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赤炎天傲吐出两个字:“不信!”
逸星辰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寒声问道:“这里的守卫呢?可曾追到那个人?”
“楼主,属下已经尽力追了,那个人对此地十分熟悉,又有人接应,属下,属下跟丢了。”侍卫忐忑的说道。
“看清了人的相貌没有?”
“不曾,只在墙角下寻到了此物。”侍卫双手呈上了一根金针,此针做工考究,一看就不是凡品,能用此物做为杀人利器的人,在这个世上已经不多了。
逸星辰默默地凝视了片刻,与赤炎天傲交换了一个眼神,医圣死得太蹊跷了,全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没有,就连逸星辰都找不出半点破绽。
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歆瑶不顾身体的虚弱,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医圣的房间。
当她看到医圣安详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她身子一晃,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身体一般,樱唇轻启,“师父~”
这位仅仅见过一面,却将终身所得慷慨赠与歆瑶的医之圣者,就这样平静的走了。两行清泪顺着歆瑶如玉的脸庞流下,“师父,徒儿还没有好好听一听你的教诲,为什么您便离我而去了!”
赤炎天傲快步走了过去,扶起了歆瑶,“瑶儿,你想哭就哭吧。”
歆瑶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医圣的床前,看到逸星辰手中的金针,目光立时冷了下来。
“当时侍卫看到有人从医圣前辈的房间出来,可惜被他跑掉了,这枚金针是在墙角下发现的。”逸星辰将金针递给了歆瑶。
歆瑶凝望着手中的这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针,猛的朝自己的指腹刺了进去。
“瑶儿!”
“歆瑶!”
赤炎天傲和逸星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歆瑶缓缓的抽出了金针,在她的指腹上,一滴黑色的血滴被她缓缓弹落。
“师父她是被人以金针刺穴之法封闭毒药在穴道之中,这种杀人的办法全天下只有一个人会用,那便是——温玄奕!”歆瑶目光一片冷然,身子摇摇欲坠,她微微靠在赤炎天傲的怀中,感受到了那双手紧紧的撑在了她的背后,给她力量与支持。
“可是,我查看了医圣前辈的周身,并不曾看到有任何可以致命的伤痕。”逸星辰有些不解,他早就怀疑医圣的死因,并不是那封疑似遗书上写的寿命天至,可惜即便武功高绝如他,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
“在脚底的涌泉穴,虽然我只是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当年温玄奕做为东林医道的徒弟,就是因为沉迷于研究一些歹毒的杀人方法,并且用活人做试验,才被师父赶出了东林一脉。师父曾命我除去此人,都怪我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才导致今日师父着了他的道!这个人,一定要生擒,我要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歆瑶脸上泪痕犹在,望向宛若安睡的师父,心中更是悲愤交加,胸口一涌,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赤炎天傲立刻打横抱起歆瑶,旋风一般就向外走去,歆瑶才刚刚醒来,身子早已虚空,能坚持说这么多话,已是不易,此时唯有不再让她分心。想到这赤炎天傲毫不犹豫的点了歆瑶的睡穴,看着沉沉睡去的女子,他的眉梢却心疼的皱在了一起。
留在医圣房中的逸星辰走到床边,说了一句:“老前辈,多有得罪了!”说完,他将医圣的鞋袜褪去,看到在他的脚心的涌泉穴上,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针眼,不仔细看便容易忽略了过去。
逸星辰回到了前厅,不多时,赤炎天傲也来到了这里,两人似乎是约好了,同时开口说道:“温玄奕……”
“好,你先说!”逸星辰一甩红袍,飒然的斜靠在了椅子上。
“可以肯定,那封遗书乃是温玄奕伪造的医圣手书,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所以……”
“他是有备而来!”逸星辰笃定的答道。
“我怀疑,金卫或许也来到了这里,不过既然没能被人发觉,一定是用了什么隐藏身份的手段。”赤炎天傲微微眯起了眼睛,右手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左手上的翡翠扳指。
“据我所知,昨天,护送州府前去纳银的秦城卫回城了,难道,他们便是潜藏在这些军士之中混入了城?”逸星辰打开自己的骨扇,缓缓扇动,他的怀疑不无道理,至少,除了那队军士,再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看来本王来到这的消息,只怕很快他们也会知道。”赤炎天傲这次潜藏而来,外面的人还都以为这个举世无双的王爷,还在南岭的哪个山间打转。
“你先不要露面,外面的事交给我,歆瑶的安危交给你,不抓到温玄奕,只怕她的心病,便永远都好不了。”
