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爷息怒,我家少爷今早不甚吃坏了肚子,实在没办法亲自前来接亲。”
没错,眼前穿着喜气洋洋的新郎官服的人是云从,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心里却是苦不堪言,把云如海骂了个狗血淋头,云如海自己成亲,亏他想得出来让自己代娶,他就不怕风寄染削了自己?
不过,云从也是知道的,风寄染这会估计也跟云如海一般直往茅厕跑,只有一人甘之如殆,一人怒火中烧。
正躺在努破月床上,悠悠哉哉地把玩着努破月头发的云如海,突然一阵腹痛来袭,马上前去茅厕报道,为了逼真的效果,云如海可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强力泻药,只要能不去娶那个女人,努破月想的法子有多阴损他都可以接受。
正在茅坑上释放自己的云如海突然觉得耳朵痒得不行,用力地挠了两下,云如海阴测测地笑了,肯定是云从那个臭小子骂自己呢,看在今天他帮我这么大一个忙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吧。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努破月的厚脸皮,云如海是实打实地学到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风老爷听到云从的解释,是气到笑,冷笑,敢情今天新郎新娘都吃坏身体了,是日子不好还是有人作祟,风老爷心知肚明,又不能跟人讲道理,这才是最憋屈的。
风老爷只料到风寄染进门日子肯定不会安逸,没想到云如海直接给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新郎官都能李代桃僵,这不是明晃晃的上门打脸吗?
看着风老爷神色变化万千,云从又在心里把云如海问候了一顿,仍是带着得体的笑容:“风老爷,若是再耽误下去,可要误了吉时了,您看?”
云从这一脸为风老爷、为风寄染着想的态度,实在挑不出错,风老爷憋着一肚子火气,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去问问染儿。”
云从也不急,就在一旁老实地候着,毕竟这不是他成亲嘛,不用在意的。
风寄染还在不断地跑茅厕,小脸苍白,脚步虚浮,只有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个死女人,等我过了门,有你好看的。
看着风寄染来来回回地跑茅厕,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全福奶奶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她见过的最可怜的新娘子,全福奶奶不知道的是,她马上会为这场婚礼冠上最无厘头三个字。
风老爷看着风寄染虚脱的模样,心里生疼,一怒之下,风老爷当机立断:“染儿,这婚我们不结了,好男儿多的是,比云如海优秀的多的是。”
风寄染本来虚虚弱弱地倚在窗边,听到风老爷说的话立马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风老爷身边,急切地说道:“爹,不行,女儿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呢?”
风老爷苦口婆心地劝道:“染儿,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个好儿郎。”
“爹,不行,我就要嫁给云海表哥。”风寄染拽着她爹的衣袖,略带担忧地问道:“爹,云海表哥是不是该来接我了?”
风老爷感受到自家女儿的坚决,脸上的焦急也是真真切切的,风老爷无奈,在心里将云如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强忍着怒气说道:“他没来,他让人替他来了,跟你一样吃坏东西了。”
风寄染眼眶一红,声音哽咽道:“怎么会,爹,怎么会这样?”
