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们显然没有察觉到背后逐渐袭来的寒流。
在行十里,短暂修整后,便继续向南去了。
他们被王猛一路驱赶,后有围困青石谷内,四十万人人吃马嚼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们迫切的进入并州腹地,未尝就没有洗劫汉人补给一番的念头。
而从他们的前军一步踏入雁门关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退路。
报!~
“禀晋武,胡人中军进入雁门。”
张武从小憩中睁开眼睛。
翻身上马。
不需要任何口头上的命令,五千骑兵精锐尽数上马。
“再探!”
“得令。”
交战在即,肃杀之气越发凝重。
作战任务已经下达。张武率一千精骑于正中冲杀,而许贯、冉闵各领两千精骑化作双翼,于两侧冲杀、策应。
头回作为副将随张武出征的许贯稍显局促。
统兵而战与单骑挑战的形势天差地别。
呈个人勇武时,最多不过搭上自己性命,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此时作为两千人的统帅,压力并非来自于自身的恐惧,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特别是经过几日相处之后,许贯已与周围的汉家儿郎建立起深厚的羁绊。
若是因为自己一个细微的判断失误导致同袍惨死....
甚至他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头皮发麻,夜不能寐。
“小子,你看起来有些紧张?”作为宿将,冉闵细心的发现了许贯的局促。
“大将军,我....”
“某听景略说
起过你,师父单骑挑胡时,你小子便跟在旁侧吧?那时候你都不怕,现在怕个鸟?”
“大将军,末将非是害怕,只是担心自己的才能不足以统军作战,若是因为我的愚蠢,害死了兄弟们....”
因为自己的愚蠢,害的完全信任自己的同袍惨死?
冉闵何尝又不是度过了那样一段煎熬的岁月。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悟了。
冉闵抬眼望天,太阳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来:“沙场之上,袍泽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背,而非是你畏畏缩缩的牵挂。骁勇善战如晋武,一样将他们当作最值得依靠的腹心。你将他们当作需要保护的负累时,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判断,更是对他们莫大的羞辱。”
许贯蓦然瞪大眼睛。
报!~
“禀晋武,胡人后军已入雁门!”
张武按住马咎稍探身:“你叫陈喜顺对吧?”
喜顺面上一喜:“晋武爷也知小人贱名?”
“喜乐平顺,寄托着长辈最美好的祝福,你这名可一点都不贱。”
喜顺重重一拜:“多谢晋武爷夸赞!”
对于陈家兄弟的事迹,张武自然略有耳闻。当真是一门义士,满腔热血。
王猛专门将他送来自己帐下,未免没有提携他的心思在里面。
但是这人张武认真研究过,确实没有成为将军的才能。
基础武力将将过及格线,统帅一途上更是狗屁不通。
猛将也好,儒将也罢,他都不太够格。
但有一点,这小子是真
的激灵,而且胆上生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这种人,几乎是天生的斥候。
斥候是大军的眼睛,便是再优秀的将军,也只有在看清敌人动向之后,才能因地制宜做出下一步判断。
斥候做的好,一样大有可为。
王猛或许自己也很清楚,但他却迟迟不肯令陈喜顺成为斥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何尝不是担心陈喜顺的安危。
不论在哪个时代,斥候都是最高危的职业。
两军交战时,最先要清理的,恰恰正是斥候探马。
但就张武而言,却没有那般顾虑。
“即日起,你便就在我身边任一斥候队长。”
喜顺大喜:“多谢晋武爷!”
“小黄,你便负责护卫他的安全。”
小黄虽然凶猛,但作为一只老虎,它并无铠甲相护,显然并不适合参与这种骑兵追击战。
吼!~
小黄似有不愿,低吼一声后,还是在张武的注视下缓缓靠到喜顺近前。
喜顺打个寒颤,玩笑道:“晋武爷,老虎哥饿时,不会将俺当作餐食吞了吧?”
小黄人性化的翻动眼珠,就像是在翻白眼。
张武笑道:“你小子全身没有三两肉,它吞你做甚?还不够塞牙缝。”
“嘿嘿,那俺就放心了。”
张武再不理会喜顺,丈一战枪平举向前:“全军出击!”
......
大军迁徙,尘土飞扬。
时临旱季,并州境内半月未雨,雁门之后的土灰几乎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喂,我说你们听到
什么声了吗?”
“大军迁徙不就是这种声。”
“不对不对,是战马嘶鸣的声音!”
胡人在中原生活近百年,他们早已脱离了最初那种马背上的名族,往来出行人人配备战马也只存在于老一辈胡人的口口相传之下。
而今,他们与中原的军队并无太大的区别。
步卒为主,骑兵为副。
再配弓、枪、盾、甲。
后军尽为步卒,寥寥骑兵尽数护卫在中军左右。
按照距离关系上说,他们确实不该听到战马的声音。
“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哪来的马声?好像是身后?”
同伴回头,在无尽的灰尘之中根本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只是战马嘶鸣,马蹄踏地之声越来越重,地面都在随着那踏踏声轻微颤动。
一抹寒光先至。
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翻转三圈,随手在硕大的枪头拍打之下,如一颗投石车抛出的碎石般,砸翻一片胡人战兵。
张武甩甩晋武枪上沾染的晦气,咧嘴一笑:“真别说,耳朵还挺好使的。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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