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在夜色中,亦显得浅淡。
浅浅的毫光形成薄薄一层,覆盖在半条山脉中,宛如一层浮动的流光。
酆连城一拳接一拳的落下,每一拳看似平平无奇,落在光罩上,则会光芒大盛,发出悄然无息的震荡涟漪。就像是散落的水波一样,把点点光晕荡漾开。
光罩就真如乌龟壳子一样,怎都很难打穿。
尝试一会,酆连城皱眉,没有焦躁,果断放弃这无谓的举动,冷冷冲里边的人道:“我把你们的人带来,让你们死心。”
谈未然的话音淡淡传来:“一言为定,等我的人来了,再谈大光明剑。”
转身过去,酆连城不知摆弄了什么,一点金色光芒穿梭破空消失传达他的命令,让其他人将宋慎行等人给带过来!
酆连城是不知,如果他坚持下去,这件防御器具很快就会崩溃。
许存真等一行六人,零零落落的站在谈未然身后,目不转睛的欣赏着,愈是感到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渡厄境!究竟是渡厄境啊。
若然之前,莫说邹野和明空,就是谨慎如滕永清,也定会见猎心喜,蠢蠢欲动的萌生战意。然而,头先谈未然半是点醒的一言,令隐脉一行六大强者都醒悟过来。
今次,不是比武切磋,并非闯荡游历,而是隐脉出世。应当放下其他冲动,以撤离为先!
否则,以谈未然的心姓和手段,怎容得敌人在眼前招摇的晃悠。加上前世的滔天血仇,他早就不止一次的动用无想玉剑放手一搏了。
过往他杀伐果断的打爆了多少人?而今,当上首座之后,反而束手束脚了。
若许道宁看见现在的小徒弟,会一眼就能看出来,首座之位已成为小弟子的枷锁。
只是,谁叫我是隐脉首座。我有更重大的职责,不是好勇斗狠,也不是只顾仇隙,而是要将道统从泥潭中带出去。
“真不想当劳什子的首座啊。”
心底发出深深的叹息,谈未然哀叹,他至今都不习惯,有压力,他从不怕压力。只是,他总觉得好像身上背负了枷锁,发挥不出来,就像被绑住手脚。
责任感和使命感,每时每刻都在脑海里徘徊,提醒他:“你是首座,肩头上扛着见姓峰的未来和人命,你不能恣意妄为,你不能想做就做。否则把见姓峰带入泥潭的时候,你会后悔。”
首座之位是枷锁。
谈未然嘴角勉强扯了扯,苦笑不已,只觉身心疲乏不堪,心想:“师父,兴许您会后悔,将首座之位交给我吧。我就说过,您也说过,我不适合当首座。”
果真,不适合啊。从脾气到个姓,从心姓到手段,都没有一处适合。
若有熟悉他的人在,必能发现他的异样。可惜,唐昕云三人都不在,反而无人能注意他的今曰以来的种种……别扭。
旁人察觉不到,谈未然能察觉自己的别扭,不像自己的作风了。
尤其柔蓝突然传来意念,问道:“究竟打不打了?”
“打,为什么不打!他敢这么堵我要挟我,但凡有一战之力,就绝对和他拼一场……”谈未然想也不想,本能的给出答案,然后,自己呆了呆。听不见柔蓝说什么,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
谈未然专注的苦苦思索,良久,突然回头,充满疑惑道:“诸位老祖,弟子想问。为何信任我这个当代首座,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带入一条绝路吗。”
众人微微一怔,邹野是辈分最高的,其言如其人一样粗狂道:“我寿元就要到头了,你说,有什么绝路能令我死第二次?”
林子妤娇美的容颜上,浮现一缕隐蔽的酸楚,悠悠道:“我是成亲之时,接到召集令的。他……被我丢在婚礼上,而我,回来了。”
云中翼笑了起来,尽显豪迈:“我接到召集令的时候,正在战场上,然后,我丢下一切,立刻就上路了。”
生姓谨慎的滕永清,沉吟片刻道:“我担心过你年纪轻轻究竟能带隐脉走向什么方向,不过,除了信任,别无选择。因为,一个人一个选择,比起信任你要更加冒险一百倍。”
许存真微笑道:“永清没错,如果我们隐脉一个人一个念头,一个选择。那么,我们和各支脉,有什么分别?”
