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站在门口见了月川,见她平静的神色,怒道,“你可知错?”
月川面色却丝毫没有慌张,“奴婢知错了。”
何嬷嬷见月川这幅镇定的模样心中感到疑惑不解,只道,“既然你承认了,少爷吩咐将你重罚了再丢出府。”
月川听了却仍没有一丝慌乱,只平静答道,“奴婢想和三少爷说几句话,届时随嬷嬷如何罚!”
这么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令何嬷嬷大感恼怒,此时何嬷嬷懒得理月川,直接吩咐让一旁早已经等候着的小厮上刑。
月川却陡的拔高声音道,“何嬷嬷,奴婢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三少爷说,若是何嬷嬷耽误了三少爷的事情,月川可不负责。”
何嬷嬷见月川说的笃定此时倒有些犹豫了,半晌,她转身走进屋中。
再出来时便朝着月川冷声道,“少爷说让你进来。”
月川听了,脸上便带起了几分笑意。
原本自己还在心中担忧,此时这么看来,大少奶奶果然会帮自己渡过这次难关。
一直站在一旁的沈槐见了颦了颦眉,别人或许不知道,可自己是看到过月川和惜玉苑来往的。
月川之所以这么反常又有恃无恐的样子,想来定然是许月安向她承诺了什么。
沈槐担忧的朝陈淮生所在的屋子望过去。
若是和许月安有关,陈淮生又会如何选择呢?
月川已经淡定从沈槐面前走过进了屋子。
屋子里头的陈淮生正在摆弄的棋盘,见了月川目光不抬,只看着棋盘淡淡道,“你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月川连忙道,“是。”说着她看了看一旁站在的何嬷嬷道,“这事奴婢想和三少爷一个人说。”
何嬷嬷听了正要斥责,陈淮生却开口道,“既然这样何嬷嬷便去外头候着吧。”
何嬷嬷听了收敛着恼怒的神情,只瞪了眼面前嚣张至极的月川。
月川只当未见,见何嬷嬷出门才道,“月川一直是大少奶奶放在三少爷跟前伺候的,大少奶奶担心锦苑的丫鬟伺候不好。”她说完顿了顿又道,“毕竟三少奶奶向来不会调教丫鬟。”
陈淮生听了执着棋子的手一顿,这时候才抬头瞧了月川一眼。
只见陈淮生勾了个笑道,“阿槐确实不会调教丫鬟。”他才说完语气却突然冷下来道,“只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有资格说三少奶奶的不是?”
月川一惊,懊恼自己嘴笨!竟得意忘形地说错话。
陈淮生笑意渐凉,“你要和我说的就这些吗?”
月川听了一怔,大少奶奶只叫自己这么说,说是三少爷听了自然便会放过自己。可现在瞧着三少爷的神色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月川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慌张起来,应答的话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是、是的、”
陈淮生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竟是低低笑起来,“既然是大嫂身边的那就交给大嫂处置好了。”
交给大少奶奶?月川神情一松,若是大少奶奶处置,那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陈淮生将她神情看在眼里,面上笑意不减出声唤何嬷嬷进屋。
何嬷嬷进来问道,“少爷,外头的小厮早准备好,可要用刑?”
月川听了不由心中暗笑何嬷嬷多此一问。
耳边却听陈淮生冷清的嗓音道,“原本我想着稍微罚一罚打发出府便算了,但我向来不喜欢听人说阿槐什么不好。既然你有胆子说出口...”
陈淮生目光一转,看着月川,语调冷硬的开口道,“那就打到留口气送去大嫂那吧,毕竟大嫂的人还是送回去好一些。”
何嬷嬷听了,面无表情看着因为恐惧已经呆怔的月川。她上前一把架住月川往外拖。
此时的月川才反应过来,声嘶的开始求饶。
陈淮生却充耳不闻,将心思全然放在了棋盘之上。
沈槐站在一旁看着不住失声痛叫的月川,心中有些不忍。
当初自己也是这么被压制着被折磨,那种疼痛自己永远不会忘掉。
她见月川趴在刑凳上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不由自主地走到何嬷嬷身边轻声道,“何嬷嬷,月川好像不行了。”
何嬷嬷自知道月川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人心中哪里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她只要一想到三少奶奶当初是怎么被许月安囚禁,又怎么死的就心中愤恨!
这种人哪里有资格得人的可怜?!
何嬷嬷见月川似乎真的快要晕死了,这才摆摆手让小厮停手,提高声音提点着在旁看着的苑中一众丫鬟,“这便是在锦苑不规矩的下场,你们这些丫鬟平日里都谨慎着些,别当锦苑还是咱们心软的三少奶奶当家!一旦再被发现这种事情,可不是被打的昏过去就能罢休的。”
一众丫鬟脸上皆带着惶恐的样子连忙点头应是。
何嬷嬷满意的看着丫鬟们心惊胆战的样子,这样子威慑以后这些丫鬟都会安分不少。
她走进屋中并报陈淮生,出来时让小厮将月川送回惜玉苑。
吩咐完转身又对着沈槐道,“少爷让你进去服侍。”
沈槐听了,连忙点头进屋。
里头的陈淮生仍在下棋,听了响动抬了眸子看着沈槐问道,“身子可有好一些?”
他说这话的语气温柔的很,听的沈槐心口一颤。
她还真没有听过陈淮生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哪怕还是沈槐时候的自己!
这陈淮生今日怎么反常?
沈槐应道,“好多了,多谢少爷关心。”
陈淮生听了点点头,看了看沈槐旁边的桌子道,“上次让你写名字给我瞧瞧没成,你现在写给我看看。”
沈槐朝桌子看过去,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
不做他想的点头应下,拿起纸笔小心写来自己名字。
陈淮生已经走到身旁,与沈槐挨的极近,沈槐能闻到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
这味道令她心跳不止,以至于拿笔的手都有些抖。
耳边是陈淮生低沉的声音,“念淮。”他将沈槐写下的字念了出来。
沈槐一怔,以为陈淮生在唤她,连忙道,“怎么了少爷?”
陈淮生不由想起来当初沈槐让自己写她名字的场景,微笑起来道,“这是我的淮。”
沈槐一听,这府上丫鬟的名字是绝对不能带有主子名字的,自己这事犯了忌讳。
她连忙道,“奴婢该死,竟叫了三少爷的名字!奴婢这就改。”
陈淮生心中不喜欢她对着自己这么幅诚惶诚恐的模样,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念淮,念淮。
不言而喻不是吗?陈淮生倒是觉得高兴的很。
他轻声道,“叫这个名字很好。”
这三少爷今日太反常了,沈槐皱眉奇怪地看了看陈淮生。
陈淮生无视她的目光,看着她的脸庞道,“晚些你去看看病中的淮珠吧,随便代我送些东西过去。”
沈槐一听,哪里有些心思去猜三少爷的心思,面带喜色道,“是,奴婢一会便去合欢苑。”
还是那副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的模样。
陈淮生深深看着沈槐。
他白皙修长的手掌微微抬起,再要触及发尖的那一瞬间却又放了下去。
沈槐毫无察觉,朝陈淮生微笑道,“奴婢现在便去准备准备!”
陈淮生见了,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笑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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