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去,从许存湛带来的人里调一队出来盯着红山镇。猫走了老鼠才好活动不是么?”
以他对李逢春的了解,他口中没有一句全是真话,也没有一句全是假话,所以,这次他拿出来的诱饵,还真可能和归鸟杀人以及南吹梦的死有关。
王不二知道江景和有自己的思量,只略微思索一下,便认可他的提议。
“只可惜咱们这些天都辛苦搜查,眼睛都要看瞎了。突然来这么一朝,还是叫人心里有几分窝火。”
王不二把手里理得差不多的那些线索一张张叠好,
“那就把这些交给李大人瞧上一瞧好了,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王不二眼中笑容闪烁,满是狡黠。
许存湛接到江景和的消息时,脸色更是难看。
真是好啊。走到半路上突然被拉回去,钱也花了,粮草也用了,出来这么个破事,他一句找到人了就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想什么吃!
有钱的人更爱钱。许存湛简直将这个习惯发扬到了极致。
一想到这一路上的花销,他气得牙疼。
好他个李逢春!
“许公子,那我们接下来?”
许存湛咬咬牙,似笑非笑,
“将榆次叫来,其余人原路返回。”
榆次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最善利用地形作战,由他来追查红山镇异动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路走来也并非一无所获,山路颠簸,比起来时的心绪难安,回益州这一路上王不二难得心绪平静下来。
马车上垫了厚厚的软垫,她大半时间都枕着江景和睡得天昏地暗。
心里有底了,伤病也没有加重的痕迹,这倒是让同行的人松了好大一口气。
许存湛带着兵马,行程慢些,正好在半路归途中与王不二和江景和撞上。
终于能找到一个冤大头一同平摊路上花销,他别提多高兴,好心情直接摆在脸上,一改这两日昏沉沉的心情。
王之辞能养得起王氏三千精兵,肯定不是个缺钱的。
“之辞妹妹,之辞妹妹,哥哥跟你说啊。”
想到一半的行军费用将要被分摊出去,许存湛心情太过激动,也忘记了什么礼节,一脚踏在马车上,将车帘一掀,
“表,表……表哥?!”
他的声线,经历了震惊,疑惑,再到不可置信三个阶段。
“表哥,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许存湛压低声音,都没有叫殿下,一口一个表哥,对江景和是深深失望。
王不二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脑袋枕在江景和的腿上,神色仍然有些恹恹,病没好干净。
江景和任由王不二靠在身上,手上拿着的是路上买来的杂文怪谈,王不二看一页,他就翻一页。
这一幕,无疑是宁静平和的幸福日子。
可落在许存湛眼里,那就是全然变了味道。
混账,混账啊!
王兄才离开多久,表哥就把人家相依为命的妹妹拐到手了。这是想干什么。
不管想干什么,许存湛一时之间想了很多种可能,无一不是江景和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诱拐可怜小白菜。
他眼里的失望太明显。
江景和也充斥着被人打扰的不快。
“许家的规矩学到狗肚子里了?滚出去。”
下一刻,一本书就糊在了许存湛脸上。他后退一步,又不小心被缰绳绊到,滚到地上翻了几圈。
但这能熄灭他拯救失足少女于水火的拳拳之心吗?
显然不能。
他呲牙咧嘴忍住摔在地上的擦伤,再次跟了上去。
“之辞妹妹,之辞妹妹,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你跟哥哥说,只要你说,哥哥就救你出来!”
王不二的脸也黑了。
她早就知道许存湛是个不折不扣的显眼包。
幸好他还知道点分寸,一个人前来。
此时马车周围除了赶车的际渠和骑马护送的曲泽,再无旁人。
否则,她一定将许存湛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王不二从窗帷探头出去,
“许兄还是少去倚仙楼吧,你这年纪轻轻,光长精力不长脑子实在是一件极为恼火的事情。”
许存湛:……
许存湛又震惊了。
这声音,咋和王兄一摸一样?
她还知道倚仙楼,还叫他许兄。
许存湛无力,止住脚步,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这可更不得了了啊。
原来那马车里的并不是之辞妹妹,而是王兄啊。
爹,孩儿愧对你的信任,我,我没看好表哥,以后,姑姑就绝后了啊。
许存湛受到的打击太大,竟然懊恼的蹲在地上。
爹,孩儿不孝,怕是只能改爹为舅,既然表哥喜欢男人,那么没关系,就让他这个侄子过继到姑姑名下,做姑姑的儿子吧,姑姑的香火,由他来继承!
嘶——那他岂不是成了表哥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这也……不错?
王不二拉下窗帷,重新躺到江景和腿上,
“你说,许存湛会明白吗?”
江景和摸摸她的头,
“不一定,那家伙除了谈生意脑子转得灵光,其他时候想法都挺清奇的。”
“也罢,他总会看清楚了。”
即使现在没有想清楚,总会知道真相的。
“也不知道他匆匆忙忙找我干什么。”
江景和重新翻开那本异文诡谈的书,接着刚刚王不二被打断的地方。
“莫约是想要找你商量行军费的事情。”
“殿下怎么知道的?”王不二有些好奇。
江景和轻笑着不言语。
许存湛是他亲舅舅唯一的孩子。他也只有这么一个亲表弟。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直到……母妃去世,许家也受到巨大打击。不得不禁止两个孩子再往来。
那年京都秋叶才刚刚变黄的时候,他终于在皇后娘娘的帮助下摆脱了皇帝的控制,带兵到北海去打仗。
远远的一个半大孩子骑着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表哥,你安心去吧,我会在这边挣很多钱,不会让你在那边饿死的。哇——表哥,你别死了......”
一开口,江景和甚至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谁了。
讲话真难听,让人拳头都硬了。
但他的心情好像莫名其妙好了一点。
后来许家老太爷,也是他那位祖父,写信将许存湛托付给在益州的他,为表心意,又送了一千兵马同他一起来。
从小就忍着那颗时灵光时不灵光的脑子,他能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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