上一秒还委屈巴巴地风寄染,下一秒对着他爹狠狠地说道:“爹,肯定是那个贱女人,肯定是她不想让我跟云海表哥成亲,才使出这么下作额手段。”
本来是受了委屈的红眼睛小白兔,现在是神色愤恨的母老虎,屋子里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全福老人心里暗叹:这姑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啊。
“爹,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嫁到云家,反正大家都知道我要嫁的是云如海,谁来接亲我不在乎。”
风寄染刚神色坚定地给他老爹表完决心,腹部的阵痛再次袭来。
风寄染从茅厕回来,就让人整理仪容、衣裳,这是要准备出门了,至于在路上想出恭的问题,风寄染让人用红布盖着个恭桶放到花轿上以防万一。
众人见小翠用红布盖了个东西放到花轿上,都不知道新娘子玩的什么把戏,以为是放了什么宝贝,当然,后面谜底揭晓的时候,是惊掉了众位吃瓜群众的眼睛。
风寄染乃是风老爷的独女,没有兄弟,风寄染就由风老爷背着出了门,看着自家女儿就这样被人娶走,风老爷觉得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气愤,看来得跟云博远好好谈谈了,他宠溺着养大的女儿,可不是来让云如海践踏的。
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云从骑着高头大马,时刻保持着微笑,脸都快僵了,一路拱手,手也很酸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好不容易到了云家,就差临门一脚了,没想到新娘子任云从怎么叫都没点回应,云从疑惑地看了看轿夫,见轿夫都摇摇头,云从沉默了。
突然一阵可疑的臭味从轿子里传出来,云从和轿夫又沉默了,双耳不闻窗外事,不,是双孔不闻娇外香,等到一阵悉悉索索的的声音过后,新娘子从容不迫地自己从花轿走了下来。
云从自是不敢怠慢,赶紧扶着新娘子伸出来的纤纤细手,带着风寄染慢慢地走进了云家的大门。
拜堂的时候,云博远要求云如海必须到场,云博远可是顾忌着风老爷得面子。
云如海一开始确实乖乖地后再一旁,那么刚好,风寄染进门的时候,云如海再次地冲向茅厕并且久久不回来,云博远气得心里直骂娘,面上还是一派喜气洋洋。
风寄染紧搅着手里的帕子,一双美眸里都是愤恨,贝齿紧咬着下唇,胭脂似血。
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是司仪的一声“吉时已到。”
风寄染深呼吸,淡淡地说道:“没事,我自己拜堂。”
此话一出,云博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暗骂云如海这个逆子,看来风老爷非把自己拆吃入腹不可,
自然,在座的众人也是被风寄染的话惊到,心里都开始同情起风寄染,还有称赞她大方得体。
风寄染随着司仪的引导,完成了一个人的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礼成。
云博远最是要面子的人,自知此次婚礼肯定会成为边城为人津津乐道的八卦,眼前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前来观礼的人就坐开席了。
放歌纵酒,觥筹交错,这一切的热闹仿佛都和风寄染无关,红盖头一下娇美的脸,此时因愤怒而扭曲,美眸中盈着屈辱的泪水,就那样一滴一滴地打在大红的嫁衣里,消失无踪。
直到这一刻,风寄染仍然相信云如海是爱他的,而她所受的一切屈辱都是拜努破月所赐。
当然,风寄染并不知道花染香与努破月互相成为对方的事情,她只知道,嫁给她表哥的是花家的花染香。
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渐渐渗出鲜红的血,钻心的痛无法掩盖内心的愤恨交加,花染香,我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当千万倍归还。
而此时的云如海,正蹲坐在茅厕上怡然自得,无视若隐若现的阵阵臭气,语气轻快的哼着小曲,云如海知道,只要他走出这个茅厕,他爹就要来兴师问罪了,只好趁现在及时行乐,骂就骂吧,总好过娶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好。
做好心理准备,云如海走出茅厕,立马被小厮通知到:“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云如海嘴角一阵抽搐,要不要来得这么快,冲小厮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向书房了。
一进书房,迎面飞来一本书直中面门,云如海一惊,他爹这次是来真的了。
忍着疼痛,云如海将掉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孝经》,云如海嘴角再次抽了抽,他爹这是要教他做孝子吗?
“云如海,你这逆子,你是要把我云博远这张老脸丢光吗?”
云博远怒不可遏,将云如海递回去的《孝经》重重地摔在书桌上,伸出手指,直指云如海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明天,不用明天,这场没有新郎官的婚礼就要成为边城的谈资了,别人只会说我教子无方,教出这么混账的儿子!”
云如海低着头不说话,说来说去,还不是顾忌自己的脸面,呵,自己儿子的幸福都没有自己的脸面来得重要。
再说了,当初是你们自作主张非要结这门亲的,你们都满意了,谁考虑我的感受?倒不如大家一起不满意咯。
云如海也只敢心里想想,现在要是说出口,估计得把他爹气死,说起来,自己还是做得过分了点,拜天地的时候应该让云从继续跟风寄染拜着,总比风寄染一个人拜堂来得好吧?
看着站在一旁沉默不言的云如海,云博远以为云如海是知道错了,自己在反省,骂也骂了,心头的怒气也去了几分,事已至此,只要后面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就谢天谢地了。
云博远伸手揉揉太阳穴,语带疲惫地对云如海说道:“晚上的洞房,不要再给我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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