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两个孩子蜷缩在城市的一个转角处。衣衫破烂,饥肠辘辘的两人,冷得瑟瑟发抖。
玄天看见那少年在安慰女孩之后去乞讨,只可惜连敲开了十六家人的房门,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第十七家,一个魁梧大汉将他一脚踢飞。
惨烈至此,然而命运依然没有放过这对可怜的兄妹。自小备受欺凌、挨饿受冻的她们,最终被三只眼眸血红的恶犬活活咬死,撕成碎片。
玄天看见一棵小小的树苗,于万里黄沙之中破土而出,也不知道这般环境它是如何长出来的。随着时间流逝,在连续数月没有降水的情况下,纵多次几近萎靡,它依旧没有真正枯死。因为,它的根茎已然深入地底千丈距离,在那里得到了水分。
终于,它等到了一场大雨。大雨倾盆,在那清凉雨水中它疯狂地生长着,枝叶伸展,长得越来越粗也越来越高。
随着时间流逝,它成了参天大树,为一方遮阴。而越来越多的树苗在它的树荫下破土而出,扎根千丈。最终,这片荒漠有了树林,成了连绵森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直到那一日,万里晴空突然崩裂,一道雷霆自无尽高空落下,一击将最大也是破土的第一棵树劈成了两半,燃烧起来。随即就是雷霆之海降临,这片森林化作火海焚烧了足足六个月时间,终又化作荒芜。
玄天如同一位旅行者,就这样游荡在时间长河之中,静静看着这一幕幕的场景。而其中一些场景他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想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想起,那竟是他在幻梦云雾中见过的。
果然,终于有一天他又见到了那柄利剑,它依然锋利,指着天空质问“敢问苍天何时寂”。
在那质问声中,玄天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山谷。这山谷不大但很是美丽,山水之间尽是飞禽走兽白鹤花鹿,更有松柏遍地、梅竹丛生。
“这是什么地方?”玄天大惑。
“九州之外,是什么?”随着一个温和空灵的声音响起,玄天看见一个衣着麻布长袍的男子出现在松柏之间。
“是仙界吗?”男子轻抚苍松树皮,“可是,为何无论炎皇、玄黄、叶长风,还是九黎圣君、白鹤真人,他们飞升之后都再无丝毫信息传来?”
“夫君。”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他的身边,“何必想这么多呢?也许是仙界与九州距离太过遥远,信息无法传递。或者先辈沉迷仙界繁华,忘了九州罢了。”
“不。”男子摇头,“此事必有蹊跷,再弄清这件事之前,我不能就此飞升。”
男子常常站在松柏之间思考,而女子则安静地看着他,不知岁月流逝。
直到有一天,男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手指苍天:“我懂了,我懂了!”
“夫君,你懂了什么?”女子问。
“所谓九州天幕,实则遮天之禁。所谓风火雷劫,就是禁锢九州之力!九州如牢笼,我要演化仙域,汇九州红尘之力破禁锢,与九州所谓天命战一场!”
那一刻,玄天感觉到了他的豪迈,也感觉到了那种为真相和苍生无私奉献的伟岸。只可惜,他已经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那一日大雪纷飞,那个被尊为九州圣皇的男人,被他的兄弟、弟子、他舍命守护的人们背叛。而他一生挚爱的妻子,给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真嘲讽啊!
在男子灰飞烟灭的瞬间,玄天看见了他的脸。那张脸,那张脸竟是如此熟悉!玄天想了很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张脸如此熟悉,因为,那张脸就是他自己啊!
那个女子?他死死盯着那个女子的面容,赫然便是雪映月!
怎么会这样?玄天默然,脑海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直到他的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离开地面,朝无尽高空而去。
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不知高几万丈。直到进入虚无,有九天罡风、虚空真火、九霄神雷齐动,这是传说中那些人物渡劫飞升时候的场景。
哪怕有在女帝开辟的虚空裂缝中引风火雷劫力量修行的经历,但那只是一丝风火雷劫的力量。如今这般风火雷劫齐动,其威力恐怕不会弱于一位人间无敌者渡劫飞升时候的天劫。
“怎么办?”玄天脑海中思索过无数方法。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都是虚妄!
忽有剑鸣声音响彻天地。一柄长剑不知自何处破空而来,斩在风火雷劫之上。
玄天认出是指天而问的那一剑,正在疑惑间便听见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剑破万法!”
利剑扬起,无尽剑气奔涌与风火雷劫撞击在一起!顿时虚空震颤,一道道裂缝出现,宛若天裂。
无数光点自九州大地上亮起,朝天空而来。隔得近了,玄天看清楚那些光点其实是各色各样的生灵。
参天大树、有飞鸟游鱼、有长着翅膀的翼族,有三头六臂的巨人……
无数光点汇聚,最终凝聚成为一个虚幻人影。那人影握住利剑,极其强悍的气势散发,他的声音响彻九州世界。
“吾有一剑,破九州禁锢,碎界外天命!”
音落,剑起,风火雷劫于瞬间破碎。
就在玄天震撼之间,他看见了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知自何处而来,穿破九州天幕,朝着巨人和利剑点来。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息,也没有天地灵气翻滚汇聚的场景。但那一指之下,利剑寸寸断裂,执剑身影则愈发黯淡下来,组成他的那些生灵都在嘶吼着,但无能为力。
“蝼蚁罢了。”冷漠的声音来自天外。
生灵汇聚的身影轰然破碎,玄天也被那力量震得浑身无力,自这万丈高空坠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玄天透过那手指进入的缝隙,看见了七彩漫天。而在那七彩之后的,是浩瀚宇宙诸天星辰。
在那诸天星辰之上,玄天似乎看见了一双有着宁静、期待目光的眼睛。那双目光,便在浩瀚宇宙诸天世界之下,如被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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