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日常我写写写
竹林中三人举杯向天,又将酒水洒在泥土地。
这酒敬天,敬地,敬宗政英魂。
地面铺开的一层落叶青黄交替,竹叶的清香与浓烈的酒香融为一体,化作最好的催化剂,令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坐一块说了不少知心话。
暴怒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酒杯,有一种“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惜叹与怅然。
光阴似箭,时间的长河淘尽了那些千古风流人物。
今日他举起这杯酒,便敬这些英雄,敬这万古不灭的精神。
菩然面色酡红,如同傍晚秾丽的云霞,显然是喝酒上脸,沾一点就成了这个样子。
酒杯倒在身边,她双手托腮,清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苍郁的竹林,似乎那里正有一群风光正好的孩子畅谈青云之志。
心里又冒着泡泡。
佛祖,我沾酒了,这次我是不是真没机会了?
佛祖:我差你那点酒吗?
你先前大鱼大肉的也没少吃啊。
菩然似乎也想到了这点,自暴自弃地垂下脑袋约莫有一秒,然后立刻精神振奋的抬起。
还好我还有成仙这条路可以走。
说实话挺完蛋的。
一路走来经历这么多事,现在就有俩活生生的美男在她身边真情陪伴,结果她道心稳得一批,对这个世间没有丝毫留恋。
哥几个是真不行,连块小小石头都拿不下。
色欲歪着脑袋,靠在她的肩头,白皙的眼尾染上一层漂亮的胭脂色。
他的嘴皮一刻没停,不是说着自己这些年过的如何,就是在说过往在族中的趣事。
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给竹林中的故友听,一会儿说给菩然听。
天色渐晚,火烧云将大片天空染上橘色调,如同簇簇绚丽绽放的金盏花。
流云炙热,晚霞明艳,倦鸟归林。
三人摇摇晃晃从竹林中起身,色欲随意的将散乱的长发拢扎在一块,含情的双眸恍若盛着细碎星子。
“今晚急着回去吗?”
菩然摇头:“不着急。”
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留久些吧。
话音刚落,清风徐徐,竹叶又泛起回应般的沙沙声。
就好像大家都对她的决定感到欢喜,愉悦高呼,竹林轻晃。
色欲一眨眼:“那么我们再去一个地方吧,就在不远处。”
走出竹林,不远处就是一片偌大的浅滩。
地势平坦,水面很清,如同一面天空之镜,倒映出如火的晚霞。
此刻水色呈现出流霞的赤红,菩然脱下鞋袜提起裙摆,一脚踏进,云彩也飘在她的脚边。
水很浅,只到人的脚踝略微上方处,水中圆润的荷叶遍布,光线跳跃,如梦如幻。
色欲也一脚踏入,语调怀念:“往日我们总爱在这里踩水。”
踩水?
菩然一踢脚,清凉的水花四溅,溅湿伫立岸边的暴怒衣摆。
她弯了弯眼:“那我们也试试?”
暴怒垂眸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衣角,眉眼间显露无奈之色。
我就不必了吧。
你们玩儿,我在岸边看着。
刚这么想着,他只觉得手被人拉起,师妹那蛮牛似的力气,简直就像从天砸落的大石头,让人无从抵抗。
一个不慎“嘭”的一声,高挺的身躯直直倒向水中,溅起滔天水花,同样的,还裹了不少泥。
水花在空中晶莹剔透折射光彩,降落时又像一场大雨淋了暴怒满身。
他双臂撑后坐在浅滩,细碎的刘海湿淋淋的贴在额头,一双笑里藏刀的眼眸有些耷拉,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对着师妹又说不出口。
总不能对师妹发火吧?
“哈哈哈哈哈哈——”
这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引得色欲无情嘲笑,他捧腹,笑的东倒西歪。
暴怒却是不动声色一挑眉梢。
好机会。
就你了。
憋的火气全发泄在老二身上了。
只有菩然一个人在提着裙摆快乐踩水,那俩打的是天昏地暗,色欲有点绷不住了,这个老粗,根本不懂得手下留情。
我这张脸要是磕到碰到点,以后还拿什么争宠?
暗地里骂骂咧咧,打不过就往师妹身后躲,玩起老鹰捉小鸡。
菩然嘴角一抽:“你们幼不幼稚?”
