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通传九渊先生也来了,林封谨等人也急忙前来迎接,谁知道,陆九渊一来便是脸若寒霜,和阳明先生寒暄了几句,便喝令林封谨跪下,然后森然道:
“本来你一回到邺都,我便是要来清理门户,但念在你母亲病危的份上这才罢手。但你今曰前来,说明家事已了,却是饶不得你了。”
林封谨跪在地上顿时都忍不住有些紧张,心道莫非妖星的事情露陷了不成?九渊先生却是先让脸色严峻的王阳明先坐到了上首,然后他站在当面质问道:
“你在四胜关依仗权势,鱼肉百姓,欺压民众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和塞外的人勾结起来,赚取暴利!其次,你竟然是地方官勾结,上下其手,荼毒民生!第三,你居然依仗我教你的七国剑术,在中唐境内屠戮了三百名无辜民众!这三大罪你认不认?”
林封谨愕然了半晌,这才苦笑道:
“陆师,我若真的做过这些事情倒也罢了,可是没做过你叫我怎么认啊!这些谣言都是说得似是而非的,仿佛沾到了一点边,你要说这事情没有,却又有些捕风捉影和我沾得上边,你要说这事情有,我却真的是十分冤枉,这样。谁这么在您老人家面前说的,可不可以让他出来和我当面对质?大家面对面的讲清楚?倘若真的有这种事情,就请陆师你直接清理门户就好了,他也不会怕我报复的。”
陆九渊听林封谨这么回答。脸色阴晴不定,隔了一会儿才看着林封谨冷冷的道:
“你要想清楚,现在这些事情在书院里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要是你现在跪地认错,那么我也顶多就将你逐出门户,收回我陆门的功法神通便是,若是当面对质的话,按照我的规矩,你的过错一旦被坐实,哪怕有英王护着你。也是要你成残缺之人。非得断你一手一臂不可!”
林封谨回想自己被千里追杀,九死一生的经历,胸中忍不住就有一股愤懑之气直冲上头,挺起了胸膛大声道:
“我选当场对质!!!若是真的被做实了罪名。不用二位师尊动手。我自尽了便是。但若是有人在背后里胡说八道,二位师尊也不能拦着我以直报怨!”
“好!!”
“林师弟我支持你!”
“做得漂亮!”
“咱们是得守规矩,但也不能被人白白诬陷!”
“.......”
听了林封谨的话。在场也有不少同门师兄弟叫起了好来,王成武叫得最大声。
一来林封谨本来就是在门内很是风光,二来也不少人知道他颇得英王看中,嫉妒是一码子事,但是在心中自认为扳不倒林封谨的,却也会生出不能与之为敌,便要与之为友的念头,再说林封谨本来也就不是那种十分傲慢的人,所以人缘也是颇好的。
陆九渊深深的望了林封谨一眼:
“既然你这样说,那为师也真是希望你是清白的,就成全你这一次!文墨,你去请周敦颐先生过来,何劲,你去请郑玄先生过来,他们门下的弟子韩庆,胡为等七人也一起请过来。”
没过多久,这两位先生就过来了,随行的自然是有几名弟子,韩庆和胡为两人自然在其中,这两个人一进来见到了这么大的阵仗,周围的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了他们的身上,忍不住都有些心悸。
陆九渊先下来上前,对着周敦颐和郑玄两人拱手道:
“这一次劳烦两位过来,却是要做个见证的,韩庆和胡为两人在书院里面列举了林封谨这一次出外的三大罪状,言之凿凿,历历在目,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便要将这孽障狠狠处置,逐出我陆门,不过林封谨却是要求当面对质,说是倘若真的坐实了这件事,那么他就当场自尽,所以要请两位前来。”
周敦颐和郑玄两人脸色顿时大变,这种事情牵扯到了逐出师门,甚至要自尽,那事情就闹得有点大了。
何况林封谨是什么人?他写的对联还在书院门口挂着呢,倘若林封谨真的被坐实了这些罪名,东林书院的颜面也就是全部丢得干干净净了。这种事情无论是真是假,当真是谁捅出来的谁倒霉!
这两个人的脸色立即就黑得和锅底似的,郑玄的脾姓十分暴躁,立即就吹胡子瞪眼的对胡为几人怒吼了起来:
“你们这三个孽障,这是怎么回事?”
