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天傲有些怔怔的看着歆瑶,刚刚清醒过来还有些茫然,他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被窝温暖舒适,多日的奔波,今日总算是暂时将疲惫卸下。
他看着歆瑶将抱进来的衣服一件件放在床上叠好,那是,那是?
赤炎天傲眼神一凝,连忙唰的一下将被子拉开一条缝,脸色微变,又唰的一声盖上被子,然后就看着歆瑶叠了外衣叠中衣,叠了中衣叠内衣。
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样子,偏偏生不起气来,自己堂堂王爷,被扒的只剩一条里裤,偏偏人家还是为了自己好,恩将仇报的事又做不得!
赤炎天傲叹了一口气,尴尬之余微微运力,发现自己的伤势有所减轻,想来是歆瑶的功劳。
想到这,赤炎天傲便越发看不懂歆瑶了。明明没有半点武功,却能将桃花杀第一人谢旭甲薇重伤,明明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总是扮演着救人的角色。
她的那个快速燃火的东西,她伤了谢旭甲薇的武器,她救人用的小刀,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赤炎天傲脑海中徘徊,难道,难道她是战族的后裔?听闻那个神秘的族群,有很多惊世骇俗之秘。
想到这,赤炎天傲又飞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出发前,他曾接到父皇的密旨,着他秘密寻查战族后裔之事,赤炎天傲多少知道一些当年的隐秘,皇家的凉薄与铁血,最终导致了战族倾灭,如果还有战族的后裔,那么必然是大楚皇室的死敌。
隐隐的,赤炎天傲不希望歆瑶和他站在对立的两方,他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便拿过了叠的整齐的衣物,在被子里穿戴整齐,才慢慢的走下了床。
歆瑶此时已经将米粥端了进来,她递给了赤炎天傲一碗,又叫醒了那个五六岁大的男孩。
孩子睁开眼睛,眼中的赤红已经不见,烧也退了下来。他看着陌生的两人,戒备的问道:“你们是谁?”
歆瑶看着孩子如一只不安的小兽,不禁安慰的抚上他的头,笑着说:“你发烧了,姐姐救了你!”
男孩躲过歆瑶的手,沉声说道:“此地离那个破庙有多远?”
歆瑶好奇的看着这个男孩,为什么感觉这个孩子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心机。
“此地距离那个破庙,有五十里之遥,因为你的病很急,所以只能带你离开那里,寻药救治,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歆瑶耐心的解释着。
“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别人看到?”男孩并没有回答歆瑶的问话,而是突然发问。
歆瑶确定这个孩子不简单,便说道:“当时我们也在躲避追杀,所以,有人看到我抱着你,你为我们掩盖了身份,我救了你一命。”
“什么?你抱着我?”男孩的小脸气鼓鼓的像个小包子,他恨恨的看着歆瑶。
“你若不想跟着我们,大可自己离开。这里距离当日救你的地点虽然有些路途,也不是很远,但是无论走还是留,你都要知道一件事,没有她,今日我们都死了。”赤炎天傲恢复了高冷的气势。
男孩仰头看着赤炎天傲,他觉得这个男人的气场怎么那么强,给他的感觉,就好像面对自己的父皇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歆瑶问道。
“我,我叫曼修……你抱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回到宫……不是,回到家,我会娶你!”曼修略微有些腼腆的说。
“诶呀!”他刚刚说完,脑壳就挨了一记爆栗!
“你才多大,她是我的人,是你能惦记的吗?”赤炎天傲不客气的敲了敲曼修的小脑壳。
“什么,什么你的人……”歆瑶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一时气结。
“夫君这两个字可是你亲口说的。”赤炎天傲难得展颜一笑,调侃着歆瑶。
“不行,她抱了我,我要对她负责,你不能跟我抢。”曼修举起小拳头,抗议着说。
“你们再乱说,我一剂药汁,让你们都说不出话。”歆瑶怒目而视,赤炎天傲和曼修都很识趣的闭了嘴,这个会医术的女人,不好惹。
歆瑶的世界总算清静了!
半夜,歆瑶惦记着产妇,便过去探看,见一切都平稳,就回到了厢房,摇曳的烛光中,一大一小两张俊彦安静的睡着,这一刻,一室安稳。
歆瑶和衣靠在床角,此刻她才有时间安坐下来,尽管身体疲倦不堪,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手抱在肩上,无意摸到了怀中凌晗给她写的信。
她摸出了那封信,只见信的大半已经被鲜血浸染,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咦?
