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瓷白的后背整个裸露出来,完全呈现在纪玄面前。
如果忽视掉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的后背光滑细腻,肤白如雪,一头青丝从肩膀两侧吹落下去,被她压在了身子下面,延伸到更深的地方。
纪玄一时看愣了去。
屋子里虽然放了炭盆,但还是有点冷,裸着后背的木槿不禁瑟缩了一下。
纪玄回过神来,喉头滑动了一下,移开视线,表面上波澜不惊,耳朵却隐隐烧了起来。
两人各有心事,都小心翼翼,异常紧张,自然没有发现对方的不对劲。
终于,在两人共同的煎熬下,木槿后肩上的狰狞伤处也上完了药。
木槿本想立马穿上衣服,毕竟衣衫不整地和五公子待在一间屋子里,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怪。
但她的手刚落到了衣服上,纪玄一个眼刀就过来了。
“你非得让这药白上是吧?”
木槿默默把手缩了回去,像个鸵鸟似的把自己重新埋起来了。
药膏得晾干了才能穿衣服,不然就会造成刚刚那样伤口、药膏和衣服三者粘连在一起的惨状。
纪玄把药膏拍在离床很近的桌子上,丢下一句“脚上的伤自己上药。”
少年大步出去了。
木槿抬起头时,门口的帘子还在晃荡。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又重新把脑袋埋回去。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刚刚的情景,天啊,简直不敢相信今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木槿的心怦怦直跳。
而大步走到门外,就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的纪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从木槿的屋子里出来,迎面的冷冽寒风一吹,纪玄深深吸了一大口冷气,整个人才清醒了几分。
他面上看着好像比往日更不高兴的样子,就像是谁又惹了他不爽快,但红透了的耳朵却出卖了他的隐秘的真实心情。
纪玄暗恼自己不争气,一个根本不喜欢他,还别有用心、随时可以背叛他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不就是怕她死了,给她上个药,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表情便愈发沉了。
.
木槿受了伤,醒得比往常晚一些,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她心里一慌。
遭了!
睡过头了,她还没给公子准备早膳,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木槿慌慌张张穿好衣服鞋子,一瘸一拐走出去,就听见厨房那边已经有响动了。
有人在做饭?
木槿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厨房里做饭的是一个陌生的大娘。
那大娘也瞧见了她,连忙热情地招呼她,“姑娘醒了啊!”
木槿有些懵。
正巧阿吉提着一捆柴禾进厨房,阿吉笑呵呵向木槿解释道,“这是新来的厨娘,姓李。”
阿吉在灶台后面放下木柴,叮嘱李大娘:“李大娘,你待会儿吃过饭帮木槿姑娘上个药。”
李大娘之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家里做过差事的,知道规矩,一句话没多问,只连声应道:“诶诶好。”
李大娘手脚麻利,木槿受了伤,行动不便,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去休息。
昨晚睡觉之前,她本来还隐隐担心,今天上药……怎么办,难道又要面对公子?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木槿松了一口气。
她从厨房出来,正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
她一抬头,正好和从对面屋子出来的纪玄对视上。
木槿愣了下。
纪玄只瞥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冷着脸若无其事地转身关门。
木槿抿了下唇,继续朝自己的屋子去了。
昨晚的事情好像是一场不真切的幻梦,就好像只是一段突兀插入的记忆,而从来没有真切发生过一般。
.
不一会儿,李大娘做完丰盛的早膳,来给木槿上药。
李大娘早在今天早上看见木槿脸上的巴掌印时,就知道木槿受了伤。但是当木槿褪下衣服时,李大娘还是被木槿的伤骇了一跳。
“啊呀!”李大娘没忍住惊呼一声,“怎么伤的这样严重啊!”
李大娘家中有个和木槿一般大的女儿。
她摇摇头感叹道:“姑娘,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太能忍痛了,这要换成我家那个丫头,早就疼得哭爹喊娘了。”
木槿笑了下,没说话。
她并不善言辞,幸好李大娘也没非要她回答不可。
基本都是李大娘一个人在说,木槿安安静静的听着,无形中也转移了木槿的注意力,缓解了木槿的疼痛。
“姑娘,那我待会儿就给你炖个四物鸡汤补一补?”
木槿连忙推拒:“不用了,我一个下人,受了点小伤而已,怎么好劳烦您专程给我炖鸡汤?而且,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必一口一个姑娘的唤我。”
李大娘道:“炖鸡汤是公子的意思。”
“哦。”木槿明白了,原来是她想多了,是五公子想喝鸡汤了,大娘是顺便问问她的。
不对啊,可五公子不是不喜欢喝鸡汤吗?怎么会突然要求李大娘炖鸡汤?
她正不解,就听见李大娘说,“今儿早上阿吉小哥就跟我说了!让我给姑娘你做点有营养的有利于你伤口恢复的,阿吉的意思,不就是公子的意思吗?”
“啊?”
没、没想多?
李大娘一边动作很轻地给木槿涂她背后的伤,一边热情地说道:“或者你想吃点儿别的,也可以跟大娘提,大娘啥都会做,不会做的我也可以学,大娘别的不行,做菜和学做菜还是不错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木槿看着床帐上的纹路有些失神,炖补汤……公子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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