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准再靠近我姐
黎洛一路跑上楼。
四年前，黎洛他们家还没有出事时，黎漾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叫秦墨。
黎漾和秦墨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双方家世相当，父母也很满意，连结婚的日子都安排好了。
黎洛却一直对秦墨没什么好感，不过那时他正是天不服地不服的叛逆期，所以没几个人他能看顺眼。
虽然不喜欢秦墨，但每次和这位预备姐夫撞上时，黎洛还是会客气一些。
他家破产后，黎洛的很多狐朋狗友都纷纷远离了他，黎漾的处境也一样，但秦墨并没有离开，还对他们姐弟俩多有帮助。
别墅被收押后，他和黎漾住的第一套公寓就是秦墨名下的。
那时黎洛对这位姐夫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了，他心里认定秦墨是值得他姐托付终身的男人。
直到高二假期里的某一天。
他因为聚会无聊早早回到家，却无意间听到卧房里的争吵。
“你贱不贱，我都答应养你和你弟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什么硬物被砸在地上，随后响起的是秦墨陌生的暴怒的声音：
“你他妈在做女主播，在网上搔首弄姿，给我戴绿帽子是吧？你这是缺钱还是欠干，说吧，这次又要多少钱？”
黎漾平静地解释道：“我做的是带货主播，不是你想的那种。”
秦墨呵呵冷笑，用手掐住黎漾的脸：“不管你做的什么主播，你觉得那些男的进来是看你卖的产品还是看你的脸？”
“你们家没钱了你现在连羞耻心都没有了吗，你就不怕在网上被认出来？”
他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着黎漾的脸，羞辱味极重：“到时候你丢的可是我的脸。”
黎漾撇开头，垂下来的碎发遮掩住神色：“那分手吧。”
“分手？”秦墨冷笑一声，“黎漾，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吗？”
他眼神轻蔑：“你不过是我豢养的情妇罢了，你看看你，你现在离了我还能靠谁？”
“靠我。”
黎洛不再忍耐，用力踹开门，他冲上前像头被激怒的蛮牛一样用头上的角创开秦墨，把他姐扶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光和场景明显都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又被秦墨砸得稀巴烂，床上还有几件漂亮的裙子也被秦墨撕毁不少。
黎漾的侧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她散下来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他闯进来后她明显惊慌不已，咬紧下唇，说：“小洛，你先出去。”
黎洛没错过她眼里的盈盈的水光。
这几滴泪就像一根根细针，扎进他的脑袋里，让他胸闷气短，又心疼又愤怒，连心脏都心悸得很。
黎洛从没见过黎漾哭。
黎洛也从没想过他会这么不想让黎漾哭，不想让黎漾委屈。
其实他们姐弟俩的关系真的很一般，小时候还打过架，黎漾总欺负他，他也对这个姐姐没什么好脸色，他从来不叫黎漾“姐姐”，一般叫什么“那谁、喂”，不爽的时候还骂黎漾的泼妇。
黎家破产后，他俩相依为命，多了几分亲密，但黎洛对黎漾的态度还是那样，甚至比不上他对秦墨的。
因为黎漾总是训他，以前黎漾是不会过问他在学校里的事的，但后来黎漾管教他十分厉害。
每次黎洛在外面打架回家后黎漾都会让他跪在地上反省。
黎洛很倔：“是他们先动手的。”
那伙人不仅嘴贱而且还以多欺少，他和他们打架根本没有捞到好处，回来得不到安慰还要被罚跪，黎洛只觉得又委屈又气愤。
这个时候黎漾就会提醒他：“你已经不是黎家的小少爷了。”
他不愿接受的现实被黎漾一次次揭开，落差带来的部分难受和不甘转化为对黎漾的芥蒂。
他不是没有对黎漾恶语相向过，却一点都受不了此时欺负黎漾的秦墨。
秦墨一时不察，被黎洛撞到了梳妆台上，后腰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禁“嘶”了一声。
眉头拧紧，恶狠狠地盯着黎洛：“你小子疯了吧？！”
黎洛眼框红红的，里面还隐隐有泪光，他站起来，把黎漾拉到身后，同样瞪着秦墨，气势竟然还反压他一头。
“对，我就是疯了，你现在滚出去吧！不然小心我拿刀砍你！”
秦墨怔了怔，又冷笑道：“就你？你算什么，一个没爹没娘只能靠我养的废物！”
“你养个屁，你滚！”黎洛眼珠子涨红，冲上前用蛮力去推秦墨。
秦墨身形不稳，险些被推到地上，他眉心一拧，抓起黎洛的头发，狞笑：“我给你脸是了吧？”
头皮被攥得生疼，黎洛想反抗，头上的力道却加重，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全部都要被扯光了。
这时黎漾也冲了上来，用指甲去抓秦墨的手臂，掐出一道红痕，甚至有血珠渗出来。
“放开小洛！”她吼道。
秦墨吃痛一瞬，力道松了松，黎洛趁机挣脱出来，反扑上去，把秦墨撞在地上，结实地给了他两拳。
秦墨闷哼出声，后脑勺砸在地上咚咚响。
见黎洛还想打，黎漾又冲上来阻止了她弟弟。
真打出什么事来，他们可赔不起。
黎洛冷静了些，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他的脖颈都是红的，瞪着瘫在地上的秦墨啐了一口：“你欺负我姐你不是人！”
“滚出去！不准再靠近我姐！”
黎漾有些吃惊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黎洛，紧闭着唇，眼里有泪光闪烁。
秦墨半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他抬手抹了抹自己嘴边的血迹，眉眼阴沉，冷笑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该你们滚才对！”
说着他手一挥，将梳妆台上昂贵的化妆品护肤品全部甩到地上，玻璃瓶砸在地上的声音清亮而干脆。
“滚！都滚！”
“废物、贱人！我看你们离了老子怎么活！”
……
当晚，黎洛和黎漾带着行李住到了一个小旅馆里。
住一夜只要一百块，可惜第二天早上起来黎洛的身上就因为过敏起了红疹，开始他忍着没说，等黎漾发现的时候，他身上有好几处已经被抠烂了。
黎漾当即带着黎洛去医院，找亲戚又借了些钱才把黎洛治好。
那几天，真的是两姐弟过得最遭心的日子。
黎洛躺在病床时想了很多，虽然和秦墨闹翻了他们过得很辛苦，但他真的不后悔。
秦墨倒是给黎漾打了几个电话，但黎漾没接顺便把秦墨拉入了黑名单。
出院后黎漾又带着黎洛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继续开始做直播。
她现在没男朋友了，也没有后路了，在镜头前放开了许多，竭尽全力地去讨好观众粉丝们。
黎洛静静看着，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忽然开口问道：“姐，你现在做的这个赚钱吗？”
他不想当废物。
不想成为拖累。
思绪回笼，黎洛急忙掏出钥匙打开门，额角有汗滑过脸颊。
那辆车和车牌号，他记得就是秦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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