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之时,周围一片漆黑,乔羽飒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稍稍动一下便疼痛难忍,摸索着爬起来,却是摸到一个温暖柔软温暖的东西。
乔羽飒吓得轻呼一声。
鼻翼之间是淡淡的牡丹牡丹香气。
乔羽飒又伸手摸了上去,果真是一个人,她抹黑抱住了那人,用力晃了晃:“哥哥,哥哥快醒醒。”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哼,怀中的人气息急促了起来,紧接着响起了三哥的声音:“可是飒飒?你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哎呦……怎么不点灯……”
乔羽飒微微直了直身子,头顶咚的一声撞到了硬物,本来后颈就痛,这一下将她撞得在黑暗之中望见了金星。
乔三耳聪,听得真切,连忙起身:“飒飒可是碰到了?小心些……”
他还未伸直了身子,忽然头皮一紧,又是咚的一声,自己也撞了上去。
在乔三骂骂咧咧的念叨声中,乔羽飒将四周摸索了一变,发现自己与乔三被困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之内,两个人只能蜷曲着身子窝在一起,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这一圈摸下来,乔羽飒更是觉得胸口更是恶烦气闷。
乔三用力捶了几下周围,冷声道:“是铁木。”
她按住乔三的身子,轻声道:“哥哥身上可是带火折子了?”
乔三才想起来这件事,在怀中掏了半天,总算是从一堆的符咒中掏出了火折子。
两人眼前一亮,只见四周的木壁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符咒,乔三凑上去瞧了瞧,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哥哥……”乔羽飒看见他这般神情,忍不住心中有些惶惶然。
“水族的破魂符和金族的杀破阵,都是失传的阵符,又做了改动,相辅相成,相依相融,这分明便是要压制火族。”
若是之前,乔羽飒大概还能知道怎么办,只是现在,她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乔三一口咬破手指,甩出一滴血到木壁之上,只是那血液一沾符咒,便发出吱吱的声音,瞬间整个空间之内都是焦灼腥臭的气味。
乔三闷哼一声,将手指含在口中,乔羽飒探过头去一瞧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乔三的右手的食指瞬间变得乌青干枯。
“哥哥……”
乔羽飒连忙拉住他的手,轻声道:“用我的血,定然会管用些。”
乔三轻轻摇头,看向周围的困符,冷声道:“别忘了我也是火族后裔,金克木,水克火,木生金,你身上的纯火血与苗刀相生相克才能压制千年,好在苗刀已经易主,若是现在还在你身上,只怕这个时候,你会蚀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又看向她,刚一醒来,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却是听她声音嘶哑好像是破旧的风箱一般,便知道定然是安王对她用了什么酷刑,心疼的不打得了,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是心疼的时候,若是不想办法,只怕两个人不仅是连嗓子,只怕连尸体都要坏掉了。
低声咒道:“若是我出去了,定然将那个卷毛大卸八块,竟然敢将你弄成这这个样子。”
乔羽飒怔怔地放下手,心里忽然就涌起一阵悲哀。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她若是有苗刀,只怕也不会轻易被人抓了过来,若是有苗刀,只怕这个时候早就连命都没有了。
看着乔三整个手掌都在微微发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刻,只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却还总是连累上边的人因为她的缘故而受伤。
光线昏暗,从身旁一道缝中透了过来,火折子的光芒一跳一跳的,乔三伸手在腰间摸了摸,佩剑还在。
他之前是见过尉迟烨将佩剑藏于腰带之中,得了经验,这次倒是好,竟然没有被搜走。
慢慢抽出佩剑,伸手在剑刃上一抹,整只干枯的手指便掉了下来,却是连血都没有流一滴。
乔羽飒心疼的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忙撕了袖口给乔三包扎,乔三紧咬着牙忍着痛,却是一声都没有吭。
乔羽飒伸手给他擦了擦汗,心底默念着都怪自己,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句话,她说的太多了。
乔三想了想,躺了会儿气息稍平,忽然用双腿蹬着盖顶,大声嚷道:“快来人快来人!爷爷要出恭!难不成想憋死你乔爷爷么!”这地方本来就小,乔三叫嚷又用了内力,这一时间只震得乔羽飒双耳嗡嗡作响,连忙伸手捂住了耳朵,没过一会儿,头顶一声响,刺眼的光线便挤了进来,刺的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于是又用双手遮住了眼睛。
乔三定定神,四下里看了看,伸手扶住乔羽飒,将她扶了起来。
两个人是被困在一个木箱之中,这木箱便是平常大小,塞了两个人进去,自然是伸展不开了。
这是一件极为简陋的茅屋,刺目的阳光便是从那破烂的窗户中投射进来,乔羽飒眯了眯眼睛放下手,便看见安王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面正襟危坐,一双斜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整个头都在痛,乔羽飒干脆在箱子上坐了下来,冷眼看着他:“王爷这是何意?”
