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异你对武将熟悉,有合适的没有?”朱元璋问道。
冯胜沉默片刻后,摇头道,“这神机营是个宝贝,刚才臣想着自己当着神机营的主将,可是转念一想,这神机营机动性大,臣虽然自诩打仗不输任何人,但是毕竟是上了年纪了。”
“这神机营事关重大,又是个稀罕物,得找个稳重且年轻且于大事有心细的将领。”
“臣,思索半天,心中有两个人选,但是心中又有担心。”
“说说看?”朱元璋笑道。
“我们这代武将,如今算得上年轻的就蓝小二、曹振他们了,若是从我们这一代里选,只能选这两人。”冯胜道。
闻言李余眉头一皱,说实话,他不希望蓝玉接受神机营,如今捕鱼儿海之战还没发生,蓝玉头上还有老一代将领压着,还没有封为国公,还没有嚣张到让皇帝忍不住挥刀子。
但是若是将神机营这一大杀器交给蓝玉,保不齐蓝玉会飘,提前嚣张。
李余这里正想着,就见朱元璋摇头道,“不行,蓝小二性格乖张,好大喜功,性格冲动,是典型的骄兵悍将,打仗主要跟着常遇春学的,擅长突袭,打仗的时候,一见血就眼红,做前锋可以,神机营不能给他。”
“曹振?更不用说了,唯蓝玉马首是瞻,好到穿一条裤子,他掌管神机营和蓝玉掌管没啥区别,都是不安生的主。”
“给咱想想小一辈的有没有能用的。”
闻言冯胜直接摇头道,“小一辈年纪都太小了,缺乏历练。”
朱元璋眉头皱的更深了。
“回头把常遇春、徐达你们这些老将家的儿子都拉去战场上历练历练,你费点心多带带。”
“臣晓得了。”冯胜点头应道,继续追问道,“那这神机营?”
“咱想想,让蓝玉组建可以,正好咱回头要让他去剿匪,正好带些火器去试试。”
“这长枪射程远,打老鼠也不怕他们跑,万一他们钻进老鼠洞,几个火炮就给他把老窝轰烂了。”
“就是让蓝玉管着的话,还得你这个老将盯着。”
朱元璋沉思片刻道,“宗异你总管神机营创建事宜,让蓝玉出出力。”
闻言冯胜脸上大喜,本来他就想接这个差事,但是想到自己年纪大了,怕是精力不够,如今有蓝玉帮衬着,干活跑腿的事让蓝玉去干,他还是顾得过来的。
这神机营对于大明军来说意义重大,他能参与创建,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臣,定不辱使命!”
……
朱元璋带着冯胜在西山上试验火器的时候,皇宫朱元璋寝宫偏殿中,太子朱标的小朝会也开的有生有色。
没了朱元璋,小朝会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不少,臣子们也敢说话了。
与其说是君臣商议国事,到不如说此时的氛围更像是朱标在和众人拉家常。
这是朱标对待臣子的方式,和朱元璋天差地别,朱元璋霸气侧露杀意凛然,朱标则是温水煮青蛙,给人一种亲近之感。
“前些天孤一直在河东道忙着洪灾的事情,父皇来信说,诸位臣工担忧孤的安危,多次上奏章,奏请父皇让孤回京。”
“孤知道是好心,孤心中感激。”
听着朱标的话,群臣立即恭声道,“不敢。”
“哎,还真让你们给说中了,天灾不可怕,人祸才可怕啊。”
“孤回来的路上,遇袭了。更让孤寒心的是,贼人不是蒙元余孽,也不是飞贼流寇,竟然是犯官子女。”
“还是孤在父皇面前下跪求请保下来的。”
朱标说着眼睛在群臣身上环视了一圈,群臣只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胡维庸,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看着自己的不是朱标,而是朱元璋。
“殿下,贼子不识好歹,恩将仇报,是他人之过。殿下,万不可因他们之过而忧心伤神。”凌汉劝慰道。
“凌御史说的有理,倒是孤想岔了。”
朱标笑着摆手继续道,“今日是孤第一次主持小朝会,也是孤第一次主持科举,诸位臣工都是饱学之士,已经主持过科举,做过监考官,孤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们。”
“臣等,不敢。”群臣立即恭声道。
“左丞相主持过科举,又做过考官,对科举一想必也是熟稔。”朱标看向胡维庸。
作为百官之首,又主持过科举,胡维庸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第一个问话,心中早有腹稿,拱手道。
“殿下,科举乃是国朝选才大典,不容有失,考院有些考房已经有些破损,如今考试临近,所以修葺一事,应当尽快打算。”
“嗯,丞相所言极是。”朱标点点头,继续笑问道,“还有吗?”
“科举有严格的流程,谨循旧制即可。”胡维庸道。
“嗯,丞相心里有谱,孤也就不慌了。”
朱标说着又看向群臣,“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目光柔和,淡淡扫在众人的脸上,那种温和的眼神,让众人感觉极其舒服,有种不为他做点什么,就觉得对不起太子殿下的重视。
“殿下,此次科举,国子监监生是不是还要多占名额?”
第一次参与这种高规格小朝会的礼部侍郎周彧,迎着朱标的眼神问道。
听着周彧的话,朱标冲他投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殿下,历来科举,对国子监生多有优待,固定有录取名额,甚至本朝因为缺官,很多时候因为无人可用,也是从国子监监生中,直接选官,这对其他学子而言,颇为不公。”
周彧说完,殿中陷入了一种极其安静的氛围之中,就是那种某个大家默认的秘密被揭露后的安静。
胡维庸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彧一眼,心中琢磨着,周彧这些话是自己想说的,还是替别人说的。
但凡能进国子监的无异不是功勋大族的子嗣,周彧提出这个异议,大明的那些武将功勋或许不在意,毕竟他们的孩子上国子监不过是滥竽充数。
但是某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就被剥夺了。
周彧这无疑是给世家大族脖子上砍了一刀,本来他们进了国子监,将来入朝为官轻而易举。
若是因为周彧这些话,把国子监举人的比例给砍了,那他们恐怕会恨死周彧。
“嗯,周卿家说的有几分道理,国子监本就有不参与科举直接授官的权利,若是再在科举上与天下士子争抢名额,确实对天下学子极为不公。”闻言朱标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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