“好,那就有劳楼主了。”赤炎天傲欣赏的看向逸星辰,最近两个人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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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玄奕在昏暗的烛光中褪下身上的外袍,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阴暗的气质,自从皇帝不再信任他,他便使了个手段,告病离开了帝京。
他从腰间抽出一本书册,这本书册被牛皮包裹,显得尤其的神秘。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将这本书册郑重的置于案前,这才坐下身来,将牛皮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本书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东林医经》。
“终于得到你了。”温玄奕神色迷离,轻抚着这本他朝思暮想的医学典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他选择打开医经,亲眼目睹这本记录医圣一生所学的至宝,可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文字,不由得又惊又怒,他不甘心的翻阅着,直到翻到了最后一篇,才颓然的将头埋在了桌上。
“为什么?为什么到死你都要戏弄我?”温玄奕双手握拳狠狠的垂着桌子,门开了,凌玉走了进来。
“看样子,你是没有得手了?”凌玉冷冷一笑,他早就不看好温玄奕的计划。
“那又怎样,这只是一本他这些年的游记,可是我敢肯定,一定有一本真正的医经被他藏在了某处,或者是交由了什么人保管。”温玄奕抬起头,目中猩红一片。
“也许他传给了谁也不一定。”凌玉轻佻的说道。
“传给谁?《东林医经》只能是我的,他传给了谁,那就是给了谁一道催命符!”温玄奕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高人的风范,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嫉妒、疯狂和快要将他吞噬掉的欲望。
“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只要你帮我找到《东林医经》,我可以将我毕生的所学帮你实现你的愿望,比如……”温玄奕狰狞的一笑,看向凌玉那双冰冷嗜血的眼睛。
“比如?”凌玉微挑唇角,露出了一丝邪笑。
“比如战族那些心腹大患。”温玄奕阴阴的说道。
哈哈,哈哈~~两个狰狞的人影被烛光无限的放大,透射在冰冷的墙上,仿佛两个来自地府的厉鬼,使人毛骨悚然。
“我找到那些战族的族众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凌玉止住了狞笑,他已经派人盯住了战族族人所在的村落,并让自己的副统领,拿着金卫令牌,到附近的军营去调动大军前来助战。
“你要我怎么做?”温玄奕挑眼看向凌玉,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里,显得尤其的阴冷。
“百里不留人!”凌玉冷冰冰的吐出五个字。
温玄奕点点头,“那我的医经呢?”
“我早就查到了,还真的在那个女扮男装的姚东林手里,哦,也就是现在的战族族长,皇帝的亲生女儿手上!”
“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不过没想到,皇帝不能人道,又怎会有自己的血脉女儿?”
“这要拜当年的战贵妃所赐,她培育出了血神华,陛下就是吃了她奉的药,才生下了这个公主。”凌玉对此事也感觉匪夷所思。
温玄奕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血神华,这味独属于战族的秘宝,曾引起了多少人的觊觎,最终导致了战族的覆灭。
“她是陛下血脉的事情,只怕瞒不了多久陛下就会知道了,到时战族这一脉,如果她愿意与之划清界限,或许陛下还会给她个公主的封号,如果她执迷不悔,恐怕会像当年她的母亲那样,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凌玉对这件事想了很久,他常年呆在皇帝的身边,他十分清楚的知道,皇帝想要自己的血脉不假,但绝对不会迎立一位女帝。
“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她手中的《东林医经》!”温玄奕再次强调的说道。
“放心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温兄,有时你太心急了。”凌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要离去。
“慢!”温玄奕叫住了凌玉,“你把这个放到战族人喝水的井里,我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温玄奕递给凌玉一个药瓶。
凌玉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片刻,药瓶被蜡封的严严实实,但即便是这样,里面依然飘出一股恶臭。
“这是圣蛊女的一身毒功被人设计散时,我帮她医治留下的东西,里面提炼出了她半身之毒,虽然她当时的毒力微乎其微,但因为本身太过霸道,只这么一点,已经足够将几百号人放倒了!”温玄奕颇为得意的说道。
“真是个好东西,这毒可有解?”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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