
“等一下,狗剩大叔,你在这里见到我外婆的?”我看着狗剩大叔歪向一侧的后背,止住了脚步。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我知道眼前废弃的老楼里边真的有东西在飘来荡去。
夏夜的虫鸣声,刺破了黑夜。
我能看到不远处的万家灯火,也能看到天上的点点星光,此刻却看不懂了傻子的意图。
狗剩大叔听到了我的话,他也顿住身形,转身看向我,“沫沫,外婆进去了。”
他说什么?
外婆进去了?
外婆的魂魄进到那幢废弃的老楼里了?
这栋废弃的老机械厂的楼,说起来也有历史了。
我仅仅是扫了一眼,就能看到一个。
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在这里边被奸杀分尸了。
我迅速爬起来,踉跄着转身想跑。
让我来,不是让我送人头吗?
到了这时,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我看,我看个屁呀,此时此刻,我只想跑。
“知道了,谢谢你,大叔。咱俩先各回各家吧。”我转身就走。
只是外婆的魂魄会进去这栋楼里,这楼里明明有别的东西在的。
市里这块地,虽然不在市中心,但是厂领导经过商量,还是留下了,想盖成职工的福利房。
我能动了。
我心想完了。
狗剩大叔“哐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是的,老板娘,你看身后。”黑猫可能觉得自己很可靠,可我并不敢信任它。
“喵,”
我不能自投罗网。
他举起手机,当着我的面,打了我微信的语音。
咋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撒腿就沿着巷子往外跑,可后背突然一阵阴风刮来。
“真的是你?”我不敢相信地审视他的脸,“我外婆的生魂在那幢废楼里。”
被定住了?
据说,当时尸块是在人文干渠边上,被撒网捞鱼的老头发现的。
还是冲我说话?
“沫沫,是我。”
废弃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大。
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自己不能动弹了。
大夏天的,那风冷的像是刮进了骨头缝里。
刚才的声音停了。
我今天本来就能量低,磁场弱。这个地方阴气又重,我这个阴阳眼,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整栋楼,都散发着黑色的浓重的鬼气。
我抬头,从黑洞洞的窗口望进去,能望见四楼有一点乒乓球大的摇晃的鬼火。
“真的是我,”顾以琛直接拉起了我的手,“你后背的衣服破了,我先带你回去。”
他应该是真的顾以琛,他会先救我外婆的吧?
“先回去。”他的反应太让我失望了。
一只毛色锃亮的黑猫挡在我面前,“老板娘,等一下。”
只是上身只穿了一件白T恤,后背被地上的小石子什么的划得生疼。
我嘴也张不开,话说不了,手脚都动不了,手机根本没办法往外拿。
可惜,天黑楼层高,我看不清。但是我能确定,那个鬼火是真的。
那空洞的窗户里,传过来一些声响,先是铁铲铲沙子的声音,接着是重物落进铁桶的碰撞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哆嗦着的恐惧声音:“大爷,你放过我们吧……大爷,求求你了……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们活着……”
我愣了好几秒,然后顾以琛就直接出现在了我面前。
那只猫,它在说话?
后来,由于当时技术条件有限,凶手一直没找到,后来,领导一直换,案子也成了悬案。
即便外婆的魂魄就在这栋楼里,我也不敢现在进去。
我吓得当场差点儿就跪了。
“你,你……你你……在说话?”我自以为满脸亲和力的冲着黑猫挤出一丝笑。
靠近那栋楼的时候,狗剩大叔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我脚腕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如果我说她不在里面,你信吗?”
然后警察就顺着线索一路查,查到了这栋楼。
再加上,四楼的窗口,还有我肉眼可见的鬼物。
狗剩叔走到我跟前,弯腰,钳住我的一只脚腕子,转身拖着我,往废楼里走。
“我说了,我外婆的生魂在那幢废楼里。”我急了,几乎是吼出了声。
“沫沫,外婆在里面。”狗剩大叔拎着酒瓶子看着我,抬起一只手,指了指面前荒废的楼。
结果,楼刚盖起来,五层封了顶,外边还露着红砖,底下还有沙子堆,就出事了。
我抬眼望去,他哪里还是什么狗剩大叔?分明早就被被一个鬼气浓重的厉鬼附了身。
那鬼火的主人似乎在站在窗口紧盯着我们。
然后,只听“咕咚”一声,我听到了自己倒地的声音。
随后我就看到狗剩大叔踮着脚,冲我走过来。
哎哟,我去。
那我还没看到的呢?
我出来前倒是换了牛仔长裤,运动鞋,倒是不用担心走光。
这声音,是顾以琛吗?
可我要回头看吗?
面前的黑猫看上去似乎并无恶意,可我心里也不敢打包票。
狗剩大叔……不,这厉鬼带我来看案发现场来了?
这栋楼荒废了二十多年,怕是里面已经住满了住户,说不准还有厉害的。
对方却始终不吭声,只剩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我该怎么办?
我什么也干不了,顾以琛跟胡彦祖是死的吗?
就听不到我求救的心声吗?
下一秒,只听到“喵!”的一声凄厉刺耳的猫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就算她不让路,我也打算抱头冲出去了。
等死吗?
我只能在心里默念,顾以琛,胡彦祖,快来救我。
这一刻,我想了很多,想起我未读完的学业,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外婆,想起我答应章双莲要去把她把救出血河,想起景雪玲……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写遗嘱。
据说,是当年机械厂想扩建厂房,于是在北环开发区拿了地,在那边盖了新厂房。
下一秒,我的手机果真响了起来。
后来,由于案子破不了,这楼也没办法再继续盖下去,这块地也就搁置了。
他说出这种话,让我气得要命,直接迎上他的目光,质问他,“你在这儿空口白牙的说,让我怎么信?”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比我力气大太多。
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用力在我头顶揉了下。
就像对付不听话的小白兔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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