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你不过是大夏右相之子,无官无职,最多算是草民,来这朝堂已经便宜了你,竟还在此口出狂言,简直放肆!”
曹庆志一贯被尊重惯了,未成想一个后生经对自己如此侮辱,心生愤怒,竟忘了自己身份。
“够了!朝堂之上,吵吵嚷嚷,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赵龙吉言语盛怒,曹庆志冷哼一声,却未多言。
赵龙吉心中虽有更多怒意,但奈何那曹庆志朝中势力过大,自己也要留上几分面子,毕竟他乃一国之君,稳住朝堂,才是其第一要义。
“此事莫要再议,右相之子言说有理,着其任出使之职,即日带队启程。”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通明还没反应过来,这官职就安在了自己身上,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李斯意见自己儿子如此,将其拉回相府,面色不善。
“你这憨子,上朝时为父百般叮嘱...”
听着李斯意的教育,李通明这才清醒自己真的得了这出使大任。
“爹,事已至此,难不成爹还能帮我推了不成?”
“况且,这次的官职,是陛下亲口应下的,爹都说了陛下一言九鼎!”
“混账东西,你懂什么!陛下此番做法是给那左相看的!”
“你啊你,就是个棋子!”
李通明听了,心中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有如此之语,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斯意如此失望。
“父相此话何意?”
“左相随比爹的官职矮上一分,但朝中势力树大根深,让你出使,也不过是为了敲打敲打那姓曹的家伙。”
此话一出,李通明顿觉自己陷入寒冰,手脚木讷,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本以为自己得了个美差,却未想这里面竟如此多的门道,李通明这才明白,自己刚刚一脚踏入淤泥之中,想拔却拔不出来了。
“父相,此事甚大,孩儿不知如何处置了。”
“哎,现在才明白已经晚了,为父帮不了你,回去收拾行囊,明日出发,为父送你。”
右相满脸无奈,那朝堂上屡次议论所出的结果,即使名义上万人之上的他,也无从改变。
李通明闻言,木讷的回到了房间之中。
棋子?棋子。棋子!
脑海中这两个字不断重复,李通明反复的复盘今日之事,却发现似乎每一步都像是提前被计算好的,自己像是那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踏着既定的路线行走。
“我本以为离开大夏方能自由,如此看来,可笑可笑!”
李通明自嘲一句,但手上却收拾起了自己的行装,他明白若是无法反抗,自己就算是做的再多,亦是徒劳。
良久良久,李通明呆坐在那卧榻之上,黑夜里那一声瓦片碎裂,将其拉回了现实。
李通明机敏一个轱辘滚下了床,然此刻那之前所坐之处,却已经有了三枚飞刀。
“嘶!”李通明深吸一口,大声喊道:“有刺客!”
一瞬间,那黑漆漆的相府热闹了起来,须臾之间,灯火通明,刻钟过后,李斯意来到屋中。
“府里上上下下都翻过来了,应是跑了!”
说罢,李斯意拔出卧榻上的飞刀,端详了一番。
“尖端开刃,看来只是想给你些教训!”
“开了刃还算是教训?这都能杀人了!”
李通明吼了一句,忘却了面前之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憨子,我可是你爹,跟我横什么?”
李斯意听闻此言,相爷的脾气自然的出来了。
“爹?我差点死了,你还觉得是个教训,普天下有这样的爹吗?”
李通明红了眼睛,饶是因为自己之错,却不知为何自己总想着找个发泄口,或者说踏入泥潭的他想抓住一些救命稻草,然而最终只能无助的狂吼。
“竖子!哎,罢了!”
李斯意抬起的手缓缓落下,随即说道。
“刺客遁走,府中上上下下也无证据可言,这飞刀不过是寻常之物磨成,也无从查起,为父本意想来安慰安慰,哎,咱俩都带着脾气。”
李斯意言语中有了几分父亲的样子,相爷的脾气也收敛了回去,再次缓慢的抬起了手,却是轻轻的落在了李通明的头上,慈爱的竟然真的如同一个父亲一般,摸索着自己儿子的头顶。
李通明却依旧惊惧万分,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穿越来的是这封建的地方,即是相爷之子,也不过烂命一条,这里人命不算人命,草芥?蝼蚁...愈加思考,心中就愈发的恐惧,犹如掉入冰窟,血液也冰冷了起来。
“怎么?怕了?想不到我这憨子也有怕的时候啊!”
说罢,李斯意一阵笑声,然这笑声中夹杂着几分心酸。
“父相,今日之事我可能真的错了。”
李通明思绪被拉了回来,回到了他最真实样子,人人说其憨子,只有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伪装罢了。
“如今不过是个教训,若是真到了出使路上,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难等我。”
“关关难过关关过,本相之子可不能是你这副孬种样子!”
李斯意听了,语气严厉,但片刻后却还是藏不住温柔的话语。
“为父多年为臣,深谙此处有多么黑暗,但你放心,此次出使你便是去了那京城之外,一路上也有卫队照应,京城里面的纷争波及不到你这小小憨子。”
此话一出,到也算是给了李通明几分安慰,振作了精神,李通明缓缓回道。
“多谢父亲提点,孩儿知晓了!”
“哎,多年相陪,你这一走,为父到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索性明日无事,为父便和你畅聊一番。”
李通明并未拒绝,饶是自己早已不是原来那右相之子,但面对这父亲一般的感觉,还是让他不由得想要亲近几分,尤其还是在这令其感觉到恐惧的时刻。
“出使之事,昨日你在朝堂上说的漂亮,但这说到和做到是两码事!”
“你此前没有任何经验,此次出使应当处处小心,跟你去人我都看了,里面不乏有才之人,莫要端着自己使臣之主的架子,多和他们学习。”
“父亲,我记下了,孩儿虽然嚣张,但还是警惕的,不然早就死在这卧榻之上了!”
经历了李斯意的几番安慰,李通明倒也缓了过来,刚刚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也被他拿出来调侃了一番。
“哈哈,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也不知像谁!”
李通明想起前世经历,不由回道。
“可以像你,但更像我自己!”
“哈哈哈,罢了罢了,为父回去歇息了,别再想着此事了,早些睡下,明日要启程了!”
李通明听了,淡淡点头,待到李斯意离开,却又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那刺客事中。
“别的不算,京城中得罪的人不过是那诗会上的刘识文,和那权势滔天的左相,刺客之事跑不出二人!”
李通明心中细想,却怎么也无法从这二人之中甄别那真正的凶手...
黑暗里一栋破房子。
“交代小人之事,都已办妥,这赏金?”
“不错不错,赏金给你!”
话音落下,钱袋与那冰冷的长剑一同出现,钱袋落入刺客手中,刺客的命也随之去了。
“大人,为何...”
血沫从嘴中流出,冰冷的声音响起。
“把这家伙处理了,务必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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