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飒第二起床梳洗的时候白泽才将乔宇灼与江冉之事告诉她。
乔羽飒猛地回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哎呦!”
她回头得急,白泽正给她梳头没得防备,头发绕上梳子一时缠住了,扯得她头皮一痛,白泽忙将她的脑袋扳回去,慢慢解开她的头发道:“你着什么急,现在江冉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三哥也好端端的,只受了些皮外伤。”
乔羽飒心忧哥哥,连头发也不梳了,匆匆拿缎带一绑便要出去了。
乔宇灼今天倒是醒的早,招呼家丁熬了药,进了屋便发现江冉已经醒了过来,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是上前还是退出去,江冉却是一早便瞧见他了,挣扎着便要起来,乔三吓了一跳,忙上前将她按住:“你身上有伤,还是别动得好。”
江冉醒来便觉得胸口剧痛,暗自摸了一下发现贴身的护心镜早就不知去了哪里,而断掉的骨头也早就被接上了,转眼一瞧这是乔三的房间,便知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定然是被戳破了。
正巧小丫头端了药进来,乔三连忙接过端给她:“喏,药好了,赶紧喝了。”
江冉默不作声地接过喝了,乔三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却见乔羽飒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见了江冉醒来先是一愣,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乔三一番,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乔三摇头:“没事,皮外伤。”
乔羽飒嗯了一声,顺手将他拉开推了出去关上门道:“我和江冉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等一会儿。”
说着便锁住了门,留的乔三在门外一脸莫名其妙,这明明是他的房间,怎么他就被赶出来了?
乔羽飒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江冉一番,直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强扯出个笑脸:“大娘子……”
乔羽飒四下里看了看,走到铜盆前将手中的帕子染湿,便要往江冉脸上擦。
江冉下意识便想躲,乔羽飒按住她恐吓道:“你身上有伤,若是乱动,小心还要脱了衣服接一回骨头。”
江冉不敢动了。
乔羽飒将她的脸擦干净,才露出这丫头的真容来。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却又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
“你可是……柳家的四小姐……”她想了想,隐约记得那个名字,却不是很确定,“柳襄冉?”
江冉瞪大眼睛瞧着她。
她与乔羽飒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八岁的时候,跟着姐姐柳如意去看望逃婚在外受伤回来的乔三公子,那时候她还小,乔三公子与她家二哥哥关系很好,她也是经常见这位很有才子之名的乔三公子的。
乔羽飒将帕子扔到一边,微微一笑道:“那时我三哥与你二哥交好,我们也是见过一回的,那时节你也就七八岁的年龄,这好些年不见,我倒是一时没认出来了。”
这话说的漂亮,柳襄冉年龄尚小,扮作小子也一般没人瞧的出来,且她日夜涂黑的肤色化粗了眉毛,那嗓音也不知怎么弄的,是十几岁小子的粗嗓子,活脱脱的一个顽皮淘气的猴小子。
柳襄冉拿眼瞅了她半晌,她一直都听说乔家这位小姐聪慧过人,没想到记性也是这般的好,她能在府中混这么长时间,倒是也不容易。
再开口时却已是清脆的女声:“乔姐姐好记性,只是我十岁那年娘不在了,我便随着舅舅到了郅州,一直行走江湖,倒是许多年不曾回去而来。”
行走江湖,向来也会练些易容什么的招数,难怪这么长时间整个府里都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
乔羽飒拉了个圆凳在床边坐下了,眯了眯眼:“柳小姐也知我这府里不同于寻常人家,所以今日我倒是想问问,柳小姐这般混入我白府,是何居心?”
柳襄冉剔透,在府中这么长时间,自然是瞧出些端倪的,且当年行走江湖之时,也是听舅舅说过关于瑞兽龙子的一些传说,怎么也猜的出来,她只笑了笑:“卧室江湖儿女,乔姐姐这些年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只是我既然脱离了柳家,了然一身,自是不理会那些个庙堂之事,我直说了吧,我就是为了乔三公子来的。”
这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这丫头自七八岁的时候便不掩对她三哥爱慕之情,这么些年了都不曾变过,倒也是痴情。
乔羽飒点点头:“现在三哥大抵还没猜到你是谁,哥哥的事情我一向帮不上忙,你若是愿意继续在府里呆着,那留下便是,我也不赶你。”
见她神色有些不好便又扶她躺下:“你好好休息吧,毕竟有伤在身。”
乔羽飒出了门便见乔三在外面探头探脑,一见她出来便瞪着眼睛瞅她:“你们在说什么?”
