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带着一小队兵士在城墙上例行巡视,城墙下不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叛军的暗哨在打探城防。
突然嗖的一支箭羽凌空射来,正射入他身后的兵卒头,冰冷的箭簇穿头而出,喷洒的鲜血在灰皑皑的城墙上,那么的鲜艳又那么的刺目,而后披天盖地的箭雨凌空飞来,李丁从怔仲中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敌袭!敌袭!快快示警!”
虽然对于叛军的进攻早有预见,但此刻帝京的守军依然无法从如此稠密的箭雨中组织有效的防卫。
无数来不及躲藏的守城兵士被冰冷的羽箭穿透了身体,将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座雄伟的城墙之上。
数以万计的叛军架起云梯,在守城军士苍白无力的反击中,一步步的逼近了城墙。时间不长,在一处守卫薄弱的城墙之上,叛军终于突破了防线。
守城的樊将军正在指挥作战,一个浑身染血的士卒踉跄地奔到他的身边,大声哭喊着说:“将军,将军不好了,西侧的防线已经被叛军突破,现在有大约一千多人已经占领了西侧城墙,正试图冲到西门下打开城门!”
“什么?”樊将军大惊,说道:“速速增援!”说完他交待副将指挥此地的交战,带着自己的亲兵向西侧城防奔去。
赤焰长恨站在远处遥遥看着混乱的战场,他已经看到了西侧的突破,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沉的笑意。
果然西侧的防线是最容易被撕破的,他看着冲上城头的那一千多名士兵,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帝京的西城门便会被打开。
自己的这个哥哥还是太防着自己的儿子了。如果今日守城的大将是赤炎天傲,那么整个防线绝不会如此快地被突破。
赤炎长恨挥了挥手,立刻有号令兵打着旗语传达军令。一队约两千人马向帝京的西门集结,等待城门被从内部攻破。
战场上的厮杀声震天,率先攻上城墙的那一千多人失去了踪迹。时间过去了不久,赤炎长恨依然没有等到城门大开的那一刻。
他的心头有了一丝疑虑和忐忑,就在此时,西城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渐渐的越开越大。
早已集结好的两千多人马向着大开的城门快速的奔去。
不知为何赤炎长恨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仔细的看了看在城头的战况,发现了一丝端倪。
守城的军士虽然人数不占据优势,但攻防之间进退有度,除了刚刚攻入的一千多名兵卒,自己的人却是再无突破。
“快快鸣金收兵!”赤炎长恨恍然醒悟,立刻下了收兵的命令。
但是此时进入西门的那两千多人马只剩了一个队尾,还没有等收兵的金锣敲响,那队人马已经进入了城门内,紧接着大开的城门徐徐合拢。
圈套,这是一个圈套。
驰骋疆场多年的赤炎长恨,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杀机。恐怕攻上城墙的那一千多人也已经被无声的绞杀了吧。
片刻后,西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几匹战马拖着几具残尸奔跑而出。
叛军的士气本就不高,见此情形更是怯战,赤炎长恨盯着城墙上突然出现的那一个玄甲身影,目光变得更为幽冷。
赤炎天傲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远方的凝视,他冷然一笑,埋伏在城内的金羽营齐齐收整军械,金色的大弓映着阳光,展露出无限的霸气。
就是这八百金羽军,狙杀了第一批突破城防的叛军,他们像死神手中的刀镰,收割着人的生命。
而后,他们打开城门,诱敌深入,围杀了两千叛军!
而金羽军,无一伤亡,他们的战力震惊了所有的守城军士,樊将军浑身浴血,他摘下染血的头盔,自言自语地说:“这从哪冒出这么一支军队,简直是野兽!”
赤炎长恨率领的叛军如潮水一般地退去,守城的军士看着远去的敌人爆发出轰鸣的呼声。
“退了,退了,我们胜利了,王爷万岁!王爷万岁!战神万岁!”
樊将军眼神复杂的看着欢呼的将士,赤炎天傲的威信本来就很高,皇帝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才将此时帝京的防卫交给了自己,可是如果今天没有赤炎天傲,只怕这帝京已经破了,赤炎天傲带领着他的八百府兵,身负金弓,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
樊将军走到赤炎天傲的身前行了一个军礼说道:“末将参见殿下,多谢殿下施以援手击退叛军,末将感激不尽,请受末将一拜!”
