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还沉默安详的大殿中一时间炸了锅。
来人是否真是魏武帝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这话出自桓温之口,那么他就是魏武帝曹操!
哐当!~
竹罐从司马聃手中脱落摔在地上,两只蟋蟀蹦蹦跳跳的消失在犄角旮旯里。
“丞相,朕未听清,还请复述一遍。”
桓温哪里理他,只是躬身让开前路,使曹操上前。
长廊上,曹操整整束带,昂让阔步向前,张武随身而上。
换作以前,
张武从不相信帝王之气的说法。
他只当那是史官、小说家阿谀奉承的马p之言。
如今,一殿两皇,相应而立。
他终于有点懂什么叫做王霸之气,天子之威了。
那端坐于云巅龙椅上的孩子,坐立不安,左顾右盼,眼底尽是惊恐,像极了个溺水中人,迫切的想要抓住根救命稻草。
而他那倒霉岳父,眉宇间尽是顺昌逆亡的豪气,那是乾坤独张,江山浮沉一念间的自负。
登临九五之前,便是再霸道的权臣也蓄养不出这般的自负。
他不曾有多余的动作,不曾开口,甚至不曾皱皱眉。
只往那一立,便是天地万物的君王。
“亲卫!左右!拦住他!!快拦住他!”
任凭司马聃如何嘶喊,亲卫们又如何敢真的上前阻挠。
乾元殿前那么多甲士都未能挡住这人,就凭他们十几个人,上去还不跟送死似的。
“母后....”司马聃怕了,连滚带爬的跌下皇位,相
珠帘后爬去:“母后,孩儿...”
褚蒜子一口红唇咬破,因用力过度,指甲嵌入肉中,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尚不察觉。
作为一国之太后,一个孩子的母亲。
如果她有能力,她当然愿意帮助她的孩儿将所有魑魅魍魉斩杀殆尽。
可她仅是一个弱女子,失去了太后的光环后,连柄普通木剑都提不动的弱女子。
她又能做什么?
出去呵退曹操?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
不过好像所有人都低估了曹操的胸襟,待他登上龙台之后,余光都未多瞟司马聃一眼。
理所当然的坐上那张龙椅,卸下腰间长剑按于地面。
恍若他才该是那张位置的主人般。
张武犹如一座没有感情的石雕,执长枪立于其后,一动不动。
沉默的空气压抑了许久,
就在朝臣们额角带汗,几欲跪地参拜时,曹操这才淡笑着开口:
“朕,乃大魏开国之君。”
“吾等拜见先朝之君。”
曹操抬手:“尔等非是微臣,不需拜朕,朕亦不欲插手子孙后世之恩怨...”
“然,有晋者,朕亲赐于肱骨之封地也,与魏永结同好。司马宵小安敢以‘晋’立国?”
“.....”
这样一个问题,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臣子们可以回答的。
他们哪里知道司马家的先辈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以‘晋’立国。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世人皆以为司马篡魏,是受了晋武的支持,否则他们何敢以‘晋’
立国。
等到司马立国多年后,仍未供奉张武或张家后人,这才使世人们后知后觉。
可能最当初时,他们只是想借用一下晋王的名头以示正统吧。
毕竟当时能和曹氏分庭抗礼的,也就只剩下陈留张氏了。
当然,曹操压根也不需要他们回答,继续道:
“既今日始,责令司马氏另行选取国号,朕可既往不咎。”
众臣皆拜,无不感激涕零:“魏武宽宏!”
真的宽宏吗?
张武嗤之以鼻。
明面上看起来,曹操是大度的原谅了司马家篡国,说出了‘更换国号,既往不咎’。
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国号这玩意,相当于一个国家的认同感,那是能说换就换的?
换了其实也就跟亡国没啥区别了。
不过张武心里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司马聃要是真的傻不拉几的换了国号,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即便还有别的司马高举大旗反魏都没了立场。
他们司马家连祖宗给的国号都丢了,还能舔着脸复国?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此般事了,朕不多留,诸位请便吧。”
“臣等....告退。”
曹操松口,朝臣也顾不得天子如何了,冲着曹操盈盈一拜,逃命般的涌出乾元殿。
不说曹操如何。
他们不傻,
魏武所到之处,相携的那位将军,必定是张武无疑。
那可是史书中记载的杀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便是最凶猛的恶汉听到他名,小腿肚子都得打转,何况
他们这些文臣?
若是触其霉头,不说被斩成八段,总归是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朝臣皆退,桓丞相可还有事?”
“臣下有一事不明,斗胆请问魏武。”
“喔,道来听听。”
桓温咬了咬牙:“倘若南地改换国号,魏武当真不咎?”
曹操似笑非笑点头:“朕乃天命,金口玉言,说不咎,自然是不咎的。”
桓温眼前一亮,抱拳道:“如此,下臣告退。”
张武愕然:“岳父,这厮不会是起什么歪心思了吧?”
曹操望着桓温离去的方向满意的点点头:“此人有雄心,有手腕,此去必定搅弄风云。”
“呵....搅弄风云?怕不是个傻子。”
利欲熏心者最可怕的地方并非是他们看不清楚局势。
而是在野心面前,选择性的装聋作哑。
曹操若当真不在乎北魏如何,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吃多了一般剥夺‘晋’的国号。
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偏偏一国丞相想不透,可能这就是皇权的诱惑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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