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才刚洗漱完毕,一个司礼监的小太监飞跑来报,说是皇上今日上朝,请公公您立刻马上过去侍奉。
作为一个太监,哪怕是三品司礼监秉笔太监,可也没有参政的资格,最多也就是传传圣旨什么的。
而一般在皇帝李万疆身边伺候的都是掌印大太监龚守礼,可也轮不到他萧辰这个秉笔。
“龚公公呢?”萧辰随口问了一句。
“龚公公他老人家前些时候染了风寒,一直都在养病中。”小太监忙道。
“哦?有这等事?我最近太忙,竟也不知,回头定要亲去探访。”萧辰表示很震惊。
心说龚守礼有个屁病?
有病也是心病!
上次那件事令他极为狼狈,因为手下的心腹小太监赵来福竟然是天玄会派来的刺客!
在他身边藏了这么久他都一无所知,可见昏庸无能之极。
据说皇上大为震怒,将他找去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这家伙连惊带吓,心里憋闷,这才郁郁成疾,卧床不起。
赶忙换了衣服,一路飞奔到了皇帝寝宫,其实也不用这么急的,但是皇上召唤你,高低也得做个态度不是?
到了勤政殿外,却见几十个朝中大员们站在门口,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
见到萧辰过来,都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萧辰也不敢在这个场合跟他们多说话,也只是保持微笑,快速通过中……
却被一胖一瘦两个官员不由分说,连扯带拽的拉到了一边。
“李大人,刘大人,你们别拉着我啊,皇上急着召我过去呢!”萧辰挣脱不开,一脸无奈。
胖子叫李弘,是工部大匠三品左侍郎,瘦子叫刘文正,是户部十三司仓科司的五品郎中。
这两位借着在本衙门加装暖气系统一事跟萧辰结识,关系处的还算不错,所以才会在这个场合硬生生的拦住他。
“萧大人,我们哥俩听说今天朝上要议大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儿啵?”李弘四顾无人,小声请教。
“你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哥俩儿心里有个数儿不是?”刘文正道。
“我也不大清楚,但可能是要议陈继胜的事儿。”萧辰也想要跟这两位处好关系,再说这也不算什么机密,所以毫不矫情,直言相告了。
哦……两人一起点头,但却不知道咱们皇上心里是个什么意思?是疼他陈继胜呢,还是恨他?
这个萧辰就不好明言了,只能暗示他们一下子。
皇上的心思,咱们哪敢猜呀?
但我是听说锦衣卫大都督朱啸川和吏部尚书王安邦都想要保陈大人呢。
不能吧?两人闻言大吃一惊,王安邦怎么会保陈继胜?
小萧公公你这个消息来源只怕就不大准确!
“皇上英明神武,做事雷厉风行,但却一直都没有下旨处分陈大人……说起来也真是奇怪的很。”萧辰说罢就走。
他也只能暗示到这个份儿上了。
至于说两人能否心领神会,就要看他们的领悟能力了。
一路小跑到了皇帝寝宫,磕头请安。
果然李万疆见到他满头大汗,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很满意。
一边在几个太监的伺候下穿龙袍,戴太平黄金冠,一边随口训斥了两句口气也挺亲热:“这么急慌慌的干什么?你都是三品大太监了,平时的言行举止,也要端庄一些才是!”
“带着桌上那几个奏章,随朕上朝!”
这皇上老儿怎么突然对小爷态度这么好,只怕又有什么难办的事儿想要小爷我去办。
说不定就是随着柳贵妃回家省亲之事。
你作为女婿自己咋不去?却让小爷我一路劳顿,千里奔波!
不过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柳如云家的半个女婿吧?
多半个。
萧辰作为司礼监的秉笔,从上任以来,就有人告诉了他的应分职责,只是第一次实践而已,心里未免也有点忐忑。
赶忙捧起御案上的几个奏章,低头弯腰如同一个小虾米般紧跟皇上身后,一路来到勤政殿。
诸位文武大臣早已恭候多时,见到李万疆来,一起跪下磕头,口称吾皇万岁,万万岁。
此刻萧辰该不该冲上殿头,大叫一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不过那都是电视剧里演出来的,真正的上朝,可没有这么一个程序。
而且诸位大臣也不都是站着的,而是各自都有座位,否则一场朝廷大事议下来,脚还不得站疼了?
年轻的还行,岁数大的来急了还回晕倒,还议个屁事儿?
大臣朝见皇上必须站立的规矩是宋代才有,到明代才正式成了规制的,现在的大周,可也没有那么多穷讲究。
所以大周的朝中议事,跟现在的开会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多了一些礼节,少了一张桌子而已。
“诸位爱卿,免礼平身。”李万疆似乎很享受这种被跪拜的感觉,等了好半天才示意大家伙起来说话。
“昨晚上平阳侯朱啸川,吏部尚书王安邦两人给朕上了折子,说的是那个陈继胜的事情……萧辰,你将两个折子念给大家伙听听。”
转头看向萧辰。
“臣朱啸川敬陈继胜冒犯圣上因罪下狱疏!”萧辰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朱啸川的奏章,大声朗读。
声音清朗,口齿清楚,字正腔圆,阴阳顿挫,每一个字念出来,大殿中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心中均想,萧辰这个朗读的功力可要胜过龚守礼那厮一百倍!
龚守礼本来就没啥文化,平时念个奏章就跟拉干粑粑似的,听得这个费劲儿。
而且声音也是嘶哑难听,又尖又细,跟鸭子叫唤差不多。
你看人家萧辰,在上面一站就透着那么的玉树临风,岳峙渊渟!
说出来的话,念出来的字,听着就是那么的悦耳。
无论在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是一种享受。
我大周的太监就应该是这样子!
两个奏章的内容都很简单,也大同小异,就是替陈继承求情开脱的。
只是结尾略有不同。
王安邦希望吾皇仁慈,饶了陈继胜一条小命,就让他致仕还乡,养老去吧。
朱啸川则说陈继承虽然罪大恶极,但一向做事勤勉,要不然就将之连降五级,找一个边远的小破县城去做个县令。
让他感念皇恩浩荡之下,努力戴罪立功,要不然就也可惜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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