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忠自然不会这么轻易上套,不是写不出什么惊才绝艳的诗句,而是因为他知道,此刻双方都将对方捧得高。
若是写出的诗句,无法接住这大梁第一的名号,怕是只会让天下人看笑话。
毕竟今日还有周边诸国的文人到场,被捧得越高,便越是容易摔得狠。
“老夫纵然小有才名,但又如何能与李相这般惊才绝艳的状元郎相比?”
当年的三元及第,不少人都认为李载是走了关系。
也认为这背后有李载那位身为左相的父亲帮忙。
其实按照原身的才学,想在大梁这个国家获得名望,并不是难事,也算是名副其实。
就在李载犹豫之际,刚才那位被李载讥讽的东晋才子陆仙华却是不乐意了。
“莫非李相是个只会对他人品头论足之人?真到自己来的时候便不行了?”
那位端坐在正中央的“陛下”更是满脸讥讽。
心想这李文若居然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陆仙华好歹是自己从东晋请回来的幕僚,他竟如此不留情面。
“李爱卿,不知陆先生所言,你作何想法?莫非真就是才疏学浅,不敢拿出来在大家面前献丑?”
看到萧灵儿突然这么跟自己说话,李载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再看向不远处的“萧心儿”,心里立刻反应过来。
原来这两姐妹是换了身份啊。
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确实方便。
二人还可以时不时交换身份玩。
短暂思量后,李载借着酒劲儿,拂袖一挥。
“拿笔来!”
庄内下人连忙找来笔墨纸砚,放在了李载面前的桌案上。
李载稍加思索,本来只想借着原身的记忆作一首诗,只要能赢过陆仙华就好,但此刻心中胜负欲一起,心想惹到自己头上算你们没长眼。
我华夏千年名篇,写剑的还少吗?
提笔便写下一首辛弃疾名篇:《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陆国忠站在一旁边看边读,神情逐渐凝重。
心里暗暗想到,这小子什么时候如此杀气重了?
难道是洛水一战,竟激发了这小子体内的武人之心?
真正的萧灵儿双唇微张,惊讶之色浮现于神情之上。
“李相此句,颇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意,特别是最后一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生,莫不是在洛水营之中和老兵接触多了?”
少女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言语之间,多有几分欣赏。
不远处,姬家派来的那位红袍俊少年举起酒坛灌下一口,爽朗笑道:
“豪气,李相名不虚传!”
陆仙华皱起眉头。
“李相此句虽不错,可这当真是文人能写出的诗句吗?”
周围顷刻间议论纷纷,有附和称颂之人,也有故意想找李载麻烦之辈。
不过李载不在意,余光瞥见了那位红衣俊少年举坛向自己敬酒,于是也提起酒坛回敬,咕咚咕咚灌下几口之后,醉性大气,放声大笑。
豪迈之状映入众人心头。
“痛快!再来!”
又是提笔落墨,写下一篇《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生,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一篇已是悲凉壮阔,叫人久久无法回神,谁能想到这李载居然再次挥手写下了第二篇?
众人纷纷注目,已经没人能安坐原地。
萧灵儿此时也坐不住,来到了李载身边,看着此时趁着醉意写下一篇狂草的少年,仿佛心里有一根紧绷多年的琴弦被人撩动。
“原来李相的文字之中,竟还藏着这份狂气和傲气……”
李载写下第二篇之后,已经昏昏沉沉,看到远处那位红衣小哥一直在和自己遥相敬酒,他也豪情起来,再次回敬。
二人一口接一口灌酒,很快,李载醉意盎然。
再次扯来一张纸,写下一篇《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白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三篇写下落笔,李载拂袖,斜靠在桌边,醉眼稀松。
一旁端庄的萧灵儿此刻虽然顶着妹妹的身份,但也好奇地凑到李载身边,观看起了他写下的三篇诗句。
此刻陆国忠的脸色很是难看,心中想要弄死李载的想法越发强烈。
这三篇的水准,在他看来都是传世佳作,若是这次不找机会除掉李载,那这场诗画大会最大的受益者,无疑会成为李载。
李载不在乎周围人怎么看,心想就这三篇,总不能都被否决。
就算文无第一,可李白和辛弃疾这两人诗词拿出来,简直就是暴打原始人。
就连信心满满,想要折辱一下李载的萧心儿,此刻也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这浑蛋,居然还有几分真材实料,哼!”
三篇诗句,引来轩然大波,此刻已经无人敢再作诗句。
一场诗画,完全成了李载的个人秀。
这样的风头,李载本不愿意出,奈何人家非得找麻烦呢。
脸色最难看的还属陆仙华,他本是带着不忿,想着无论李载写出怎样的诗句,今日都要挑刺儿。
可看到这三篇,他连想挑刺儿都找不出词儿。
“李相惊才绝艳,实是当世文坛之最!我瞧着这诗画大会没必要举办下去了,收场吧!”
独自饮酒的红衣小哥突然开口讥讽,起身就打算离开。
而众人却是找不到话反驳。
萧灵儿心情复杂,身为帝王,她知道今日之后,李载的声名会再上一层楼。
就凭这三篇,在文人之中的影响力必定水涨船高。
可就在此时,李载突然一把拉住了萧灵儿的手。
“林尚仪,你今日也来了……”
带着几分醉意的酒话一出,萧灵儿立刻皱起眉头,连忙脸色微红地躲开。
好在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没有被太多人看到。
萧灵儿真怕这浑蛋以为现在是在御书房内,又开始手脚不规矩。
不对!我为什么会认为在御书房内就理所应当啊?这浑蛋!
萧灵儿心慌意乱抛开。
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李载微醺时写下的三篇诗词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萧灵儿此刻失态。
其实李载并没有喝醉,而且也知道此时穿着萧心儿衣物的就是萧灵儿。
看到她对自己写下的诗词这般感兴趣,一时兴起,便又调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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