色欲委屈:“我也不想啊,你让他先住手!”
暴怒冷不丁地睨他一眼,凉嗖嗖的:“是你先吵到我耳朵的。”
刚刚笑的好大声,现在不敢承担责任了?
色欲还想说点什么,忽然瞧见脚边的水中有一条长影蹿过,他一惊,下意识产生应激反应,扑腾间身子向后倒去。
只是手中还抓着菩然的后衣角。
菩然:“?”
你这样我真要生气了哦。
沈小二往后倒,拽着菩然也往后倒,小师妹反应迅速的拽住大师兄的衣角。
小山身形稳稳的,很安心!
但她忽略了自己用的劲到底有多大,暴怒就像根羽毛被她轻轻一扯向后倒去。
暴怒:“?”
菩小然,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咚”的一声像个大乌龟摔进水中,四脚朝天。
还是叠罗汉的那种。
最底层的色欲脸色铁青:“快!快起开……水……咕噜咕噜……水要进鼻子里了……”
夹心里的菩然垂死挣扎的只伸出一条凄凄惨惨的手臂:“救……”
救命!!!
我的肉身好脆弱的,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
最上方的暴怒摸着后脑勺,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哈哈大笑。
笑声直上云霄,飞燕划着羽翼悠闲飞过。
天黑了,他们也湿的透透的了。
荷叶漂浮水面,清水也被这仨顽皮鬼搅浑成一团。
摸摸脑袋,讪讪一笑,快溜!!!
三人用内力将衣衫烘干,此刻天色已晚,绚烂的晚霞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墨水打翻般的漆黑天幕。
明月挂上树梢,说来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果真是个团聚的好日子。
他们又折回了竹林中,暴怒以色欲对这片区域熟悉为理由,将人打发去找食物了,自己则是带着师妹在这等着。
他本就是生的高大威猛,我们大师兄怎么不算是双开门呢!
宽肩窄腰,胸膛与腰腹的轮廓坚实分明,两条有力的双臂将纤巧的少女抱在怀中,菩然枕着他泰和沉稳的心跳睡去了。
夜风习习,皎月的清辉落在来人颀长的身形,美好的恍若妖仙临世。
归来的色欲见人睡着,不由得放轻脚步,将宽大荷叶放在地面,里面盛着清洗干净的各色野果。
他挨近坐下,忍俊不禁的轻轻点了点少女小巧的鼻尖,嗓音也是又轻又柔:“最近她的精力好像消耗的很快。”
每日早早的就睡下了。
暴怒抱着她的手臂没敢动,只好低下头用下颌抵着她发顶,吐出的气息一片温热:“在储存体力吧。”
虽然已经走到了这步,但每个人都知晓,后面还有一场大战要应付。
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没揪出,赫连时最近也没有动静,这虚假的和平看似所有人都在放松,可又有谁敢真正不当回事呢?
至少菩然是将体内的能量全部储存起来,为最后的大战做准备。
灵力积攒,内力也鲜少消耗,没了这些做支撑,这具身子也只不过是普通少女,比不得以往那么能抗。
路走远了脚会痛,玩累了很快会困,就像现在,那两个还神采奕奕,她已经困得窝在暴怒怀里睡着了。
也只有这一刻,两个人才觉得自己有点用。
在这段关系中,其实几位师兄包括菩提,都是一直处在被动地位,主要是菩然整体实力太强,完全可以称得上无懈可击,所以便凸显不出他们的作用。
现在师妹储存实力,露出柔软的一面,哥几个终于觉得自己有表现机会了。
宠!给我使劲宠!
好冲的味,但冲就对了!
就该这么做,不是吗!
色欲捏着她的掌心,没什么肉,纤薄微凉,令他即刻心疼的蹙起眉,指使着暴怒:“夜里寒气重,她这手都是凉的,你用内力给她暖暖。”
大师兄也不扭捏,立刻运气至四肢百骸,身躯一下暖烘烘,给菩然热的眼一睁,手一推胸膛,被色欲笑眯眯接了过去。
“哎,乖宝,来,先吃点东西再睡。”
果子抵到菩然唇边,她吃了两颗又趴在色欲怀里睡着了。
大夏天的,谁想睡暖炉啊?
