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淡淡开口:“子谦。留活口。”
张武虽不明其中关键,心中信任使然,仍在长枪抛出最后一瞬稍微改变了些方向。
晋武长枪脱手一瞬。
犹如飞雷奔腾惊冷夜。
其速度之快,早已超脱了人类肉眼可以捕捉到的极限。
聚拢在桓温身前的数百盾牌兵,在那一枪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
厚约百尺的铁盾根本不足以改变枪锋半毫。
只是原本该扎进桓温心窝的那一枪,最终勾爪了甲胄上佩挂饰物的小环。
巨力拖拽着甲胄的主人坠马,然后将其狠狠钉在地上。
原护卫在桓温两侧的亲卫下意识的后撤,将中间位置腾开一个大圈。
曹操策马轻行,张武左右相护。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去阻挠这位盖世帝王的步伐,纷纷让开路途。
桓温狼狈的躺在地上,因坠马落地伤了脏腑,口角带着几丝血渍。
出门时他竟没发现,今日阳光如此夺目,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来。
“桓温,朕听说过你,胡人祸乱北地时,曾数次北伐,欲收国家故土。”
桓温如何擅权欺上,那和曹操没有半点关系。
他只是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有野心、有抱负,同样心怀家国,还有最起码的原则底线。
若非如此,就在刚才,曹操不会开口留他一命。
只是这人啊,性子还成,手腕、手段就差了不止一筹了。
若曹操是他,这天下早就没有司马家什么事了?
说到
底司马家弑君篡位本就给天下开了个口子,他只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就可。
桓温闭口不言,只是冲着马上之人抱抱拳。
从曹操近前的那一刻起,他便知晓,此人必是魏武曹操没跑了。
就凭那张与画像上七分相似的面容。
就凭身旁护卫将军如此勇武,除《魏书》中所记晋武不作二人想。
原来,并非魏人装神弄鬼,一直以来,只是他桓温坐井观天罢了。
原来,做了古之人,当真可以死而复生,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曹操示意。
张武上前收回长枪的同时,枪尖勾住桓温束带将其从地面上拉起。
“后生桓温见过大魏开国之君,先前冒犯,万望海涵。”
人潮一时间有些沉默。
无论张武说什么,他们都可以不信,归根结底是因为张武乃是敌人。
但桓温亲口确认之时,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真...真是魏武帝?”
“不,不太可能吧。”
“你没听丞相已经亲口所言,这还能有假。”
“真别说,我跟你们讲,十年前就有邺城人说,是晋武爷踏碎了宫城,戮杀了石虎。现在想来,确实真有可能啊!”
曹操未曾将周围议论纷纷听去,只是淡笑着看向桓温:
“喔?半个时辰你还不信子谦所言,此时为何又言‘见过大魏开国之君’?”
“后生见识浅薄....”
别说桓温见识浅薄了,就曹操本人,到现在也跟做梦一样。
跨越时空,莅临后世。
这种事,在奇谈怪说中都鲜有听闻,更别说还能真叫他碰着。
“行了,闲话少说,朕要见司马家的小鬼。”
“喏。”
堂堂天子,到了曹操口中成了‘小鬼’。
这话在桓温听来却无半分不妥。不要说那司马聃本身年纪就不大,即便曹操唤他‘小鬼’,他也只能听着。
毕竟眼前这人细算下来,得有二百多岁了。
.........
殿中,百官禁声。
司马聃立于皇位之上有些坐卧不安。
时而起身踱步,时而放目远望。
“母后,殿外喊杀声停了,值守将军为何还不进来于朕复命。”
金珠坠帘之后,褚蒜子忧心忡忡道:“皇儿勿忧....建康城乃是我大晋国都,城中戍卫森严,任谁来了也不可能这般简单闯入乾元殿。”
“母后说得是,是孩儿过于杞人忧天了。对了,你们有谁看见丞相了吗?”
老太尉出列:“回陛下,丞相一早便调走了北营精兵,说是防备谢家儿为祸建康。”
“谢玄?”
“正是。”
“哼,乱臣贼子,该诛!”
往常时分,司马聃这般言语,自然有人应和称是。
时至今日,殿下却安静的似是夜半三更的坟场。
朝臣们不是闭目养神,就是装作不曾听到。
如今的晋,早已是如薄西山,随时都有复亡的可能。
他们不杀,即便不会立马投向北魏的怀抱,也不可能在这个当口出言诋毁魏王曹承面前的红人。
因为没有人知道,现
下还在左右林立的同僚,哪个暗中已与谢氏勾连。
说不定他们现在一句随声应和,两三个时辰之后就能传到谢玄耳朵里。
司马聃自讨了个没趣,慎慎坐回位置上:“公卿今日皆有些沉默啊。”
依旧无人应话。
司马聃干脆直接拿出了罐子,就那么在皇宫大殿中斗起了蟋蟀。
这不怪他放浪形骸,一副浪荡子模样。
实则是因为,他这个天子如同一个摆设。
只有在朝臣们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才是天子。
这些个世家子们不求他的时候,他也就是个小透明。
这种安宁祥和并未维持太久时间。
片刻后,甲士们畏畏缩缩入殿。
刀锋所指方向,桓温引着两司马聃从未见过之人入殿。
“丞相这是作何?”
“回陛下,魏武帝要见您。”
魏....武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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