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对我不公平
离开了养心殿，陆鹤眠回了广阳殿。
他大步流星走进去，除却门口悬挂的红灯笼外，宋闻溪的房内再无其他亮光。
“参见殿下。”守在门外的洛儿见到陆鹤眠突然出现，吓得跪在地上。
“她睡了？”陆鹤眠脸色不霁，冷声问道。
“是的，小姐已经歇下了。”
陆鹤眠抬手挥退她，可是洛儿害怕他又要趁着小姐睡着了做些什么，跪在地上不曾动身。
只见陆鹤眠一脚踹了上去，力道极大，将她踹翻在地，心口隐隐作痛。
“再不滚，头就别要了。”
陆鹤眠的语气极差，没有一丁点儿耐心。
他讨厌与阮知聿有关的东西。
他轻轻地打开房门，缓步上前，随手关上房门，将洛儿隔绝在外。
走到床榻旁，宋闻溪睡得并不安稳，眉间紧锁，沁着薄汗。
宋闻溪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就像白日那般，陆鹤眠将她压在身下，强行一遍又一遍地要了她。
梦中那挣脱不开的无力感，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而后，耳边似传来一声声的呼唤：“溪儿……”脸颊被人轻轻蹭着，有人将她鬓间的一缕碎发拂至耳后。
像是梦境，又像是现实。
下一刻，宋闻溪陡然睁开双眸，看着身侧微微拂动的帷幔，额头上尽是冷汗，后背也有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等到双目终于适应了黑暗，她转头，却又被惊到。
陆鹤眠正坐在床榻旁，一脸柔情的望着她。
“你做了什么？”宋闻溪问道。
陆鹤眠垂眸不语，剑眉微蹙，双手隐藏在宽袖之中，手背上温热触感带来的阵阵酥麻，仍让人心中满足。
“你……为何在此处？”宋闻溪凝眉，复又问道，声音仍带着几分心有余悸。
陆鹤眠依旧面色平静，而后缓缓开口：“这是我的寝殿。”他低道，声音柔和。
宋闻溪一僵，此刻才恍恍惚惚记起，她此时已不在阿聿的府上，而是在皇宫内。
陆鹤眠脱下外裳便要上榻。
“你想要做什么？”宋闻溪一脸警惕，手上拉紧了薄被。
“睡觉。”
简短的两个字，没有更多动作。
“……”宋闻溪睫毛轻颤，一时间她竟无从反驳。
最终，她缓缓拿过一旁的外裳，披在肩头，便要走下床榻。
陆鹤眠心头一紧，赶紧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离去的动作：“你要去哪儿？”
“这儿既是你的寝殿，那我离开便是，”宋闻溪沉默片刻继续道，“我去别处睡……”
“这儿就这一个房间可以睡，”陆鹤眠瞳孔紧缩，神情落寞，“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会再像白日里那般强迫你了。”
“我可以先在外面软榻凑合……”宋闻溪依旧坚持要离开，她不敢赌。
“这么大的床可以睡得下两个人。”陆鹤眠神色森然地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将她重新带到床里面，而后，人径自躺下，挡住了她离开的路。
宋闻溪看着再不言语的陆鹤眠，僵持片刻最终躺了下来，身子不断贴近墙壁。
她闭上眼想要睡去，可是陆鹤眠就在身旁，她始终无法入睡。
陆鹤眠听着身旁女子不太平静的呼吸，转身看向她。
“溪儿。”他缓缓开口，低唤着她。
宋闻溪佯装睡着了，默不作声。
“我知晓你并未睡着，溪儿，我只是想心平气和与你说些话。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近的在一起了，真的太久了。”陆鹤眠的语气极轻，好似在喃喃自语。
宋闻溪没有应声，可是微颤的睫毛却透露了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她不知道陆鹤眠是可以听见她的心声的。
【为什么，要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可知这样让我有多纠结。】
陆鹤眠叹息一声，“溪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你可知道你坠崖那日若不是苍朮他们拽住我，我早就随你一起跳下去了，那样我们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了。”
宋闻溪的身子一僵，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隐隐掺杂着委屈:“那你为何后来也没去寻我，你可知若不是阿聿，我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听到她委屈的话语，陆鹤眠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悬着的手却又缓缓放下。“当时我被他们打晕了带走的，等我醒来时再去悬崖下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陆鹤眠嗓音发颤，近乎哽咽。
他好恨，若是自己没有被劈晕带回去，如果他第一时间就去找到她，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宋闻溪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她有些恍惚。说话的语气幽幽:“可是我现在失去记忆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阿聿，这样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
一向心高气傲之人第一次缄默了，她说喜欢上别人了，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这对我并不公平。”
陆鹤眠的声音极轻，若不是两人靠的太近，宋闻溪根本没法听清。
【公平，这世上有多少事情又是公平的呢。】
陆鹤眠不语，既然上天不公，那他唯有不择手段得到自己心中所求，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
许是两人之间把话都说开了，宋闻溪卸下来了心房，这一日她终究是折腾的有些累了，昏昏睡去。
陆鹤眠听着身侧女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手偷偷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游移，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夜色一点过去，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
宋闻溪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天色大亮。
睁开双眸，入眼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帷幔，这才又想起自己已经被陆鹤眠囚禁在宫中。
她忆起昨夜陆鹤眠与她说过的话，当初他并未丢下她不管，只是命运弄人，宋闻溪察觉到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心结就这般轻易解开了。
在知道他并非那般无情之时，宋闻溪心中有些庆幸，至少那段感情里自己并不是个傻瓜，他也曾付出过真心。
可是昨夜他却说这不公平。
那她该找谁去说，该找谁去要公平呢。
一切的一切都并非她本意，亦非她所能控制的，她又能找谁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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