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本在担心萧瑾然的状况,突然被提名,吓得一激灵。随即赔笑道,“那是自然,睿王爷自是极好的。”
“既是如此,还在担心什么？司马家的男人顶天立地,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欺负。你就该干嘛干嘛,哀家这也乏了。你有那心思,多用在皇帝身上一些,那才是一个日理万机,需要人疼的。你家瑾然有人疼！”
皇太后一方打趣,一方点拨。立在皇贵妃身后的乐君姑姑看的通透。轻轻咳了一声,成功地阻止了皇贵妃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那儿臣告退。”皇贵妃福了一礼,在得到皇太后的首肯之后,便起身离开。
“贵妃可是恼我阻了您的话？”出了大殿没多远,乐君姑姑就紧跟上皇贵妃的步子,低声询问。
皇贵妃叹了口气,“本宫恼你做什么？你也是为本宫好,这事儿本宫自然晓得。只不过,瑾然现在在狱中,胭脂行又出了乱子……”
“既是皇太后说,睿王爷会护着大姑娘,那便是给咱们吃定心丸了。您不必太担心。睿王爷身后可不只是有司马家,还有咱们的太后呢！”
皇贵妃仔细思考一会儿,便摇了头。“乐君你说的不对。皇太后话里的意思不是要给谁撑腰。依本宫看,怕是要让这两个孩子自己扛。”
乐君姑姑猛地一怔。“怎么会？皇太后不是一直很喜欢睿……”
“这不一样,你可记得那次太子和八皇子打架。本是八皇子的错,可皇太后要给八皇子撑腰时候说的什么？如今她只说司马家的人好,这可不是出手撑腰的意思。”
“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乐君姑姑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听皇贵妃的分析,倒也觉得说的有理。
皇贵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许是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咱们插不上手,就当是锻炼他们罢了。若是扛不住,便把阿姊留下的铺子卖了,也够她衣食无忧了。也少去了些许麻烦,本宫也不必为她如此操心了！”
晚霞映在半空,将整片天染得通红。
皇贵妃站在台阶上,斜瞟了一眼,一时被迷住,收不回眼。一派悠然的样子,但皇太后这边确是正襟危坐,听着小太监回报经过萧瑾然的安排,外面的情况出现了何等的转机。
大牢中,萧瑾然担心司马睿睡得实诚,等醒来压麻了,搁在脑后的手。边伸手想要将司马睿的胳膊拉下来,可仅仅是一碰,司马睿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布满红血丝的双目在看清眼前人的目的之后,自动将手臂从脑后拿了出来,随手环住了萧瑾然的腰身,整个人再一次的睡过去。
这一下,萧瑾然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好心,如今却被困在司马睿的臂弯里,整个人绷直了后背,不敢动弹,生怕将身后的人吵醒。
轻闭双目,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直到魑宸将账册拿来,萧瑾然才缓缓睁了眼睛,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而魑宸也担心开牢门,锁链的声音会吵醒自家主子爷,边想着用腕力将身后的包袱飞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扔到萧瑾然的身边。
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只是包袱轻轻一飞,还没等落在萧瑾然身边时,本环在萧瑾然腰身上的手,便是一抬。
稳稳地将包袱抓在手里,轻轻地放在萧瑾然的腿上。横在半空的胳膊也自然而然的,抱回萧瑾然的腰腹处。魑宸一愣,随即抓了抓脑袋赶紧离开。
“喂,你这是谁了还是没睡？”萧瑾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这人骗了,这人八成没睡着,不然怎么会连看都不看,伸手就接下了包袱？
司马睿声音有些嘶哑。“自然是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萧瑾然一撇嘴。“糊弄鬼呢？”伸手就将横在自己腰腹处的胳膊移开。
可是司马睿却是翻了个身,再一次将萧瑾然的腰身抱了个实诚。“别闹,再抱一会儿。”
“睿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耍流氓？趁人之危懂不懂？”
“早晚得过门,你要是害羞,明日本王就下聘礼。”司马睿喃喃道,“早晚都是本王的人,又不是没抱过还害什么羞啊？”
这一下可是惹恼了萧瑾然。“上一次,那是你点了我的穴。生生将我撸到北郊破庙的,你还好意思说,经过我同意了么？”
“那你不是哭一通舒服了么？本小王不是看你可怜么！”
萧瑾然长吸一口气,缓解自己此刻想要咬死这个人的冲动。“喂,睿王爷,你想没有想过,万一皇上下旨把我指给了别人。如今你这般作为,我夫君可会不在意？况且,传出去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罢这话,司马睿环抱萧瑾然的胳膊再一次的紧了一些。“你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要是敢抢,本王就把他杀了。看谁敢娶你？那名声又不能当饭吃,你若在意,本王自会让看见的人都闭了嘴。”