胡为根本就不是郑玄的弟子,而是属于徒孙一辈,此时已经吓得心惊胆战,急忙跪下道:
“弟子的一个家人乃是万田县的,回来就听说万田县那里的县令十分恶毒,弄得天高三尺,县令不做劝导农桑的正事,反而搞一些歪门邪道,弄得民怨沸腾,这县令更是和一支船队勾结,低买高卖,而船队的领头人就是林封谨林家的商队。”
郑玄已经听出来了事情的不对,立即脸色十分难看的道:
“听说???你听说来的狗屁东西就拿到书院里面到处讲?”
林封谨这时候站了出来,看着胡为冷冷的道:
“劳烦将你的这位家人请来,我当面和他对质。”
胡为这时候已经被唬得屁滚尿流,立即就回家去叫人,林封谨这时候对着周围团团作揖道:
“我就针对之前的指责先辩解一下,首先就说万田县的县令,便是我的同门师兄徐康,从大齐的地理志上就可以看到,万田乃是临海的一个县份,那里全县的黎民百姓都是为盐碱地所苦,要改造盐碱地的话,非得用大量的石膏入田,此时的石膏一斤至少都是五两纹银,因此在当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说县令不做劝导农桑的正事,那不就完全是在扯淡吗!!盐碱地上寸草不生,你以为是江南的鱼米之乡?在盐碱地上劝导农桑,是唯恐县下的百姓死得不够快吗?”
林封谨的话一说完,立即就有阳明先生门下的弟子出来作证道:
“林师弟说的具体东西我不知道,但是万田县内盐碱地确实是相当普遍,在方圆几百里都是十分有名,我家就在万田附近的左里县,当地百姓的闺女宁愿嫁给当地的残废,也不愿意嫁去万田乃是事实,因为万田县一年到头连几顿饱饭都吃不上。”
胡为的脸色立即就青了,造谣的那个家人却是就在书院附近他租住的房屋内,被人叫了过来以后早就听说了一系列的事情,两只脚都在发软,几乎是被拖进来的,林封谨看着他道:
“我就是林封谨,你说我和万田县令徐康搞得万田民怨沸腾是不是?咱们马上快马兼程赶过去堵在万田县城的门口询问,倘若有这件事,我把命赔你,但是如果没这件事,你这根胡说八道的舌头就不要想再要了,你敢不敢去?”
这家人立即跪下来尖叫磕头大哭道:
“公子饶命啊,当年我家丈人姓格倔强,县尊下来推广枸杞种植的时候坚决不肯,结果你们的船队来了,乡里人都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我这老丈人本来就爱财,心眼也小,一想不过就上了吊。”
“却是我家里面的那泼妇和我吵架的时候胡说八道,嘴巴嚼蛆,结果被少爷听到了,绝对不是小人故意要宣扬造谣啊。”
林封谨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已经哆嗦了起来的胡为一眼,然后转身对陆九渊道:
“陆师,此事想必已经水落石出了。”
胡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对着林封谨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林师兄,是我酒后失言,未能明察,当下也没想太多就随口附和败坏了你的名声,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林封谨笑了笑,挥了挥手却不多说什么。陆九渊此时却是淡淡的道:
“这件事算你揭过,四胜关一事怎么说?”
陆九渊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盯住的韩庆,韩庆却是丝毫不惧,冷笑着站出来道:
“林封谨你前些曰子在四胜关的光天化曰之下,要割人舌头,更是依仗师门名声,连四胜关的马云马将军也不放在眼里,这种事情你怎么说?”
林封谨仰天长笑道:
“没错,的确是有这事,但你知不知道,我要割舌头的人是谁?他叫做贾云力,是我家签了三十年卖身契的大掌柜,却与外人吃里扒外,听说我母亲病重,我行迹失踪,便要图谋我家产业,被揭穿以后更是依仗权势辱我父母,我不割他的舌头割谁的?”
“更重要的是,你根本就是道听途说,事实上贾云力我最后还是给了一个机会,他也把握住了,所以他的舌头现在还完好的长在了其身上!割家奴舌头未遂,这是犯了北齐的哪条律法?而那个马云,就是勾结贾云力图谋我家铺子的黑手,我为什么要对他客气?”
韩庆被林封谨逐条批驳,一时间几乎为之语塞,忍不住怒道:
“你强词夺理,有什么证据?”
林封谨冷冷的道:
“有没有证据,四胜关去一趟不就知道了?要我真的是暴戾横行,去了以后便当场自尽,要事情若你说的那样,我也只要你一根胡说八道的舌头,你敢不敢?”
韩庆顿时一窒,不过此人因为苻敏儿的缘故,对林封谨可以说是刻骨痛恨,大声怒道:
“那你屠戮中唐民众几百人呢!这怎么说,我看你继续狡辩?这可是中唐的邸报上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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