喜欢冰凉凉,香香软软的肉垫子。
色·肉垫子·欲,奸计得逞喜笑颜开,宝贝的把人搂在怀里,高兴的哼着小曲儿。
暴怒望着空荡荡的怀抱,拳头一下硬了。
不可以发火,这里是宗政地盘,总得给人家一点面子。
他坐的笔挺,双手搭在膝头,一副怒火正盛谁都不要来打扰的样子。
但色欲抱久了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腰酸背痛,心不甘情不愿的要暴怒来帮忙。
接过师妹后,大师兄斜睨过来的那一眼,可以说是真正版的王之蔑视。
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还想扛事呢?
色欲感觉自己心动了,杀心动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暴怒身子一倒,直接揽着师妹在铺满竹叶的地面睡下了。
孑然妒火烧的正盛,他也顺势躺下,小心的把菩然的一条手臂抱在怀中才满足的闭眼睡去。
夜风微凉,竹叶细响。
似乎有许多人在捂嘴笑。
幸福着,就足够了。
笑死,他俩是心满意足了,但菩然睡得是一点都不舒服。
向左边翻身碰上一堵肉墙,往右边翻又是撞上一堵,困在狭窄的正中间胳膊都伸不开,睡梦中,已经开始不爽了。
拳出的利落果断,两个上勾拳英勇出击。
“唔……”
“嘶……”
两人被剧痛惊醒,捂着要散架的下颚害怕的离她三丈远。
色欲大哭:我的下颚骨是不是粉碎了?
暴怒一声不吭,郁闷的盘腿坐起,想揉下巴又不敢去碰,显然也是疼的厉害。
直到天亮,菩然一夜好眠,伸个懒腰起身时,瞧见自己身旁一左一右坐了两只大熊猫。
“眼睛怎么回事,你们通宵了?”
二人:“……”
你说呢!
好痛的!
我说什么说,我睡着了又不知道你们去哪里鬼混了,要这熊猫眼是被别人打的,我能笑你们一辈子。
一说熊猫,她又想起裁决者了。
碎空好啊,不仅是人才辈出,更是性格迥异,搞得她探索欲望又强了。
“好了,我们回家!”
师妹发出号令,两人这才高兴些。
“今天去脱审判者的衣服吧,他又会是什么类型?”
菩然摸着下巴考究地走远,直至她翻身上马两人都没回过神。
先前扬起的嘴角简直是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下压的好扫兴。
暴怒再三确认:“男人?”
色欲悲痛点头:“男人!”
暴怒一噎,沉默后继续道:“脱过你的没?”
色欲凄凉:“我倒贴她都不要。”
暴怒:“……”
那你有点惨。
要是我倒贴她肯定是要的,毕竟我传国玺都给了,身后还有整个赤昭,这份大礼她舍得不要?
想着暴怒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随后翻身上马:“今日瞧着你可怜,我便不拿你练手了。”
色欲:“?”
谢谢……?
不对,你回来,把话说清楚,难道你就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菩然带着二人回宫,关于陛下未归的那一夜,谣言如风吹的蒲公英,一下四散皇城,传的疯狂。
碎空全员陛下激推!
此刻正火冒三丈!
天杀的狐媚子!细细交代那一夜你们做了什么,我们要手刃你们!
这可给裁决者忙坏了,社畜顶着黑眼圈不情不愿的跑来,冰冷至极的嗓音带着指责和委屈:“您能不能按规矩办事。”
先选妃,选完后随你怎么搞。
“还有,陛下,这半个月我休息。”
别再把我气来了可以么!
菩然正在美美用膳,放下筷子端起酸梅汁就是一大口,道:“说完了吗?”
裁决者警觉:“说完了。”
你要干什么?
“说完了就去把审判者叫来吧,饭后来点娱乐消遣。”
“……”
“顺带给他做下心理准备,脱是一定要脱的。”
“……”
裁决者转身走出大殿时还是浑浑噩噩的。
感觉以后他们三个都没脸做人了,最后守着的一点秘密全被陛下扒个干净。
这个女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为了维持人前高冷伟岸的形象,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牺牲。
陛下,讨厌鬼。
历代君主中最讨厌的一个!
那必须的,其他的敬你们还来不及,谁能想起去扒你们皮下啊?
菩然:等下就要拆审判者盲盒了哦(激动搓手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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