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大隐隐于市
老婆婆慈祥地拿出几颗糖来分给孩子们,得到糖的孩子欢笑着,有人还伸手帮忙。
京郊的百姓,或是在城里有些土地的,种了菜,吃不完,会拿来卖,不同的是城外的人想卖货,进城门时须交几文的进城费。
这老婆婆许是年纪大了,动作并不麻利,在一众快手快脚的摊贩中,便显得有些迟钝。
那些摊贩来自各处,互不认识,也没有人去帮忙。
这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鲜衣怒马的华服年轻男子纵马而来,他们说说笑笑,丝毫不在意这街上还有行人。
马蹄很快,不过这一片的百姓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听见马蹄声,脚下顿时像踩了风,立刻就躲到了街边。
那老婆婆的动作不由也加快了些,只是,她之前太慢,东西还没收完,此时便算加快,也来不及了。
四五匹健硕的马飞驰而至。
有人发出惊呼。
这些话多少带着些实心实意,毕竟,兔死狐悲,他们这些底层百姓,虽无力对抗那些有权有势之人的淫威,却还保有骨子里的善良。
“这小姑娘也挺厉害的,你看,那老婆婆眼神多凶啊,这是想把小姑娘打死,小姑娘还轻轻松松的!”
在左洪安扑向一个妇人时,她脚下一勾,身子一闪,一个旋身,将人踢翻。
左洪安目光凶厉,冷视着楚南柠,一边出手,一边低喝:“你是什么人,为何与我过不去?”
只是,他忽略了,他到底是男人,骨节粗大,而且,他是年轻男子,扮个老态龙钟的婆婆,手上的皮肤难以遮掩。
“还是小姑娘反应快,不然这婆婆可就没命了!”
……
“真可怕,那人刚才要抓张婶子的时候,眼神好像要鬼一样,太恐怖了!”
“这都看不出来吗?听说有些厉害的人,会改变容貌,这个人换成这样的样子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老婆婆能有什么秘密?”
楚南柠将人后领提起,带着人闪身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
众人看着那虽垂发遮了半边脸,但细看却长得很是美貌的女子,不禁惊讶,有人道:“小姑娘人美心善,好人有好报!”
左洪安还想站起,不过楚南柠快步上前,飞速在他身上连点几下,左洪安顿时动弹不得。
“报什么官?那老婆婆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婆婆身子一僵,脚下不觉顿住,不过,她很快又往前走。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过去,拉住老婆婆的手,飞快地将她拉到了街边。
“你们看清这小姑娘的脸了吗?”
老婆婆弯身向救她的人道谢。
这时,一阵劲风,她头顶的花白发套掉落地上,露出青色的发丝。
人又怎么跑得过马呢?过去救,搞不好搭上自己的命不说,搞不好冲撞了贵人,没死也得脱层皮。
这些人都是官家子弟,有权有势的人家,他们小老百姓,惹不起。上次也有人躲闪不及,被撞得吐血,不但没有得到赔偿,还被抽了鞭子,告到衙门都没有用。
左洪安倒也是个人才,他的悬赏令都挂在京城的公告榜上了,他竟然还不走,玩大隐隐于市那一套。
在这些街头百姓的议论中,楚南柠将左洪安带到了一个空宅子里。
要不是刚刚这句“安伢子”,太像他们左家族长叫他的声音,他根本不会露出破绽!
楚南柠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乖乖就缚吧!”
“对,小姑娘刚开始能救人,就坏不到哪里去,反正小姑娘赢了,有什么好报官的?”
一个青丝如墨的人,顶着一张六七十岁皱纹满布的脸,还有那敏捷的身手,怎么看怎么诡异。
有人低呼叫好。
突地,老婆婆身子一矮,脚下猛地向后扫去,刚刚还颤颤巍巍老态龙钟的模样,此时却十分矫健有力。
“头发遮了,看不清,不过觉得很得很好看!”
只是,一只手猛地搭在她的肩头,一个声音清冷悦耳:“左洪安,还想往哪儿去啊?”
“谁能想到和我们卖了一天菜的人,竟然是个假婆婆?”
那个差点被抓了当人质的妇人吓得软倒在地,刚刚左洪安的眼神,让她吓得走不动路。
老婆婆道过谢,转过身,去拿筐子。
“你是不是瞎?这都看不出来,这哪里是个老婆婆?老婆婆有这么快的反应?”
这个老婆婆,要倒霉啰!
可谁也不敢出手相救。
不过不要紧,楚南柠的身手,对付他丝毫不在话下。
在众人的议论和看热闹中,楚南柠已经和左洪安过了好几招。
这些百姓在经历官宦子弟当街纵马之后,又见了这么惊险的一幕,不禁发呆,有人道:“要,要不要报官?”
看着那些马离去,百姓们松了口气。
楚南柠早看出他的心思,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婆婆,你得好好感谢这小姑娘,她可是拼了自己的命救的你!”
左洪安当然不会乖乖的。
左洪安在连过几招后,感觉到沉沉的压力,他眼神一狠,便想抓个人来挡在前面威胁。
那马匹几乎是擦着老婆婆的背而过,风带动了她花白的鬃发,惊险之极。至于两个筐子,一个被马蹄踏飞,一个被撞翻,但好歹人没事。
而且他的易容术也很高明,扮老太婆的样子,也像了个九成九。
……
那几个年轻锦衣男子欢笑呼喝,也有人斜乜了一眼,马蹄也没停,呼啸着离去。
京城里地价贵,几乎寸土寸金,但也有很多有钱人买了宅子空置在这里。楚南柠将人扔在空旷的院中。
……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大多有自己的跑马场,但是却喜欢大街上纵马,真是作孽哟!
在她转身走了三步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安伢子!”
有人惊奇道:“怎么回事?不是老婆婆吗?”
她蹲下身,在他的脸上鼓捣几下,揭下一张浅浅的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做得很精致,刚好贴合脸部,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人皮面具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那男子还有两撇鼠须,和刚才那满面皱纹的老妇相比,完全的天差地别。
这就是他会易容的秘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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