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留着，让他们狗咬狗
阮明愤愤道，“她不给我生，总不能让我绝后吧！“
玉娘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妾有一事不明，既然小姐从小就身子不好，为何夫人不再生养一个。”
阮明咬了咬后槽牙，脸色阴沉，“她不能生养了。”
他总不能说，自从月芙那件事之后，倪盛雪就嫌他恶心，夫妻感情不和吧。
“她总说自己有孕时心情不好，梦里有一位小女孩在她梦中陪她说话，还说是她的女儿，在天上选了她当妈妈。”
“所以，笑笑在她眼中，比她的命都重要，只要笑笑在一天，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分走属于她女儿的东西。”
玉娘也听说过一些阮明的家事，小声道：“于是，她就卖的卖，送的送。”
阮明这些年早已麻木了，听见这句话面无表情。
倪盛雪眼里只有女儿，背地里对他非打即骂，阮明心里明白，若不是为了女儿的好名声，有个爹，倪盛雪早就跟他和离了，就是扶持他当官，也是把他当成给女儿赚钱的工具。
“你们母子在这里安心住着，我这几日有空便会来看你们。”
玉娘点点头，笑着道，“予淮前些日子学了论语，还说等爹爹来了背给爹听呢，妾这就将他叫过来。”
阮明听见这话，脸色由阴转晴，“不用，我去院里看看他。”
阮明在这间小院待了两个多时辰，吃完午饭才走。
探子将他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汇报给了郁晏宸。
“属下看见阮明的马车进了鼓楼巷，在西属第三间二进宅院停了下来，门开口后，属下听见一个稚童的声音，喊他爹。”
“他出门时，一对母子跟出来道别，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郁晏宸稳坐在书房桌案前，他听惯了这些日常汇报，听到这里，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闪出一丝玩味。
“有意思，阮明竟然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儿子都七、八岁了。”
怪不得不管女儿呢，早让别的女人给他生了儿子。
“爷，用不用属下……”探子说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郁晏宸看了他一眼，“不用，这对母子留着有用。”
既然养在外面，倪盛雪肯定不知道，留着他们让这对夫妻狗咬狗。
“是。”
探子又汇报了阮明之后的去向，见小爷没什么吩咐就退下了。
郁晏宸准备出去一趟，回房换身衣服，跨过娇园二门，见阮含娇穿戴整齐，正往外走。
他忍不住问道，“去哪。”
见她只带了珍珠一人，他又问，“出去和你娘见面？”
郁晏宸听阮含娇提过，柳月芙担心自己当年给阮明做妾的事传出去，出门都不带丫鬟，还让阮含娇也只带一位信得过的丫鬟出门。
阮含娇自从见到娘亲之后，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近来对郁晏宸也没之前那么怕了。
皇宫走那一遭，让她想明白很多事，郁晏宸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一点不为她考虑，不然不会为她烧了霓裳楼，还在她进宫后快速赶到。
长公主和太后娘娘都见了，暂时她性命无忧。
虽然娘没死，还因祸得福回了柳家，但娘的身份不能露，阮氏夫妇的仇她也不会忘，她没有依靠，只能寄希望于郁晏宸帮自己报仇。
她现在想走也走不了，报了仇再攒些银子才是真格的。
阮含娇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巧笑倩兮，“我听人说东四街上有几家卖花灯的铺子，做工精巧，花样繁多，快过年了，我想挑几盏自己喜欢的挂在房中。”
以前都是熬日子，没有过节过年一说，今年是她出霓裳楼的第一年，这个年对她来说很不同。
郁晏宸见她高兴，唇角也轻轻扬起，“今日我有要事出门，就不陪你去了。”
他看看一旁的珍珠，“翡翠也带出去吧，过年街上人多，别再冲撞你了。”
阮含娇应了一声，放开手。
珍珠站在院中唤了一声“翡翠”，翡翠很快就出来了，主仆三人乘马车直奔东四街。
马车外不断传来喧嚣声，涂着丹蔻的细白手指撩开车帘朝外看， 阮含娇看见街上行人确实多了起来，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马车驶入东四街，在一座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阮含娇走下马车，看见楼前牌匾上书“无夜”两个大字。
翡翠在一旁说道，“小姐，这就是京城的无夜坊，这里有镶嵌珍玩珠宝的珍宝灯，最贵的要上千两银子一盏呢。”
“正月十五京城有赛灯会，现在不买，过了初十，一盏灯都买不到。”
阮含娇倒是没想过去参加赛灯会，只想买两盏自己喜欢的花灯挂在院中。
“走吧，进去看看。”
主仆三人迈步往里走，进去便是一间挑空大厅，头顶花灯各式各样，多如繁星，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一名身穿青袄，学徒打扮的小厮走过来，看见容貌娇俏的阮含娇眼前一亮，忍不住稍稍打量，见她衣着华贵，身边跟着两位丫鬟，便知道她身份尊贵。
他语气恭敬，“这位小姐，可是要买珍宝灯。”
京中贵女来此，都是买珍宝灯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阮含娇颔首道：“是，劳烦领路。”
小厮带主仆三人上二楼，经过一条挂满宫灯的走廊，来到一间宽阔大厅。
阮含娇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悬挂着丝线，上面缀着各式彩灯，有五色珠为串，下垂流苏的珠宝灯、画着百花的罗帛灯、五色琉璃所制的苏灯、晃耀夺目的白玉灯……等等。
她险些挑花眼，选了一对宝盖宫灯，灯身画着四季吉祥图案，缀着用珊瑚和珍珠串成的穗帏，十分精美。
翡翠和珍珠帮她摘了宫灯，先送去楼下存放，等着临走时结账。
再往前走，阮含娇的目光被一盏，爽彻心目，冰清玉洁的白玉灯吸引了，走近一看，上面竟然还刻着诗词。
她站在灯下仔细观瞧，耳边响起一位女子的声音。
“月姐姐，你快来看这盏白玉灯！”
庄美姗拉着王敛月过来了，指着白玉灯道：“这盏灯送给世子，他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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