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殿。
宫门紧闭,里头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
等去禀告的宫女匆匆回来后,女子的哭声才小了些,低声问道,
“怎么样,陛下来了吗?”
宫人捂着红肿的脸摇了摇头,面色为难,
“奴婢去龙华宫请陛下,没想到太后娘娘和令妃娘娘都在,皇后和九王爷也在,奴婢说完之后,就被太妃娘娘训斥没规矩,叫人掌嘴奴婢······”
“本宫不想听这些,皇上呢,皇上有没有来?”雪贵人方才哭得要死要活的委屈尽数散去。
她放开自己儿子,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急切和算计。
“皇上本想来的,被太后拦住了。”宫女低头继续说道。
雪贵人脸色忽地一僵。
因太后一向不管后宫之事,她才敢仗着陛下的宠爱使小性子,如今怎么惊动太后了?
她忽然有些慌了,一巴掌便朝着宫女的脸扇去,“蠢货,太后在那你还进去禀告!若本宫被太后为难,本宫打死你!”
宫女脸颊本就红肿,她来回地跑,还被掌嘴了,如今又挨了雪贵人一巴掌,眼底溢出泪水,忙后退了几步。
小声道,“不是您说···不管怎么样,都要让陛下知道您要自杀······”
“还敢顶嘴!”雪贵人举起手,又想打她。
这个时候,却听见外头的宫人急匆匆地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留步啊,奴婢去通禀一声······”
“拖下去掌嘴!”
威严的女声毫不留情地吩咐着,紧接着穿来一阵阵求饶的哭声。
雪
贵人脸色一白,给了一旁宫女神色,举起手中的白绫在跪在地上哭得要死要活的。
“以前我在乡下多是自在,想去哪便去哪,靠挖野菜为陛下养活十一皇子,如今进了宫被禁足,陛下也不管我们母子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若陛下对我们母子俩一些情分都没有了,那我宁愿带着宪儿去死······”
说完,一旁的夏千宪忙跑过来抱住了她,“母妃,母妃你不要抛下儿子,呜呜呜·····”
母子俩挣扎着,抱头痛哭。
太后方踏进来,就见到这样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在干嘛呢?”
“参见太后娘娘!”宫女们齐齐跪下行礼。
其中一个回道,“回太后娘娘,雪贵人被皇后处罚,心中抑郁,想不开呢。”
太后摆了摆手,身后的嬷嬷立刻动手,将回话的宫女拖了下去。
嬷嬷呵斥道,“皇后处罚妃嫔乃天经地义,岂容你一个宫女如此编排,来人,打三十大板打残了丢出宫去!”
宫女喊着求饶,却还是被嬷嬷拉下去处罚了。
这一场面,直接将还在哭诉的雪贵人吓了一跳!
她眼泪汪汪地抱着儿子,不由得脊背一凉。
“雪贵人!见到太后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薇嬷嬷呵斥道。
“来人,把教导雪贵人规矩的教养嬷嬷叫来,各打十大板!”
薇嬷嬷声音严厉到令人发指。
雪贵人这才慌忙擦了擦眼泪,直起身子哽咽着朝太后行礼,“妾身参见
太后,太后万安。”
她声音有些颤抖。
太后这一来,便处罚了她身边好几个人,给足了下马威。
来者不善!
太后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语气不冷不热,“起来吧。”
说罢,缓缓走向了主位。
雪贵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推了推夏千宪,“快给你皇祖母行礼。”
夏千宪被这阵势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愣了好一会才说道,“孙儿参见皇祖母!”
说完,就站在那里,也没行礼。
薇嬷嬷眉头一皱,“十一皇子的礼数就这样的?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知怎么行礼吗?谁是他的教养嬷嬷!一同抓来挨板子!”
夏千宪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他忙朝着太后就跪下了,他也不知怎么行礼,教养嬷嬷根本管不了他。
所以只能朝着太后磕头,哭道,“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恕罪!”
太后语重心长对薇嬷嬷道,“紫薇,你看你把哀家的好孙子吓成什么样了?”
薇嬷嬷才低下头认错,“是,老奴知错。”
夏千宪才敢抬起头来看太后,这皇祖母,好像也不是很严厉。
雪贵人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太后不是来搓磨她的,一切都怪那个奴才自作主张。
“好了,你们不必拘礼,一会哀家让薇嬷嬷下去领罚,哀家是来替皇上看看你们的,雪贵人,听说你带着宪儿在外流落了七年,这七年辛苦你了。”太后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很深沉。
“如今进宫来了,
可有何不适的?闹着要自杀?”太后问道。
雪贵人忽然受宠若惊,她眼底含泪,欲哭不哭的,
“多谢太后体谅臣妾,这件事与皇后无关,是宪儿不懂事,初入宫中不懂礼仪,不认识那是太子,才冒犯了太子。”
“皇后处罚臣妾管教不严,也是应该的,臣妾心里难受,是怕陛下对臣妾没了情谊,才不想活了,没想到惊扰了您······”
“是臣妾忧思过度,不是因为皇后姐姐处罚臣妾的原因,太后莫要怪皇后姐姐。”
此话一出。
太后眼底尽数都是轻蔑之色。
她还以为,是个多难对付的呢。
太后缓缓笑道,“如果今日皇帝不来,哀家也不来,你会真的带着孩子自杀?”
“臣妾天生就有忧郁症,整日禁足在这落雪殿中,难免会有轻生的念头,臣妾很爱陛下,若陛下不来看臣妾,臣妾怕终有一日,会忍不住自寻短见。”
“太后娘娘,臣妾也不想的,若不是被禁足,臣妾也不想寻短见······”
雪贵人说着说着,掩面而泣,看起来柔弱无比,属实惹人心疼。
而太后只是静静听完她的哭诉,面上带着笑意打量着她拿帕子的手。
不是说,一个乡女独自抚养孩子七年吗?
为何那双手白净纤细,丝毫没有干粗活的痕迹。
挖野菜多年,不说伤口了,怎连个茧都没有?
与王宝钏一点也不一样。
太后心里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她笑道,“你的意思是,若这禁足不解除
,你还是会忧郁,然后带着哀家的皇孙自寻短见?”
雪贵人眼底扬过一抹笑意,看来太后是打算帮她了。
她要再卖惨些。
“是,若这禁足不解除,臣妾心病越重,觉得活着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太后忽地站起身,语气冷了不少,她缓缓抬手,门外便有嬷嬷捧着白绫和毒酒进来了。
“这是白绫和毒酒,你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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