赤炎天傲看着这位皇帝的心腹将领,冷然的点点头,说道:“叛军熟悉帝京防城的每一个薄弱的地方,需加强防卫和巡守,今夜将军需警惕叛军夜袭,本王先回去了。”
“是!”樊将军低眉顺眼的送走了赤炎天傲,他还需向陛下禀明今日敌袭的节略奏报,不知陛下得知赤炎天傲的手中有这样一股摄人的力量会怎么想。
“对了,樊将军,本王的府兵今日只是例行的操练,不巧碰到了敌人袭城,故而施以援手,樊将军的奏报知道该怎么写吧。”赤炎天傲冷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淡漠中裹挟着杀气,让樊将军的脖颈发凉。
“是,请王爷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樊将军心中暗叫倒霉,夹在这样一对父子中间,又不想得罪任何一方,真是难啊!
半个时辰后一份敌情奏略已经送到了皇帝的案前,皇帝看着眼前的奏章陷入了沉思。赤炎天傲是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这样一支力量?
不过奏略里也写的明白,亲王府兵八百并没有超出规制,只是这支府兵以一挡百,在如今的帝京来讲,已经是一支不可小窥的力量。
皇帝揉了揉头,皱着眉将奏略丢到了一旁,高行为皇上送上了一碗参茶,说道:“陛下,温太医奉旨觐见,在门外候着呢,您看……”
“嗯,我都忘了,叫他进来吧。”皇帝正了正身子,看向了殿门,正看到了温玄奕恭谨的身影。
“传~温太医!”
温玄奕走了进来,跪地行礼过后说道:“陛下!”
“嗯,起来吧,这些日子你在府中反省的如何?”皇帝喝了一口参茶,品味着口中微微的回甘,却瞧见温玄奕清减了不少。
“陛下,这段时间臣在府中反思了很多,陛下的恩宠让臣失了分寸,臣有愧于陛下,今日得见陛下天颜,臣……臣……”温玄奕言语呜咽。
“好了,不要说了,你依然是孤最倚仗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今日宣你入宫也是为了让你诊治一个人。”
“是,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皇帝给高行使了一个眼色,高行带着温玄奕走入了偏殿,在重重的帷幔之后,一个面色灰败的人静静的躺在床上。
温玄奕上前仔细打量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此人精气已尽,我已无回天之力。”
高行闻言说道:“怎么?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温泉一摇了摇头说道:“或许他可以试一下。”
“谁?”高行紧了紧眉毛,疑惑的看着温玄奕。
“姚东林!”
“他?”高行心中暗想,这姚大夫昨夜刚刚在宫里被凌玉逼迫了一番,心中指不定有什么抵触情绪,此时让他来为这么一个紧要的人看病,多少还是有些风险!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偏殿,迎着皇帝疑惑的目光,温玄奕回答道:“陛下,臣无能,但是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试一下,就是苏记的姚东林大夫。”
“哦?”皇帝沉思了片刻,挥手秉退了二人。
顷刻,皇帝说道:“传姚东林觐见。”
传旨太监手持长长的拂尘,在正午之前便到了歆瑶的家。
他尖细着嗓子说道:“皇上有旨,宣姚东林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歆瑶跪在地上,答道:“是,谨遵皇命!请公公稍候,在下去拿医箱,随后便随您入宫!”
当载着歆瑶的车驾消失在巷口的时候,赤炎天傲带着几个亲卫拍马从另外一端的巷口驰骋而来。
柔霜本就不放心姑娘再入皇城遇险,此刻还站在门口不舍的看着歆瑶远去的方向,听闻身后有马蹄声,回身便看到了驰骋而来的赤炎天傲。
王爷?
柔霜一看是赤炎天傲的架势,便知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她连忙迎上前去说道:“王爷,可有什么事情,姑娘她不在府中,被陛下刚刚宣入宫中去了。”
“什么,她走了多长时间了?”赤炎天傲目光一凝,心道自己还是来迟了。
议事完闭,他本欲即刻来找歆瑶,没想到敌军来犯,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此刻被宣入宫,多半是与那个异世来人有关,她没有丝毫的准备便入了宫,而且她尚不知皇上已经拿到了她的照片!
赤炎天傲猛地一夹马腹,身影如利箭一般扬长而去,他必须做些什么,他不能就这样等。
很快赤炎天傲追上了载着歆瑶的车驾,随驾的侍卫认得他,早早的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赤炎天傲奔到车驾旁,霸气的拦住了马车,问道:“里面可是姚大夫?”
歆瑶挑开车帘,看到是王爷颇感意外,说道:“王爷有事?”
“有人托本王告诉你,第十页找到了,没准很快你就会见到!”说完,赤炎天傲看了凝神倾听的内侍一眼,调转马头缓缓离开了。
歆瑶颇为疑惑的看着赤炎天傲的背影,想不通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在内侍催促的眼光中,歆瑶放下了车帘,车驾如一只小兽,驶入了皇城森然张开的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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