“本姑娘怎么就被你这混不吝给惦记上了呢？”萧瑾然叹了一口气。
可司马睿却勾了唇角,“十三年前,是你自己扑上来亲了本王的。只要是亲了本王,就得负责。萧瑾然,你是跑不掉的。”
“我那是……”萧瑾然竟是说不下去,当时自己不过是按照阿娘的指示,又没有控制好力度罢了！
为了避免再一次的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萧瑾然决定闭口不言。仔细地看看着账册,而司马睿却也不知什么原因,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魅裳来送吃食的时候。
“不得不说,你们魅裳还是长得很好看的。瞧瞧人家走路,竟是步步生莲一般。”萧瑾然胳膊肘捅了捅司马睿的腰身,希望对方能把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去。
但是希望在司马睿这里也就仅仅是希望罢了,相反,司马睿皱了眉头指责魅裳。“你把脸画的那么好看干嘛？看看,都把本王的王妃勾走了魂。”
魅裳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用着很富有磁性的嗓音答道。“主子爷你在这里逍遥自在,兄弟们在外面老路奔波。还问我为什么过来,也就只剩我这一个闲人,否则怕是咱们王妃晚上真要尝尝这牢饭的滋味了。”
萧瑾然听过魅裳的声音后,竟是打了个哆嗦。“天啊,这声音也太好听了。”
“多谢王妃夸奖。”魅裳露出一个平日里迷倒众生的笑来,深深施了一礼。“改日请王妃去风雅阁听曲子可好？”
司马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手捂住了萧瑾然的耳朵和眼睛。“不许听,不许看。魅裳你是不是皮子紧了？要不咱们出去打一架吧。”
“可别,万一挠花了我的脸,可就没人给你打探消息了。”
“本小王再找几个有姿色的便是。”司马睿用眼神示意魅裳离开。
魅裳却起了弄弄的心思,偏偏不走了。汇报起外面的事情来。
“根据萧大姑娘的吩咐,秦账房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咱们也把人放了,后续有人跟着,只说他们离开大牢,直接去见了景胜的掌柜的。”
“说完了么？”司马睿皱起了眉头,“说完了赶紧走吧。”
“……”魅裳知道,自己的玩笑也不能开的太过分,自己这主子爷那可是脾气刁钻。自己还是悠着点儿比较好。“那本人可就告辞了,萧大姑娘可要记得来听戏啊。到时候可别带着这个烦人精！”
萧瑾然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虽然眼睛被蒙住,耳朵被捂住,可是还是能听到些声音的。“好的,等我出去,领我丫头去听戏。我家初满肯定特别喜欢你的脸。”
这话听完,司马睿看着魅裳有些变了颜色的脸,哈哈大笑。“夫人说的有理,你家那初满丫头,应该很喜欢这张脸。”
两人就着昏暗的烛光吃罢了饭。
司马睿终于忍不住问道,“是景胜胭脂行捣的鬼？”
萧瑾然摇了摇头。“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商人。顶多在商场上祸害祸害咱们胭脂行,犯不着给我弄进来。要知道我背后可是有皇贵妃撑腰的,下这么大套子,肯定是官场上的人。”
“官场上的人？”司马睿拧眉。
萧瑾然叹了口气,将铁盒中的三本账册递给司马睿。“上次在查抄李达外宅的时候,我留下的。是几个尚书收受贿赂的证据账本。”
司马睿谨慎地翻看账册。“当时为何只是放出风,没有把账本递给皇上？”
萧瑾然叹了口气。“本来没想跟你说,只是如今你也裹进来了,告诉你也无妨。我跟这户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之间的过节,远不止这些。”
说到这里,萧瑾然顿了顿,抬起双眸。“我怀疑阿娘的死和他们有关。你带我去北郊破庙的那夜,是因为我在萧策显的书房里,找到了阿娘的绝笔。因为之前收到了萧策显伪造的,所以那天我情绪比较激动。”
“你为何不按照端木夫人所说,放下这一段恩怨？我当日见到端木夫人时,她已经料到你会如此。所以嘱托本王看顾好你。她并没想着让你给她报仇,甚至她希望你早一点离开萧府。”
“这些我都懂,可是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像我们曾经说过,皇上没有必要骗我是土匪盗贼杀了我阿娘。只能说明,这件事皇上也是知情的。
直到现在,我也在想‘护国夫人’这头衔是什么功劳换来的。既是有功,为何隐瞒真相？我也有过退缩,我也动摇过,我也不想把自己放在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不行,司马睿我做不到。或者更应该说是,有人不想让我退出。每一次在我都要动摇的时候,都会发生一些事情。包括这一次。”
司马睿眯缝着眼睛,“这一次？你是说,这次的事情和端木夫人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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