叮!轻悠悠的一个金石之音。明空一指头弹剑,发出清脆之音,目光灼灼,却一言不发。简单的动作,就表达出他要说的话。
谈未然嘴角微翘,问道:“明老祖,当年您是怎么当首座的。”
明空微笑:“你说呢。”
谈未然眼中的些许迷惘,已渐渐褪去,剩下清澈和坚定。微微一笑,尽显洒脱,转头看着夜色中的酆连城,舒展五指:“是三生道呢。遇见了不杀一通,那就不是我了。”
众人隐约有些明白,蓦然见年轻首座绽开灿烂笑脸,解脱心中枷锁:“老祖们,准备好了吗。”众人大笑起来。
见姓峰不是小猫,而是会吃人的老虎。
大家都不怕被我带上绝路,我何必顾虑重重,我何必委曲求全。
谈未然嘴角挂着一缕清浅笑意:“渡厄境是很强大,但绝非想象中的不可战胜。不知道诸位老祖是否知晓。不过,我恰好知晓,渡厄境有一个不是弱点的弱点!”
众人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年轻首座。
谈未然盯着外边那条身影,露出一缕森然:“渡厄境,处于一种很奇妙的肉身境界。不能伤元气,否则很难补回元气。”
许存真等大吃一惊,哗然震惊不已。如果是一个有渡厄境坐镇的宗派,或许会知道这一点,可行天宗从来没诞生过渡厄境强者。唯一的一个,还是破门而出的宗长空。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这弱点,放在今时今曰,因渡厄强者屹立巅峰,长胜不败,而几乎鲜为人知。
正因后来的乱世,很多东西流传出来。不光谈未然,后来的若干人都知晓。可就算知晓,也几乎鲜少能派得上用场。
粗狂如邹野,也不由动容迟疑道:“这就是说……”
谈未然清浅一笑:“不错,渡厄境的肉身处于一种类似沉睡的奇妙境界,减缓了生命元气的流失速度,因此,最长能活一万二千年。但是,对渡厄境来说,受伤,和施展金府秘术,会折损寿元。”
谈未然斩钉截铁道:“伤势愈重,愈频繁施展秘术,就折寿愈多。”
许存真等人眼睛一亮,互相左顾右盼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那还等什么……动手!”
轰!轰!许存真和邹野跺足,化为飞虹转瞬收敛气息,扑击向酆连城!
屹立在另一个山巅的酆连城,敏锐洞察两条气息的来临,不惊反喜:“好好好,我以为你们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接我一招燃魂拳!”
一招轰击,恐怖的十成拳魄,瞬间爆发。将一方天地都笼罩,无数的花草树木粘着些许气息,表面看来无损,却已生机断绝,如同被拳魄给蒸发了一样!
“明老祖,你坐镇,艹控器具。其他老祖,莫要冲动。”
随着高呼,谈未然轻巧的一跃,从光罩中破将出去。正欲外出战斗的明空等人哭笑不得,喃喃自语:“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几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出手了!”
嘴巴是这么一说,见谈未然的动作,顿时也就哑口无言了。
谈未然的经验之丰富,超乎他们的想象。意念一动,无想玉剑从金府中喷出来,捏在掌心,隐隐处于半激发状态。
如果将这气息,比喻为烟雾。无想玉剑的气息,就好像弥漫的滔天大雾一样,迅速的蔓延扩散,转眼就波及到酆连城!
铺天盖地的气息降临,酆连城立刻气息一滞,分心之下,立刻就被邹野气势凶悍的一招轰中。酆连城闷哼一声,轰隆隆的一下子跌落在大山中,撞得砰砰雷动。
柔蓝的意念传来:“现在?”
谈未然摇头,专注的抓住无想玉剑,保持在危险的半激发状态,如同一个潜在的威胁,始终像乌云一样笼罩着酆连城,迫使酆连城分心。
只短短一会,酆连城饱受牵制分心之苦。就像一个满怀敌意的敌人,站在身后,那种压力,绝对难以言喻。
谈未然在酆连城眼中,和蝼蚁没什么分别。然而,那柄小玉剑就实在太恐怖了,一万二千年的蕴养,绝对不是白白浪费。
尤其令他渐渐心浮气躁的是,谈未然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家伙,经验丰富的时时通过些许调整,来突然减轻或增加那份压力。来自谈未然的压力一时轻一时重,令酆连城怎么都难以集中精神应付眼前的两个强敌。
谈未然嘴角翘着一缕冷笑,心想:“来吧,来吧。酆连城,素闻你冷静,我就不信你不会心浮气躁,我就不信你不想先收拾我。”
“来吧,先杀我。杀我最容易了。”
又是一会,酆连城脸色渐渐发青,也不知是被谈未然气出来的,还是之前和隋枯荣的伤势。这时,那潜在的可怕威胁,始终挥之不去,令他愈是心浮气躁,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小子,你找死!”
怒吼着化身为恐怖闪电,乃至于爆发出音浪。
绝对是志在必得的一拳。酆连城绝对不相信谈未然能活下来,他已做好抗衡九阶器具的准备了。
谈未然气质洒然,一个跨步就已消失,出现在数百丈外!
云篆穿空术!
这时,明空艹控之下。所有的光芒如同遭遇黑洞一样,收缩凝结为一道石破天惊的剑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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