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阮含笑，死了
阮府已设灵堂，阮含笑安静地躺在棺材中，年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陨落，享年十六岁。
方圣子摸了摸阮含笑的脉，的确是没有了，也是很不解。
他又翻开阮含娇的眼皮看了看，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一抬头，就看见倪盛雪恨不得将自己杀之后快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确定你们是亲母女吗。”
倪盛雪骂道，“我跟她不是亲母女，难道跟你是亲母女吗！”
方圣子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她身上，说道，“夫人口下留德，这件事很好证明，你吃过异域雪莲，血有异香，你女儿一定也有会。”
“令千金是昨夜走的，未超过五个时辰，身体血液未完全凝固，只要划开她的手指，放出一点血就能证明！”
倪盛雪听见这话，突然呆住了，根本不用划开手指，笑笑的血的确没有异香。
阮明听见这话也是一惊，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异域雪莲，但是倪盛雪的确血有异香，而笑笑没有。
倪寻表情凝重看着阮明。
“怎么会这样……”
倪盛雪整个人都恍惚了，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
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指着方圣子道：“一定是你说谎，想逃脱责任，异域雪莲是我吃的，关我女儿什么事！”
倪盛雪这么说，等于间接承认了她的女儿没有异香，方圣子叹了一口气，“阮夫人，我的方子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们的血缘关系上。”
“当日，你找我给令千金诊脉，我再三询问你们的关系就是为此。”
“但凡吃过异域雪莲的人，无论男女，生下的孩子血中会一定带有异香，并且会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你血有异香，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
倪盛雪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倪寻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半晌，倪盛雪忽然哭出声，“她若不是我的女儿，谁才是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去哪了！”
她目光如一把刀子直射向阮明，伸手在阮明脸上狠狠挠了一把，她指甲锋利，顿时几道血痕。
“阮明，我的女儿去哪了，你是不是知道！”
“你赔我的女儿！”
倪盛雪揪着阮明打，灵堂顿时乱做一团……
巳时二刻，柳月芙如约而至。
阮含娇带着她在府中转了转，柳月芙很快就被世子府的碧瓦朱甍，雕栏玉砌吸引了，一路不断地夸着好。
柳翰林一向以清廉自居，梁哲岩只是一位国子监司业，虽然比一般富户好些，但是跟世子府绝对是比不了的。
待去了娇园，看见园中雅致的庭院，房中价值连城的珍玩，奢华的首饰，柳月芙不禁说道，“女儿，世子府真奢华，你现在过得是真好。”
阮含娇闻言垂下了眼眸，世子府奢不奢华也不是她的，好不好都是别人施舍的。
阮含娇拉着柳月芙，“娘，我们去花厅那坐吧，中午就留在这里用午膳。”
“好。”柳月芙应下，顺势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世子一定待你很不错吧。”
阮含娇唇角轻轻挽起，笑意不达眼底，“还好。”
柳月芙坐下后，突然就不说话了，看着半晌才道，“没想到，你也算因祸得福了，遇见世子。”
“竟然有这样境遇，还来了京城。”
她语气似乎透着淡淡的不满和愤慨，阮含娇听见这话，忽觉古怪，但是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出来。
“小姐，阮明的女儿阮含笑……”
珍珠一阵风似的跑进花厅，见花厅中坐着梁夫人，立刻闭了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道您有客人，这就出去。”
珍珠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
柳月芙叫住了珍珠，问道，“你刚刚说阮明的女儿阮含笑怎么了！”
“我……”
珍珠低着头站在那不敢说话。
娘亲恐怕是想知道阮明在京中的一举一动，阮含娇见状说道，“你把话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
珍珠听见小姐让自己说了，抬起头看着两人道：“阮含笑昨天晚上没挺过去，死了。”
“什么！”
柳月芙脸色一变，倏然从椅子上起身，急急问道，“她年纪轻轻，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阮含娇一怔，挺出乎意料的，她看了看娘亲，又是一丝古怪划过心头。
她看着珍珠问道，“这件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回小姐，奴婢刚刚从前院回来的下人那听说的，说阮夫人带了不少人，将仁德医馆的招牌砸了，说有位叫方圣子的大夫治死了人，现在京城都传遍了。”
珍珠朝柳月芙望过去，“方圣子喊冤，说自己的方子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阮夫人身上，也就是药引。”
“药引是什么？”柳月芙追着问。
珍珠支支吾吾道，“具体的奴婢也没听清，好像是说阮含笑因为胎里不足，得了不治之症，用亲生母亲的血做药引才能治好，但阮夫人的血好像有点什么问题，治不了她女儿的病。”
柳月芙脸色煞白，向后一倒，恍然坐在椅子上，尾骨硌在坚硬的椅子上，生疼。
阮含娇面露不解，颦眉看着她，“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月芙半晌才回过神，“没什么。”
她朝阮含娇的脸上看过去，那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人。
忽然，柳月芙看着阮含娇咬牙切齿道：“我听见倪盛雪的名字就恨！”
她倏然起身，“我想起府上还有别的事情，这就回去了。”
说完话，迈步就往外走。
许是被倪盛雪败了兴致，阮含娇也没敢劝她，立刻起身道，“娘，我送送你。”
柳月芙听见这声“娘”，脚步一顿，手掌在袖中握了握拳，似乎在隐忍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提步往外走。
柳月芙走后，阮含娇留在房中没出门，心里越想越觉得娘亲今天不对劲。
书房，郁晏宸正和姜云鹤对弈。
郁晏宸看珍珠进来了，问道：“按我的话说了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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