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局
周清叙在远香斋看到舒云澜从后门离开，便一路偷偷跟着，可跟到荣安街的一个拐角后面，竟然跟丢了。
周清叙急得到处看，怪侍读海霖不给力。
“公子，这大街上马车堵得水泄不通，又都长得差不多，您让小的去哪里找。”海霖心里直冒苦水，心道找不到才好。
周清叙用扇子敲了一下海霖的头，“让你找就找，哪来这么多话。”
“本来就是。太爷今天还等着您回去，您却出来追一个有夫之……”
海霖话没说完，又是一扇子。
周清叙严肃道：“不许乱说，妇道人家最是重名声。”
周清叙说罢，从马车上跳下来，决定随处走走，回头要是祖父问起，他就说来这里为周家谋产业来了。
海霖很想提醒周清叙，再怎么说，他可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嫡枝，又是国公世子，不应该跟一个有夫之妇纠葛不清。
周清叙似乎看出海霖的想法，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呀，叫你多读书你不肯，男女之间不一定非是情爱的。我与她，若有缘分，可做君子之交。”
海霖腹诽，最好您说的有人信。
周清叙觉得事实胜于雄辩，可下一刻，他抬头，就看到人群穿梭中，一道纤细的身影盈盈而立。
灯火阑珊，又是如此。
周清叙一时有些痴了，明明她戴着面纱，但自己就是能一眼认出。
“周世子。”眨眼她到跟前。
周清叙愣愣地直视，没有反应。
舒云澜眉头微蹙，想到周清叙可能没认出来她，“上次在千金阁，多谢世子解囊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周清叙恍惚意识到不是梦，但下一刻听她自称“妾身”又不免一丝苦涩。
周清叙温和一笑，“夫人不必多礼。将军府与我有恩，能帮夫人一二，求之不得。”
舒云澜实在想不起来将军府对周清叙有什么恩，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正事要紧。
舒云澜道：“世子来荣安街，可是对荣安街的地产有兴趣？”
“……嗯。夫人可有什么建议？”好些日子不见，她似乎清减了点。
舒云澜示意周清叙换个地方谈。
两人便在附近的茶楼坐下。
茶楼里人声鼎沸，十个有九个半都在讨论荣安街的地价，时不时有人拿着银票满脸堆笑签地契，价格也是屡屡有新高。
周清叙最近跟其它府的几位世子见面，多聊的也是荣安街的事，知道这里已经是寸土寸金，但如今才切身感受到黄金的不值钱。
难怪祖父痛惜没能提前在这里置地。
“世子若是想买，我知道一处，如今的价格还算公道，只是需要有些身份才能拿下。”
周清叙立刻来了兴趣，“哪里？”
要知道荣安街如今形势复杂，就算是镇国公府短时间也无法理清，不敢贸然进入。
舒云澜将写着地址的纸推过去，上头写着荣安街四处五十六号，字迹娟秀见骨，不似寻常女子柔弱。
“这里？”周清叙看了地址后，眉头微蹙，“这一处背后的卖家极为神秘，已经对外放话绝不售卖。”
舒云澜浅笑，“彼一时此一时，消息有真有假，世子不妨再试试。”
周清叙若有所思。
“世子慢慢喝茶，妾身不再打扰。”
舒云澜见好就收，不宜多言。
如今荣安街被千金阁的势力一手遮天，就算是镇国公府想分一杯羹，也得掂量掂量形势。但只要有机会撕开口子，周清叙应该不会错过，尤其对方还是千金阁。
毕竟上一世，周清叙上任户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千金阁。
舒云澜走后，周清叙神色转为严肃，“立刻派人去查，打听清楚情况，尽快禀告给我。”
海霖不敢怠慢，小跑下去传令。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周清叙就了解了情况，这块地不卖的消息根本就是千金阁让人放出的，如今千金阁正围剿强制低价征收这块地。
周清叙神色微冷，“千金阁倒是好手段，竟想独吞。想办法约见卖家，千金阁出价两万，我们十万足够，他们也只有镇国公府这个选择。”
舒云澜从林掌柜那里收到报价的时候，不由得震惊，周清叙手段之雷霆迅速，跟他外表给人的温和俊逸截然不同。
而且这地市场价已经达到了十二万，但周清叙出价十万，显然也是有恃无恐。
对比千金阁的两万，算良心价了。
林掌柜道：“周世子是亲自出面谈的，似乎半点没想隐瞒身份。”
舒云澜点头，“他是有意为之，明着让千金阁知道对手是谁，也逼得我们不得不站队。”
“是，他还让人传话，交易时想见幕后老板。”林掌柜犹豫，“若是不见，事情唯恐有变。”
舒云澜道：“确实不能不见。我们也需要镇国公府撑腰，才能在荣安街立足。”
“您要亲自出面？”
舒云澜摇头，她需要一个专门的代理人来打理地产生意，这人在明，她则在暗。
“让他出面吧。”
他？
林掌柜不解。
舒云澜却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选，此人正是荣安街出来的，是经营人脉的一把好手，兼具生意头脑，正适合做地产。
上一世，也是他在明，她在暗，只可惜她受限于内宅身份，又放不下闻写松的学业，因为经营得有限，后来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
“夫人，他是谁？去哪里找？”林掌柜着急问。
舒云澜浅笑，“不用找，让他自己来。林掌柜，你替我写一份招人告示，贴在荣安街口，对对方的要求很简单，就三句：一要钱不要命；二要命不要险；三要险不要脸。”
林掌柜闻所未闻，“那职务怎么写？”
“就写……富贵险中求。人来了之后，你将这封信给他，让他照上头的要求做，他自然明了。做完这些后，你就待在远香斋，静默一段日子。”有了镇国公府的介入，荣安街势必会再乱一乱。
林掌柜还想问清楚，就被舒云澜催促着糊里糊涂就把告示写了，然后贴在荣安街口告示牌上。贴上后，林掌柜揣着信心急如焚，一边是交易在即却拖着，一边是招人要紧却胡来。
林掌柜正来回转悠的时候，一个浑身乞丐模样男人手里拿着撕下的告示走到他面前。
“招人的是你？”
“是……”
那“乞丐”无视林掌柜的目瞪口呆，直接将他手中的信抽走，看完后当场撕了，转身便走。
“带路。”
林掌柜大惊，朗朗乾坤，这是哪来的土匪！
夫人，遭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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