还未等安王开口,乔三也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叫嚣道:“莫要以为你是王爷我们便怕了你,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般作为可不就是将我兄妹二人绑架么!快快的将我们放了去,我们既往不咎!”
乔三果真是个不靠谱的,这安王在绣鸢城中就是个土皇帝,本来就是只手遮天的,这般众目睽睽便将他们掳了过来,想必是什么都不怕的,又怎么会轻易将他们放了去?
而且白泽也不在身边,乔羽飒有些心急。
若是之前,她定然是从来不盼着白泽能来护她,她有苗刀护身,又是个不服输的,可是现在,她却是什么都要倚靠白泽。
这一刻真的是觉得无力和绝望。
“我家相公呢?”
乔羽飒问的是乔三,眼睛看向的却是安王。
安王眯了眯眼睛,慢悠悠的看着她:“你哪个相公?”
乔羽飒怒极:“你……”
“当日你进宫,按理说,还是我的皇嫂,只是这时不知出身世家的乔小姐怎么的又跑出个无名无分的相公来了?”
乔羽飒冷笑:“当日嫁到皇室的是乔家的四小姐乔羽飒,早就死在乔家的灭门之中,乔羽飒几千年来都是与白泽一起,这是上至碧落下黄泉都知道的事情,偏偏王爷却是不知道么?”
跳出三界之外便是畜生,乔羽飒这是变相的骂安王是牲口了。
安王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脸色一变,拿着折扇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目光阴戾的看着她。
倒是乔羽飒笑了,目光温和:“白泽呢?”
安王毕竟能忍,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尉迟烨抓住把柄,所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脸上的戾气便收了起来,只是神色之间依旧有些冰冷:“早听说乔小姐牙尖嘴利,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所说。”
乔羽飒回道:“不过是观山唱歌,自然是见人什么人说什么话,人若以礼相待,我辈自然以诚投之,偏生这世间鼠辈太多,若是牙尖不过鼠,嘴利不过狗,只怕是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安王便是再能忍,也不能让人当面说成牲畜之辈,脸色一变,忽然折扇一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见啪的一声,玉骨的扇子便拍在她的脸上。
这尉迟家的人,都有一身的好功夫,乔三在一旁出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乔羽飒挨了一下。
连忙伸手将她拉到身后护着,怒声道:“王爷当真是好气度,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重手!再怎么说,飒飒也是大帝的帝姬,身份血统高贵,王爷也算是火族后裔,岂能说打就打!”
安王不理他,冷笑的看着乔羽飒:“乔羽飒,给你几分颜色,你当真是认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了么?还是你以为,我当真是不敢杀你?”
乔羽飒半张脸很快便肿了起来,火辣辣的通着,牙龈处一团腥甜之气,她吐出一口血沫,转过脸来冷笑的看着他,眯了眯眼睛,轻声道:“至少现在,你自然是不敢杀我的。”
安王摇着折扇的手一顿,阴狠的看着她。
乔羽飒微微一笑,就算是半张脸肿了起来,她又是仰头瞧着他,那气度却是一点都不低的。
“你一个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翻云覆雨的本事,若是说之前不曾与饕餮郁婞勾结,只怕是你家中看门的狗都不信,这么重要能将我拿下的时候,饕餮不在,只怕是已经知道了,那苗刀,却是还没有易主的。”
安王脸色不变,只冷冷的瞧着她,倒是乔三有些吃惊,不禁转过脸来看她。
她被宜青一行人掳走,在祭台之上被人下了洗礼,按理说那苗刀已经易主,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乔羽飒拉住乔三的手臂,只觉的牙龈处不断的冒出血来,一说话便生痛,她原本就被烫坏了嗓子,这时候却是连张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微笑的瞧着安王:“我说的可是有错,王爷?”
安王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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