当日问安话语,早已消失不见,殷红的鲜血中,湛蓝的几行小字浮现了出来。
“皇帝已知世上尚有战族后裔,定山王奉旨查询,远之远之!切记切记!”寥寥数语,可以看出当时情况紧急,不及多说。又用了如此隐秘的手段传达消息,定是担心被别人截获。
歆瑶心知,神算世家的传人,算策天下,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传递这样的消息。看着床上安睡的冷面王爷,想着凌晗的警告,歆瑶不禁有些心乱如麻,思量中,朦朦胧胧的带着愁容睡了过去。
第二日,歆瑶和赤炎天傲,带着曼修开始北上。
出发之前,歆瑶再去探望了产妇,又给她留些培根固元的草药,老妇人万分感激。看到他们三人一马,便将家中的一匹矮脚马送给了歆瑶代步。
冷傲的王爷当仁不让的跨上了那匹名贵的胭脂马,歆瑶经过昨夜一事,已经心存戒备,问向曼修,“你选谁共乘一骑?”
曼修已经大好了,他黑眼睛骨碌一转,便说道:“当然是你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有责任照顾我。”
他话音刚落,便被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拎了起来,等他察觉要挣扎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胭脂马上,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的赤炎天傲绵绵密密的寒意。
歆瑶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爬上了矮脚马,粗陋的马鞍棱角分明,隔着衣服,仍然蹭着大腿薄嫩的皮肤。
赤炎天傲发觉了歆瑶的情绪不对,他目光沉而黑,眼前这个女子,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那么,我们便一路走下去,只要有一天你可以对我坦白心扉。
双腿一夹马腹,极品良驹胭脂马如离弦之箭,奔驰而去。歆瑶在矮脚马上摇摇晃晃勉强稳住了身形,小跑着随赤炎天傲而去。
跑了半日,一路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路人,还没有遇到南理的死士。但无论是赤炎天傲还是歆瑶,都知道他们既然存了截杀的心思,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到帝京。
歆瑶也不相信,赤炎天傲真的一点布置都没有,或许他将自己扮作了诱饵,来引某条大鱼上钩。
三人来到一处河边歇脚,歆瑶独自一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忍痛坐了下来。她慢慢的褪去外裤,看到里裤已经被血水浸染,没有长途骑行经验的歆瑶,大腿内侧的肉已经被马鞍磨破,哪怕是轻微的触碰,都会带来锥心的疼痛。
她轻轻的揭起里裤,将一些止血的药粉敷在了大腿内侧,又将里衣撕了几条布片,缠裹在大腿上,才慢慢的穿上了衣裤,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是冷汗直流,脸色苍白。
休息了片刻,歆瑶走回了河边,赤炎天傲此时已经饮了马,又将水囊灌满了水,他正要开口询问,突然眼风一凝,便杀气凌然的看着河面。
十几个黑衣死士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那些黑色身影,从河面凌空飞渡而来,脚尖只是偶尔踏一下水面,便会再次掠起,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将猎物团团围住。
歆瑶忍着疼痛,快步与赤炎天傲、曼修靠在了一起。还不等对方动手,远处又有马蹄声奔驰而来。
数十匹骏马转眼奔驰而来,隐隐听到有人说:“小主人在前面,快!”马上的一干人到了近前,飞奔下马,领头的虬髯汉子倒头便拜:“小主人,属下来迟,请恕罪!”
歆瑶心中一惊,虽然早就觉得曼修不寻常,但看到他的属下龙行虎步,想必他一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曼修看到这些人,较之前松了一口气,他扬起小脸儿,说道:“起来吧!”带着是上位者的威严气势。
“他们,要杀我的未婚妻,去,一个不留!”曼修墨黑的眼眸平静如渊,似乎不是下达杀人的命令,而是在说着什么平常事。
虬髯男子一愣,很快明白了小主人的命令,立刻对着后面的随从打了个手势,十几个人霍然拔出了腰间长刀,从赤炎天傲和歆瑶的身边掠过,冲向了黑衣死士。
剩下的十余个人,将曼修几人护在了中间,杀气腾腾的看着不远处的战圈。
歆瑶凝神看着不远处大展杀招的一个人,那不正是曼筠的手下?自己在离村的园子里,还曾经救治过他?当日他潜伏在淳于执的身边,后来淳于执被杀,没想到重伤的他却活了下来。
可是,曼筠和这个曼修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姐弟么?
时间不长,黑衣死士被屠杀干净。而曼修一方,也损失了几名属下,更有几个受了重伤。
歆瑶不顾身体的不适,连忙走了过去查探伤者的情况。她快速的将几枚丸药喂进了他们的嘴里,便跪在铺满石子的河床上开始救治。
那个“二弟”看到歆瑶膝盖跪在坚硬的石子上,便反身从马上取来了披风,让歆瑶蹲跪在披风上,避免膝盖受伤。
歆瑶善意的笑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便专心的开始为伤者缝合伤口。
曼修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看着歆瑶,难道,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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