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迷茫
宋闻溪突然就放弃了挣扎，静静躺在他的身下，听着他沉重的喘气声，感受着他的动作，而后轻笑了出来，“你当初也是这般强行占有了我吗？”
不愉快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宋闻溪虽然不能完全记清，可是此情此景却让她觉得分外熟悉，好似他曾经就是这般对自己的。
陆鹤眠身子一僵，满身的情欲瞬间冷却，犹坠冰窖。
他想起了二人的第一次，便是他中药后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强取豪夺，才有了后来的无尽纠缠。
见他不语，宋闻溪心中了然，看来他们的过去并不光彩。
陆鹤眠微喘着气息，看着她唇角沾染着血迹，嫣红一片，却又挂着那刺眼极了的讥笑。
”溪儿，你是想激怒我吗？你成功了，可是我已经是个疯子了，和失去你相比，我宁愿你恨我。”
下一刻，他突然垂首，比方才还要愈发狠厉上几分地吻上她的唇角，而后一点点下移，到她的锁骨，到她的肩头。
大手一扯，她的腰带被重重扯下。雪白的里衣已然松松垮垮落下肩头，露出女子雪白的肌肤。陆鹤眠毫不遮掩眼中的欲色，毫不克制地用力覆上，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可下一瞬，他的动作却僵住了。
他呆愣地看着这个女人雪白里衣下，大掌所触及之处，腰间却不似那般细腻光滑，有一个褐色的伤口。
那是宋闻溪当初掉落山崖时，被尖锐的树枝所划破的，虽然用了上好的膏药，却依旧留下了痕迹。
陆鹤眠盯着那伤疤，他伸手，指尖轻轻碰触着那个伤疤，突然又虔诚地吻了上去，冰凉的肌肤，炽热的唇，激得宋闻溪浑身一颤栗。
她得墨发散乱在两侧，脸上也早已染上了诱人的春色，媚眼如丝，上面却又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顿感羞耻，自己的身体居然会起了反应，身体最深处犹如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是那般渴望着他继续的动作。
“疼吗？”那人却是停下了动作，柔声问道。
宋闻溪迷离的眼神渐渐清晰开来，“疼吗？”她口中低喃，片刻却又继续道：“已经不记得了。”
陆鹤眠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的里衣一点一点的掖上，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而后转身下了床榻，朝门口走去。
“对不起。”说完这句话，他便出了门，未曾再回头。
宋闻溪望着他的背影，双臂抱紧着身体，缩成一团。
当时也是疼的，她闭上眼眸，再不愿多想。
寝殿外，候在外面的洛儿一脸担忧。
看见陆鹤眠衣衫有些凌乱地从里面出来，心里咯噔一下，却又因为陆鹤眠那森冷的目光，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洛儿并不知道宋闻溪与陆鹤眠曾经的过往，她只当谨王是见色起意，强占了她家小姐。
陆鹤眠并未理会她，只身去了御书房。
案桌上，堆积着不少的奏折。
他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心中倍感疲惫。终是搁下朱笔，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闷热的风扑面而来，更添上几分烦闷。
他与她纠缠了两世，如今他终于可以有能力护着她时，她却已经忘记了曾经那般浓烈的爱。
只留他一人还记得。
手轻轻抵在心口处，掏出怀中那个早已变旧的香囊，她也曾经那般期盼着嫁给自己，曾经想要与他共白头，也曾经动情地回应他。
“叩叩–—”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玄影低声道：“殿下。”
陆鹤眠陡然回神，再抬眸，已然不见方才眼中的痛苦神色，换上一贯冷漠的表情。
“进,”他冷声吩咐。
玄影推门而入。
玄影抬头恭敬地看向陆鹤眠，神情微滞，在人前一向一丝不苟的殿下，竟墨发微乱，衣襟微皱，唇角还挂着伤口，他好似瞧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慌乱地垂首。
“可是有狂医的消息了？”陆鹤眠的声音传来，清冷而疏离。
玄影身形微顿，好似上方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回殿下，暂未有狂医的消息。望月公子挑选的暗卫都已经在郊外落脚，殿下是否要前去察看？”
“嗯，过两日去吧。狂医的事，转告望月公子，就说本王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找到。”
玄影领命，转身离开。
天色渐晚，陆鹤眠依旧待在书房中，望着外面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烛台上，烛火摇曳，映的御书房通明一片。
陆鹤眠批阅着奏折，不知多久，他抬首，殿内静得可怕。
他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殿下？”值夜的内侍被吓到，匆忙拿着拂尘跟在身后。
“别跟着我，”陆鹤眠冷声命令。
内侍只得停下脚步，比起陛下，这位瑾王殿下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并不需要人随后侍奉左右。
陆鹤眠来到了养心殿，宣武帝依旧平静地躺在床上。
陆鹤眠屏退了李公公，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就像个孩童一般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吗？”
陆鹤眠很想问问宣武帝，他走到今天可曾后悔过。
妻离子散，这真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宣武帝并不能回答他。
皇后一干人等还在天牢等候处置，陆景和也已经出发前往蕃地了，陆鹤眠如今离高位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却心生怯意。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去思考未来，若是自己登基后是否也会像父皇那样，为了巩固皇权而去娶一堆女人，溪儿她会接受吗？
阮知聿可以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可以给她什么呢？
至高无上的后位吗？
不用问他也知道溪儿并不稀罕。
做他的宠妃吗？
他又想到了自己母妃的下场，他亦不希望溪儿走上她母妃的旧路。
生平第一次，他对这个帝位产生了怀疑。
印象中他自懂事起父皇就告诉他，他长大后是要做皇帝的，一定不能为情所困。
他以前还不明白父皇为何会这般，现在他似乎有点懂了。
情这个字，怕是这世间最伤人的利器了。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难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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