当年三哥便是为了躲柳如意才离家出走,差点便死在外面,乔羽飒不确定三哥当年那一句不能再和姓柳的扯上关系还算不算数,只能等着他自己发现了。
于是谨慎道:“没什么,我就是去瞧了瞧她的伤势。”
乔三瞧着她,一脸的不信。
今日起床,他也是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江冉自打进府便跟着他,他怎么就瞎了眼怎么也没打量出来她竟是个女子呢,不过也怪那丫头日日疯疯癫癫,没得一点女子的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上次他洗澡的时候,江冉可是给他搓过背的!当时他全身上下,可都是被那丫头看了去的!
不过他也瞧过了人家的身子,算是扯平了。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瞧过人家,人家也瞧过他了,总不能让他把那丫头给娶了吧?
里面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乔三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还是挥手找了个小丫头进去伺候了。
白泽毕竟医术是极好的,江冉虽然断了胸骨,但当时还好有护心镜护着,这恢复得也快,只七日的功夫,竟是能下床行走了。
乔羽飒寻摸着若是让柳襄冉再这么待在三哥身边也是不妥当的,虽然人家心心念念的,就是跟着乔三,可现在三哥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定然是要躲着她的,不若干脆便让她在府上住下来,给个名头。
此事敲定,她便遣人又收拾出来一间厢房出来,说是娘家的亲戚家的小姐会过来,寻个时间将柳襄冉偷偷送出去,又迎了进来。
柳襄冉在府中做小厮之时能将全府的人骗过去,全凭着改头换面的易容之术,所以当她以柳家小姐的身份进府之时,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便是那个日夜跟在三舅爷身边的猴小子。
府中也有不少人问起江冉去了哪里,乔羽飒便扯了谎说那小子找到家人了,已经被家人接走,大家倒也很是不舍,特别是江冉那时候在府上没少和丫头们厮混,听说他走了,让几个小丫头子在背地里偷偷地掉了几次眼泪。
乔三在府上的时间更是短了,天天出去喝花酒不见人影,大抵是在躲着柳襄冉,柳襄冉有伤在身,一开始也不曾理会,后来身子大好了,便女扮男装得跑出去找三哥,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一回来两个人便吵嘴,吵得整个府里鸡飞狗跳。
白氏药堂又在城南开了一家,依旧是生意兴隆,白泽日日在药堂坐诊,更是极少有时间回来,乔羽飒得了空便去瞧袭艺,那袭艺的肚子日渐的大了起来,小家伙在她腹中不住的乱踢乱动,有一次乔羽飒刚将手放在她的肚皮上,便清晰地感觉到一阵胎动,很是有趣。
这一日柳襄冉灰头土脸地回来,正好赶上晚饭,便洗了手上桌,乔羽飒见她脸色悻悻,又想起三哥几日不曾回来了便开口问道:“你不是随我哥哥出去了么,这会儿怎么不见他?”
柳襄冉气哼哼地用筷子戳着餐盘中的鱼眼:“灼哥哥近来也不知怎么了,出门也不带个人,我怎么也找不到。”
日日被她跟着,想来是反侦察能力见长了。
乔羽飒不禁莞尔,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忽然感觉空气中闪过一丝异动。
柳襄冉也停住了筷子,一双大眼睛瞟向窗外,轻声道:“有妖气。”
乔羽飒没有说话,却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海水的味道,还没等她开口,背后忽然一阵凌厉的风飒飒而来,她心底暗叫一声不好,伸腿一脚踹在桌子上,整个木桌便推着柳襄冉一同向后飞去,她一翻身起来,便见一支锋利的匕首顺着她刚才坐的位置钉到了柱子上,一阵海水的咸腥味道飘过,那匕首便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了。
乔羽飒伸手一抓,苗刀在手,大放异彩,柳襄冉推开桌子站了起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护在胸前,乔羽飒一见便着急叫道:“这不是你能对付的,快出去叫家里人回屋不要出来!”
柳襄冉没理她,对着窗口大喊道:“妖孽,有本事就现身啊,躲躲藏藏的在暗处放冷箭,羞也不羞!”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窗外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有人从窗前闪过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连带着空气中那丝异动也没有了。
柳襄冉得意地大笑:“知道怕了?下次让我遇见,非打的你现出原形不可!”
说着还挥了挥手中的短剑。
乔羽飒收回苗刀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皱眉道:“这是鲛人公主,不是一般的精怪,下次你若是遇见她定然要躲得远远的,要不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得意洋洋的竖起手中的短剑:“乔姐姐放心,这是我娘亲家传的天师剑,舅舅传给我的,沾了不少精怪的血呢,加上我这一身的法宝功夫,我管她公主郡主的,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一双!”
白泽推门而入,见屋中杯盏狼藉忙走到她身边:“飒飒你可没事?”
乔羽飒摇摇头:“没事,郁婞跑的也快,我们也没动手……”
她忽然脸色一变,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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