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摊开信笺。
开篇:正礼,见信如晤。
正礼,乃是扬州牧刘繇的字。
这是一封以曹操的口吻写给刘繇的密信。
‘洛阳一别,今有未见十余载。遥想当年,你我同为汉室州牧。时天下乱,而操代天子协行征讨之事,公恪尽职守安抚一方水土。虽未深交,然操神交已久。’
‘汉室疲弱,天下动荡,实非汉室刘姓之过,乃制度礼乐崩坏之责。今旧天子有量,罪己而禅帝位,以明魏汉永结同好之意。操每每思之,不敢丝毫苛责刘姓之人。’
‘然,今日南地擅自推选景升为帝,实辜负了旧天子潺潺为公之心,致使曹刘再度交恶,非操所愿。’
‘公若明理,自当顺应王化而居高位,何必从贼。行此亲痛仇快之举?望公慎之,慎之。’
张武皱着眉头合上信笺。
通篇寥寥几十字,无非拉拢叙旧之言。
便是利诱,说得也是含糊不清模棱两可。
他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封信寄给刘繇,能有多强的说服力。
人家不降,起码还有小半扬州在手,妥妥的作威作福一方。
顺应王化而居高位?
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放弃汉室宗亲这层身份,
什么叫高位?太守也秩两千石,也算高位。可这样一个高位,对于一州之封疆大吏,真的有什么诱惑力可言?
还是说一个刘姓落寞宗亲,还能在大魏担任三公九卿不成?
“行了孔明,你就别跟着裹乱了,听我的,还是去种
种地吧,我记得你小子挺喜欢种地的。”
诸葛亮一时无语:“大都督,亮不知什么时候在你心里留下的山野村夫形象?便是亮无甚大功于社稷,也多有良谋,不至于这般贬低吧。”
呃....
张武汗颜。
无论来到这个时代多少年,有些既定的刻板印象真的很难纠正过来啊。
这个时代的诸葛亮打小便于曹操的相府求学,往来结交尽为权贵公卿,出道便是丞相近臣,任职不过两三载,便被曹操当作大魏第二任丞相坯子来培养,妥妥的根正苗红。
而不是历史上,《出师表》中那个: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山野村夫。
“行了,你想要为我排忧解难的心意我收下了,至于这封迷信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一封书信传入南地,不仅拉拢不住刘繇,反而让南人笑话岳父小家子气,没必要。”
诸葛亮笑笑,认真的折好信笺塞回袖口:“大都督真的看懂了吗?”
“废话,你当我不识字啊。”
看这服口吻,诸葛亮笑得更欢了:“看来都督是没看懂。这封迷信,本就不是给刘繇看的。”
“嗯?正礼不是刘繇的表字吗?难道还有谁的表字唤作正礼?”
“刘繇只是一个合适的传递者罢了。都督试想,今孙策扶刘表而为帝,两人正是君臣相宜之际,不能拉拢。刘季玉业在西川,底气甚足,不好拉拢。这个当口,
南地四家诸侯中,只他刘繇如门角落的卷席筒两头空,乃是最为符合我们策反的对象。”
张武点头,他先前试着构想过许多计策,其中有一条就是策反刘繇,毕竟不管怎么说,大魏至少从未与扬州直接开战过,两家并无仇怨,还有就是诸葛亮所说,刘繇现在的地位很尴尬。
于公,他同为汉室宗亲,却无缘染指帝位。于私,他现今被狼狈为奸的刘表、孙策夹在了中间,两头受气。
但最终还是因为代价太高,成功性太低,就被张武放弃了。
“你继续。”
“刘繇能反,自是最好。”
张武白眼:“别白日做梦了,就你这模棱两可的许诺,人家保准以为你是想空手套白狼,能反才怪了。真想策反其人,恐怕得许其一州富庶之地,弊大于利。”
“如若刘繇不反,咱这不也为南地提供了个绝好的战机吗?”
“什么意思?”
“刘繇不反,自要将信笺上缴,从而表明立场,好在南地彻底站稳脚跟。但叫这封书笺落在有谋之士手中,岂不成了诈降破敌的天赐良机?那时我等只需将计就计,以逸待劳,自可大破南地水师。”
张武腾得瞪大了眼珠,妙啊!
不愧是演义中智慧的化身,使个计都像是黄河的几字弯,绕的人眼花缭乱。
张武满意的拍拍诸葛亮的肩膀:“孔明啊,你就差指着周公瑾的鼻子叫他看信了。”
“都督英明。”
张武现在压根就不
怕南人出动水师战船与他江上作战,怕的就是对方不动。
只要对方不动,以大魏现在的水师力量,很难直接突破了赤壁南岸的防线。
诸葛亮此计高就高在反其道而行,明为诱降,实为诱战。
“好,我这便遣斥候将信送到南岸....不对,还是叫吕蒙亲自去一趟吧,他原出自江东,又是江夏水师副都,更有说服力些。”
“都督,子明虽为江东旧人,然为将才而非辩才。不若将鲁肃调来,做戏也好做全套。”
“大善!我这便修书一封,你我静等十日,便看他鲁子敬表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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