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洲完全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好整以暇望着江一茶。
“你说话呀。”江一茶举起小拳头,在谢曜洲跟前晃一晃,呲牙,“不然我揍你!”
谢曜洲摊手,“行吧,他们确实在找我。”
“果然是你!”
江一茶咬唇,一脸羞愤,“你竟然背着我让别人亲你!”
谢曜洲眉眼一舒:偏题了吧?
“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你什么都要瞒我!”江一茶眼眶噙着泪,恶狠狠踩上谢曜洲的鞋子,“你混蛋!”
谢曜洲拉住江一茶,让她镇定下来,“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呜……”江一茶哽咽两声,泪眼婆娑,“那你说啊!你说啊!”
“……你别哭了。”
谢曜洲深吸一口气,他很少见到她哭,也是第一次见她情绪这么激烈,不过,比起之前,要鲜活很多。
“回家之后告诉你。”谢曜洲给江一茶擦去眼泪,“先买花,好吗?”
“你不会是想趁着买花,想出一个借口骗我吧?”
江一茶泪水跟擦不完似的,哗哗流。
谢曜洲:“……没有。”
聪明了。
又被她猜对了。
江一茶抹了一把哭酸的眼睛,“那你发誓。”
“我发誓。”
“你发啊!”
“……”
“你又骗我!”江一茶又一脚踩上去,转身就跑,“骗子!”
谢曜洲忍住脚疼,硬是追在江一茶后边,“你先站住。”
“我不站!”
“……”
“江、一、茶。”
“叫我大名也没用!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江一茶猖狂地扭过头翻白眼。
刚转过头,后衣领就被拽住。
江一茶缩了缩脖子,软乎乎望着黑脸的谢曜洲:“你不能打我。”
谢曜洲盯着江一茶,片刻后,把她调转了方向,“买花。”
谢曜洲拎着江一茶逛了五个摊位,愣是没买到一株。
“都不喜欢?”谢曜洲问。
江一茶双手环胸,撇着脖子不看谢曜洲,气呼呼:“不喜欢!”
谢曜洲见江一茶这副姿态,知道她还在生气,索性把她往花鸟市场外带,“我安排人送几盆花,我们回家。”
“……你这样很财大气粗诶。”江一茶闷闷不乐,又伸手怼怼谢曜洲,“你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谢曜洲闭口不谈,就这样拉着江一茶走。
还没出花鸟市场,就被闻庭辰三人挡了路。
“有事?”谢曜洲冷着脸,看眼前三个人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好,我是赵清,上京赵家的赵,清水的清,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随叫随到。”赵清叭叭一通话,木着小脸,活像是来应聘的。
谢曜洲瞥了赵清一眼,拽着江一茶往外走。
苏莫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谢曜洲,“喂,你懂不懂礼貌!赵清跟你说话呢!”
谢曜洲不想说话,绕过苏莫,又往前走。
苏莫瞪大眼睛,又追了上去,“喂,你没有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你很吵。”谢曜洲终于开了口,沉眸落到苏莫身上,“让开。”
“喂,你——”苏莫气得跺脚。
“你干什么呀!”江一茶给了谢曜洲一拳,“人家专门为你来的,你还不说话,你怎么这么装啊!”
谢曜洲闷声一咳,掀眸望向苏莫:“有什么事?”
苏莫目光在谢曜洲和江一茶身上打转,突然拍脑瓜,恍然大悟,“你听她的话!”
谢曜洲:“……”
……
从花鸟市场回来,江一茶翻遍小院,终于找到了一根麻绳。
“你想做什么?”
谢曜洲轻点桌上的作业本,开口。
江一茶拎着麻绳,一步一步逼近,“当然是严刑逼供。”
“你想问什么。”谢曜洲靠在椅子上,“能说的我会告诉你。”
“那些人为什么要找你?为什么要……跟你亲亲?”
谢曜洲险些被口水呛到,“那些小屁孩都是大家族扔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玩伴。”
“至于原因,小傻猹,你的能力觉醒,我的能力就不会吗?”
谢曜洲捏了捏江一茶凶巴巴的小脸,“因为强悍,所以会有人忌惮,讨好。”
江一茶消化完这些消息,道,“所以,你用特殊能力去称王称霸,你让我成天跟小妖祟打架?!”
“谢曜洲!你混蛋!”
“……”
谢曜洲沉默。
他苏醒的消息根本瞒不过,几百年前的他似乎是脑子有病,硬是给几个大家族下了禁制,他苏醒后就得供他驱使。
谢曜洲瞅着气呼呼的江一茶,头皮发麻,“你希望我怎么改?”
“我也要称王称霸!”
“……你先上学。”
“我不要!我要称王称霸!”
“下个世界。”
“我不——你说什么?下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你试着运转功法,领悟。”谢曜洲有点懒散,手指轻点桌面,“你现在有炼气化神的能力,再努努力,突破之后,大概率会明白。”
江一茶凝视,“你不能直接告诉我?”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谢曜洲:“……”
哪有把饭喂到嘴边,还要帮她消化的?
“行吧,三千芥子界,一花一叶一菩提,似真似幻皆缥缈,命轨有道,道法三千。”
江一茶睫毛颤动,“那个……我听不懂。”
谢曜洲额角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如死水,“江一茶,如果有人让你杀掉我,你会怎么样?”
“我反手戳死那个人?”江一茶小手覆上谢曜洲的额头,“你怎么一直在胡言乱语?”
谢曜洲拉下江一茶的手,语气更加认真,“如果你的使命是杀掉我,你会怎么办?”
江一茶抿唇,“我认为这个假设有问题。如果我的使命是杀掉你,那我们不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我们都不知道我需要杀掉你,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那么这个使命的创造者就是变态!我肯定不会杀掉你。”
“如果我知道需要杀掉你,我不会跟你做朋友,因为杀人又诛心很可恶,这是戏弄,是很恶劣的行为。”
“如果你知道我需要杀掉你,你不应该跟我做朋友;如果你跟我做了朋友,就是想让我纠结该不该杀掉你,你就太恶毒了。我应该不止杀掉你,还要把你大卸八块。”
谢曜洲:“……”
她这脑子怎么做到一会儿好使,一会儿不好使的?
这样捋顺出来,好像,他是挺坏的。
啧,几百年了,本性没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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