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大声呵道:“等一下,住手!”
但是已经杀在一起的教徒们,都红了眼,轻易间怎么可能是他能唤得住,分得开的,眼看着自己的人全都缠杀在了一起,自相残杀,死伤人数不断的增加
司流风又急又怒,只得忽然手上一抖,忽然拿出一面造型极为奇特的手鼓来。
他右手持鼓,左手两指扣住一个金色的蛇形指扣,猛地击向鼓面,敲出一种极为奇异阴冷却相当震撼的鼓音。
那鼓音几乎媲美佛门狮子吼,令所有的人都觉得耳朵鼓膜生疼,就是司空茉也要运起功来,方才抵消得了那鼓音带来的鼓膜刺痛。
但是所有天理教教徒都在瞬间暂时停住了手,司流风立刻厉声下令:“撤回来!”
裴炎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那鼓声影响似的,他只微微偏头,确认了司空茉无事之后,再看向司流风,却也没有阻止他将自己的两拨人马分开。
“裴炎,你用了什么方法控制我的人,真是卑鄙残忍!”司流风抬头森冷地看向裴炎,眼底满是怨毒的光芒,里面仿佛有一头野兽要扑出来将裴炎撕碎。
裴炎根本不在乎他到底什么反应:“乖侄儿,不必如此夸奖本座,何况,你自己不也用了魔骨鼓么。”
卑鄙什么的,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最好的褒奖。
至于残忍,今儿他就让他们这些胆敢触碰他逆鳞的东西们,好好体会到什么叫残忍!
说罢,他指尖微微一动,白皙如玉的中指与食指一捏,优雅地捏出一个仿佛祝祷结印的兰花指手势,嗤笑道:
“蛛丝傀儡,可是一种很有趣的操控术呢,不若再让你这浅薄无知的小子见识一番,本座倒是要看看你的魔骨鼓厉害,还是本座的蛛丝傀儡厉害。”
随着他手势一动,立刻又有数名天理教徒,拿起刀向自己的同伴杀去,司流风这边的人只得再次提刀应战,与自己人又杀在了一处,惨叫声四起。
司空茉闻言,目光一凝,果然发现裴炎修长五指上陡然射出几乎用肉眼看不见的透明蛛丝一样的细线。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却极为柔韧,刀剑碰在上面发出金戈相触之声,却不能将线斩断。
那些蛛丝就这么直直地射进了第一批天理教徒的眉心和四肢关节之中,将他们变成了裴炎手上的提线木偶。
这等残忍的功夫,几乎可以与邪术媲美,司空茉忽然想起当时在洛阳的武林夺魁大会上,裴炎以针线控制人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所用的方法更为诡妙残酷,丝线入脑,这些人恐怕根本活不了,但却暂时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所以面容表情痉挛痛苦。
一旦一个傀儡死了之后,那些丝线仿佛有生命,会感触人的体温一样,立刻回缩然后就近穿入那个杀了自己寄主之人的身体里,再次将对方控制起来。
有时候,那些丝线甚至直接从一个傀儡的口中吐出来,然后直接穿进和自己交手的天理教同伴之人眼中,如同串糖葫芦一样,看着令人浑身发寒。
司流风和江五这等好手,当然也发现了这其中的诡异之,不免都脸色发青。
“教宗大人,您的魔骨鼓,应该能有些作用……”江五忍不住低声道,顺带将一个靠近自己的傀儡狠狠踹开,生怕沾染到那些蜘丝。
“不……本座的内力修为尚且没有到能发挥魔骨鼓的威力。”
司流风看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他目光落在景宁宫周围,也发现了不远处,已经有司礼监的大批人马向自己这一出涌来。
江五也看到了,眼底闪过一丝狠色,立刻向司流风道:
“教宗,咱们这一次功败垂成,必须得撤了,弟兄们都支持不了多久,等着咱们撤了,再图后路!”
司流风看着不远处的裴炎和隐没在他身后那一抹窈窕殷红,眼底闪过不甘和愤怒。
血海深仇,终是今日不能得报了!
“撤!”司流风终于咬牙切齿地从来喉咙里挤出一个字,随后猛然击鼓,运足内力,足尖一点,飞身离开。
江五立刻组织其他教众掩护司流风,去向裴炎杀去。
裴炎冷笑:“这就想走,没那么容易,乖侄儿,留下命来吧。”
说罢,他右手猛然一弹,数根蛛丝迅速地向司流风射去,速度之快,几乎丝毫不比强弓射出来的箭矢速度差。
眼看着那蛛丝就要如鬼魅之手缠绕上司流风的身上时,司流风陡然一转身,将自己身边的护卫一扯。
让那蛛丝一下子射穿了那护卫的身体,那护卫瞬间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的叫声。
但是一截蛛丝瞬间从那护卫身前穿过,然后一下子穿过司流风的肩头。
司流风瞬间吃痛,咬牙用尽内力却没法子将那蛛丝扯断,感觉那蛛丝在自己身体里迅速地游走,他心中一冷,眼底狠光一闪。
他忽然手上一弹,猛然弹出几粒雷火弹,雷火弹弹在跟着自己的江五身上,瞬间在空中爆开,一下子将裴炎的蛛丝给炸断了。
“教宗大人……”江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瞬间被炸出的大洞,随后掉落在地。
等到硝烟散尽之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哼,本座看你跑得几时。”裴炎却并不着急追,只是轻蔑地冷嗤一声,双手挽出一个华丽优雅的手势,蛛丝瞬间缩短,消失在他的指尖。
大部分的天理教教徒看着自己的主子已经跑了,瞬间都丧失了再斗下去的勇气,立刻从景宁宫上往下爬,四散而逃,再被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一一收拾。
司空茉这才从裴炎身后出来,微微挑眉:“这可不像九千岁的作风。”
九千岁一向喜好赶尽杀绝,这个时候,司流风根本逃不到哪里去。
裴炎垂眸轻笑,那笑容艳丽而恶毒:
“中了本座的蛛丝,蛛丝在身体里定时游走,撕扯筋脉,会让人痛不欲生,若那么轻易地抓到了那小贼,让皇帝陛下以谋逆罪名处置了,岂非太便宜他了,敢烧了本座的洞房,还想动本座的娘子,本座定要让他看着德王府彻底沦落颓败!”
说罢,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睨着司空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丫头,洞房没了,都是你招惹来男人惹的事,为夫该怎么罚你?”
司空茉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唇角一抽:“与我何干?”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与我有什么关系?”司空茉挑眉冷笑道:
“对了,就是我这个娘子,也是你从司流风手里抢来的,这可是杀父多妻之恨,与我这个无辜的弱女子有什么关系?”
裴炎揽过她的细腰,薄唇一抿,嗤道:
“谁让你是红颜祸水,司流风总不是本座帮你招的吧,所以作为你今儿的正牌夫君,自然是要好好的惩罚你这小狐狸精。”
小狐狸精?
看着裴炎一副理所当然地说话,司空茉忍不住抚额:“爷,你说话就能不要那么像妓院的嫖客么,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偏偏这人说着这样充满三俗气息的话,却一举一动优雅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裴炎挑眉,唇角弯起一丝邪笑:“这可是你说的,本座今儿就嫖定你这只小狐狸精了,而且一辈子只你好不好?”
司空茉:“……”
她就不该跟变态讲理。
有种极品最爱寸进尺,不知收敛,裴炎明显就是这种人里的中翘楚!
她承认,她比不得他的厚颜无耻,没节操。
司空茉瞥见底下司礼监、锦衣卫的人已经集结完毕,索性直接转身就走:“我先回长平殿去换衣衫了,爷,您慢着点,爱谁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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