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这些还不够
对于这些,楚南柠自是不会在意。
而对谭玉明下毒的是谁,那是魏国公府的事,她只是顺手提供一个药方而已。甚至她都不是医者,治太傅夫人也好,治迟郡王母亲也好,包括如今的谭玉明,只是为了赚些初始资金。
这两天她在巡视自己新开的铺子。
除了给裴老夫人用来打发时间的两个铺子之外,她自己陆续又添了三个。
人手都是从牙行那边直接找的,掌柜的五年契,伙计三年契。
这时候的契约和后世的合同并不一样,而是相当于卖身契。契约期间,对主顾必须绝对的服从和忠心。
三间铺子,一间米铺,一间茶叶铺,一间绸缎铺。
虽是新开,生意都挺不错。
南城虎以及南城的闲人都被收服;西城那边还在观望阶段。但那些人也对楚南柠噤若寒蝉。
哪怕西城狮这样自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早被楚南柠那天晚上的雷霆手段吓怕了。
现在西城的众闲人分外老实,就连去各家铺子收保护费,语气都温和许多。裴老夫人的铺子再没遇上那些
有这西城南城的闲人,她既有可用之人,也有消息渠道。
当然,这些闲人所接触到的少,一个消息渠道是不够的!
从绸缎铺出来,天色已是傍晚。
楚南柠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走在街道上,正是傍晚,那些商户和百姓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几个孩子嬉闹着在路上玩耍,他们奔跑的马车前追闹,好在马车行走不快。
倒是他们的父母看见有马车过来,急忙唤住自己的孩子。
楚南柠让车夫慢点。
这时,后面有马蹄声响起。
她从车窗往外看去,马车右边,一匹骏马正被控得缓下了步伐。马上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京畿卫的军服,轻铠轻甲,很是威武。
楚南柠惊讶。
夏驰霄也看见了她,轻轻颔首算是招呼,楚南柠也点点头。
这才几天不见呢,这夏驰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大概看见楚南柠略带打量的眼神,夏驰霄又看了她一眼。
楚南柠收回视线。
这感觉没错,几天前的夏驰霄为他将进京的妻子买衣裳首饰和胭脂,眼神中有温和与期盼,有喜悦与憧憬。
但现在的夏驰霄,好像整个人罩上一层郁色。
不似之前的阳光爽朗,但多了沉稳与沧桑。
更清峻,更疏冷了些。
那边已经有人出来把孩子抱走,并向马车方向弯腰道歉。
楚南柠正准备让车夫赶车,夏驰霄突然道:“可有空?”
楚南柠诧异转头。
夏驰霄道:“喝一杯?”
还真是言简意骇,她和他好像也不太熟吧?
“难道你不该找自己的朋友么?”
“我还没有朋友!”声音有些低迷,惆怅而惘然。
楚南柠挑眉道:“你刚下值吧?你准备穿成这样去喝酒?”
夏驰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轻甲,扬声道:“霍辞!”
不知何处有个声音道:“在!”
“去鹤颐楼定个雅间!”
“是!”
楚南柠笑道:“那我先去?”
“嗯!”
楚南柠对车夫道:“喏,去鹤颐楼!”
马车转了个弯,就真往鹤颐楼方向去了。
夏驰霄抿了抿唇。
其实刚才,他脱口而出后就有些后悔了。
他刚才见到楚南柠时,就突然想到她所说的北境的那些情形,完全忘了她毕竟是女子,而且他们之间好像也只不过几面之缘。他这样的邀约很是唐突。
但楚南柠竟然答应了。
坦然而爽利,不愧是北境儿女!
那新买的三进宅院更近,夏驰霄转头去了那边。
因着罗霄没有接到人,这宅院现在还空着,只有一个守门人。
夏驰霄换去轻甲,换了一身墨青色衣衫,便前往鹤熙楼。
霍辞办事得力,选了东面一个最清静的雅间定下,他知道主子心情不好。
老夫人和少夫人没能接回,甚至生死未卜,更有可能已经生死相隔,主子在最担心最悲伤的时候,选择去棱台大营。
第一天,他直接在演武场上挑战了所有人。
棱台大营里的那些兵刺兵油子们,用车轮战大战夏驰霄。
棱台大营共有大军两万,设大统领一人,配两个副手,另外设前军统领一人,中军统领一人,左右营统领各一人,后军统领一人,祈圣帝让夏驰霄做的副统领,就是两个副手之一,地位与各军营统领差不多。
除了各营统领,还有副将、参将、千总,百长,什长等大小各阶军职。
夏驰霄一天之内,愣是以一人之力,把棱台大营的前中左右后军统领都给揍趴了,那些挑战的副将,参将自不用说。
大统领要不是顾及面子没有下场,大概也逃不脱被揍趴的命运。
虽然夏驰霄也挨了些拳脚,可他硬是凭着自己的拳头,第一天就立了威!
可即使如此,夏驰霄也不快乐。
他心里记挂着祖母,还有他亏欠的那个女子!
如今他只盼着那些消息都是假的,祖母和她还好生生地活着,在某个清静又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自己内心也明白,经过北境失守和难民迁徙,这种希望,渺茫得很。
只要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祖母和她两个柔弱女子之身,与那些流民一起迁徙,一起流离,一起挨饿受冻,一起遭受着死亡的威胁,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他凭什么以为安排了人保护,她们就会无恙呢?
真蠢!
如果她们真的有事,那她们就是被他的蠢害死的!
鹤熙楼东侧雅间,楚南柠已经煮好了茶。
在喝过一杯茶后,门被敲响,夏驰霄走了进来。
在外面等候的霍辞立刻让小二上酒上菜。
是之前预定好的,上菜的速度特别快,酒也是好酒。等酒菜都上了桌子,霍辞又退出门去。
雅间里便只剩下二人。
夏驰霄斟酒。
楚南柠一双清泠泠的眼睛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夏驰霄默默的喝了三杯酒。
整个雅间里都萦绕着一股醇厚的酒香。
夏驰霄终于闷闷的开口:“你从北境来,依你之见,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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