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祈宁没同你告状？你也没问她？”
叶西霆大为吃惊。
陆聿辰冷嗤，“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她当时的状态不好，不忍让她再次回忆伤害她才没问。祈宁是我爱的女人，我到底不比你这个亲哥哥铁石心肠！”
叶西霆被骂，他脸上不自在，却说不出反驳之语。
他沉吟良久，“告诉你这件事，再将方才荣创股东的谋划告知你，你就把糖糖还给我？”
“这话说的，我根本就不屑于要叶西棠这个恶毒的女人，什么叫还给你？”
陆聿辰语气轻蔑，似听了天大的笑话，“我不要的，你当宝贝。你们不认的才是我毕生守护的珍宝。”
叶西霆掐紧了手，他现在有求于人，受制于人，别无选择。
他耐着性子娓娓讲述那天与祈宁的对话......
陆聿辰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的荧光，似冰如霜。
在叶西霆的讲述里，陆聿辰的神色晦暗阴鸷，他盯着茶杯里的茶叶觉得那青色的叶片像一把小刀，直戳他的心脏，他痛，替祈宁痛。
叶西霆说完，他抬眸打量陆聿辰的神色。
他沉声道，“陆聿辰，我喜欢糖糖，维护她就像你维护祈宁一样。我会说服我妈认回祈宁，至于我爸...他之前只是怀疑祈宁是他的女儿。今日一见，他应该笃定了这一点。”
祈宁今天的装扮与叶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任是谁说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可笑，你父亲叶晖不是第一次见祈宁，怎么？现在才笃定？”
陆聿辰清冷的眸子扫过叶西霆，“笃定的晚了点。”
叶西霆按了按眉心，他沉声道，“父母辈的纠葛，我不好说。总之，我父亲很早就想与祈宁做亲子鉴定了。这些年，他偷偷接济祈宁和周胭，我是知道的。”
简直一派胡言。
陆聿辰摆手，不想听叶西霆胡说。
“叶西霆，你是人吗？你明知道祈宁是你亲妹妹，你拿利益想认她做叶家的干女儿，你这么戳她心，你觉得她会认回你们？”
陆聿辰嗤笑，“叶西棠喜欢吃老裕丰的点心，祈宁也应该喜欢？你他妈用话术伤她，我凭什么放过你？”
叶西霆回去也觉得自己见祈宁时说的话不对，可叶西棠当时可怜的样子刺激他失去了理智。
他表情难看，“我愿意当面给祈宁道歉。”
“不必了，她不愿意见你们叶家任何人，而且没有证据佐证祈宁是你们叶家的孩子，你们也不认，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聿辰目光阴鸷，让人看不出他所说的“到此为止”。
叶西霆微微颔首，而后又开始说股东那边的事。
与陆聿辰预想的差不多，只是通过叶西霆的嘴，他知道了他们详细地向他“发难”的计划，时间和地点。
叶西霆说完，他口干舌燥，可陆聿辰没风度地悠闲自得的品茶，甚至没让站在一旁的秦骁倒杯水给他。
陆聿辰沉得住气，他微微探身向前，“叶西霆，叶西棠自杀前，你和她发生关系了？”
叶西霆捏紧了手。
他垂眸，“没有。”
陆聿辰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嘴角勾出一抹潋滟的笑，“没有？叶西棠被送医后，我帮她报了警，警察提取了精斑。那你现在就应该祈祷，那玩意不是你的！”
叶西霆没想到叶西棠竟然任由陆聿辰报警，难道她不知道这件事一出，他会声名尽毁吗？
他干咽了一口，将领带扯开。
陆聿辰察觉出叶西霆的紧张。
报警电话不是他亲自打的，是季司深帮忙打的。
季司深身为医院的院长，他发现病人割腕有义务报警协助调查，只不过陆聿辰提点他，让他跟警察说叶西棠精神状态有异常。
让他往“强暴”“强迫”那方面引导，警局的人本着对当事人负责，一定会多加一种检查。
陆聿辰见叶西霆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他轻笑，“难道你们是两情相悦？”
叶西霆脸色又白了一层，他嗫嚅片刻，转了话题，“糖糖在哪？”
陆聿辰拿出手机，当着叶西霆的面打给叶西棠。
电话只响了几声就被接起，叶西棠软糯哀求的声音传来，“聿辰，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最近没空。不过，你哥哥要去看你，他想接你回家！”
叶西霆不待叶西棠答话，他一把夺过陆聿辰的手机，“糖糖...”
叶西棠听到叶西霆的声音，她满脸嫌恶，声音都在发抖，“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她那次绑架被侵犯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她做了许久的心理辅导才有了好转，可昨天夜里，叶西霆强要了她。
让她对于被侵犯的痛苦回忆再次席卷而来，她承受不了，选择自杀，一是解脱，二是希望能得到陆聿辰的怜悯。
叶西霆压低了声音，“你告诉陆聿辰，我强暴了你？你明明没有反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害我？”
叶西棠哪里是不反抗，是被“情景再现”吓傻了，她没动而已。
她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
叶西霆拧眉，他转身看向陆聿辰，“糖糖到底在哪？”
“她不见你？”
陆聿辰起身走过来从叶西霆的手中抽回手机，嗤笑，“没礼貌，谁让你用我手机的？”
话音落，他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语气轻飘透着不耐烦，“她不见你，你最好就不要去惹她。她昨天跑到我母亲的坟墓前割腕了。”
叶西霆一听，不禁往后退后一步。
他心慌不已，“割腕？”
陆聿辰难掩眸光中的得意与满意，他们这样伤害祈宁，那他也要伤害回去，因为他们不配得到祈宁的原谅更不配得到祈宁的认可。
他冷静地看着慌乱的叶西霆。
“血迹是我让秦骁找人连夜清洗的。哦，对了，今天祭奠的时候，你踩的那块地方就是叶西棠流了一滩血的地方。我若是晚去一会儿，她神仙难救！”
陆聿辰的声音沉浸在一片阴冷的氛围中，低沉有力，如同寒风掠过大地，让人不寒而栗。
他嘴角上扬，微微拢起，再开口语气玩味，“你若执意要去找叶西棠，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去！”
叶西霆整个人都在打晃，胸腔剧烈起伏。
陆聿辰看到他彼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解气。
他将叶西棠的所在的地址低声告诉了叶西霆。
陆聿辰语气和善，“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地址给你了。”
说完，陆聿辰拉门出去了。
这一局，他不亏，甚至是小赢。
叶西霆去找人，那么更好，闹他个不死不休，叶西棠精神状态更差；叶西霆不去找人，那么他就继续让人看着叶西棠，等到她情绪崩溃，再让叶西棠去告叶西霆强奸。
狗咬狗，下口越重越好。
到时候，叶晖夫妇得知这些事情，那么整件事的精彩程度不亚于演唱会，你唱罢他登场，目不暇接。
一个从根源里烂透了的叶家摊在世人面前时，不是他们弃了祈宁，是祈宁嫌弃他们。
陆聿辰期待那一天，他一定挽着祈宁的手与她一起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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