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1：离开
三岁的宿傩走路很稳，而且已经能口齿伶俐的和人交流了。
“那个老家伙又来了。”粉色短发的小团子嫌弃的轻啧一声。
天羽幸太阳穴直突突：“宿傩，别当他面这么叫他，他真的会揍你的。”
之前菅原道真把宿傩抱起来过，但是宿傩只认天羽幸，直接上嘴咬了菅原道真，然后被菅原道真狠狠打了几下屁股。
自此，记仇的宿傩没给过菅原道真好脸看，而菅原道真也不是会让着小孩子的人。
这一大一小是真的会掐起来。
宿傩不高兴的鼓起了脸，控诉道：“你都不叫我宝宝了！”
“你现在已经三岁了。”天羽幸揉了揉他的脸。
宿傩阴着脸不说话。
天羽幸在他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宝宝，还不高兴吗？”
“没有。”宿傩满意的缩在天羽幸怀里。
天羽幸感受到了甜蜜的负担，养的孩子太粘人了怎么办，当然是宠着了。
“东街的那家桂花糕要吃吗？我去给你买。”
宿傩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移向天羽幸骨节分明的手掌，细小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天羽幸挑了挑眉：“你又想要了？”
“嗯。”宿傩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他已经很克制了，但天羽幸的血对他有致命诱惑力。
天羽幸用咒力割开了手腕，没关系，他乐意纵容。
……
天羽幸和009经过一番商讨，制订了非常详细的养娃计划。
“宿主，书上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所以首先，你要给宿傩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
天羽幸明白了。
好的，无条件纵容安排起来。
“其次，要保证宿傩有同龄的玩伴，不会感到寂寞，但是他应该也和普通孩子玩不到一起吧？”
天羽幸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到时候可以抓一些有灵智的咒灵给宿傩玩。
“之后，你要教他读书写字，学习咒术。”
天羽幸对自家孩子抱有迷之自信。
“最后，家人的陪伴是必不可少的。”
天羽幸为009这句话默默点了个赞。
然后……
四岁，宿傩就展现了极致的咒术天赋。
五岁，宿傩的大爷脾气初见端倪，不高兴了路过的咒灵都能被他踹两脚。
六岁，宿傩对读书写字表达了强烈抗拒，要不是天羽幸亲自教他，他绝对会变成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一直到宿傩十岁那年，他直接放火烧街了。
天羽幸把他拎回了家。
粉色短发的小男孩已经到了天羽幸肩膀的位置，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宿傩，为什么放火？”天羽幸心平气和的问。
宿傩眼神冷了下去：“那群杂碎该死。”
虽然他和天羽幸可以通过咒术改变外貌，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就是举止奇怪的家伙。
今天他居然听到有人说他们两个是怪物，要放火烧死他们，所以他才先下手为强的。
“他们欺负你了？”天羽幸揉了揉宿傩的脑袋，他能看见宿傩眼底燃烧的怒火。
“怎么可能！”宿傩否认了，并且再次强调，“我才没有被欺负！”
那群弱小的家伙，怎么可能伤害他。
“天羽，我们离开这里吧。”宿傩抓住了天羽幸的手，做出了这个决定。
天羽幸沉默了两秒，然后缓缓点头。
当初待在这里，只是为了能安全把宿傩养大，现在宿傩也已经长大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不错。
“道真给我传信说，他过两天会路过这里，见过他再走，好吗？”天羽幸笑着问。
“嗯。”
宿傩心里有些暴躁，又是那个六眼！
每年都要来那么几次，不嫌累啊！
菅原道真第二天就来了。
当初俊朗的青年更加成熟而有魅力，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就连浑身的气质都沉淀下来。
天羽幸有些晃神，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穿艳色的衣服了。
“臭小鬼。”菅原道真冲宿傩比了个鬼脸。
宿傩翻了个白眼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房间里。
桌子上的茶冒着腾腾热气，菅原道真放松的靠在椅子上：“还是在你这里舒服。”
“天皇大人最亲近的宠臣，怎么说出这种话了？”天羽幸挑眉。
菅原道真只是笑笑，端起了茶杯。
平安京，是繁华地，也是名利场。
那些大家族在平安京挑起内乱，争名逐利，却看不见平安京外多少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看不见咒灵源源不断的产生。
什么宠臣啊，不过是忌惮他强大的实力罢了。
天羽幸蓦的开口：“我要走了。”
菅原道真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自嘲的勾了勾唇：“不意外。”
“你知道我要走？”
“那个小家伙可不是会安分待在一个地方的人，你当然会跟他走。”菅原道真目光幽深。
天羽幸莞尔一笑：“小孩子见见世面也挺好，正好找些实力不错的咒灵让他练练手。”
“很难想象，你这样的性格，怎么把他养成了那样。”菅原道真轻叹了一口气。
残忍冷酷、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意，不论对错。
神明养出了一个随心所欲、漠视生命且实力强大的怪物。
“放养的。”天羽幸有些不好意思。
菅原道真语气幽幽：“原来你没意识到啊。”
“什么？”
菅原道真意味不明的笑了，贴在他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太傲慢了。他把你当做了私有物。亲爱的神明大人，你能容忍吗？”
“够了——”天羽幸推开了他。
菅原道真后退两步：“你太纵容他了，无底线的纵容会带来悲剧的，你能永远陪着他吗？神明大人，你迟早要回高天原吧？”
天羽幸沉默了，主系统一旦锁定他的位置，他当然会离开。
“他有什么特殊的？”菅原道真咬着牙问。
是，那个孩子是天才，但是菅原道真并不觉得自己比他差。
天羽幸一字一句道：“因为是他，所以特殊。”
菅原道真怔住了。
那个孩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神明大人的目光只会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
“平安京是咒术师的聚集地，你的身份很特殊，最好别带他去那里。”菅原道真敛眸。
“好。”
菅原道真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沉静而平和：“珍重。”
“嗯。”天羽幸眼睛弯了弯。
菅原道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天羽幸内心感慨，七年真的能把一个人改变的如此之大吗？
当初那个恣意妄为、嚣张爱笑的青年现在却变得如此稳重，甚至让人轻易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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