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每个人都感觉到意外。
无论是追杀到这里的人,还是在这里绝境蓬松的人,又或者是他们做客这里的人都觉得意外。
“没想到许峰主也在这里,却不知道许峰主寓意何为?”
江湖中已有人开口询问许风。
但他却没有着急开口说话,而是眼睛盯着那些人的面庞,他想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是谁,他知道那些人都戴着面具,也都知道他们不敢拿自己的真正身份露出给别人看。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这次行动会失败,他们因此遭到报复。
他们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还有自己的宗门,甚至还有自己的孩子晚辈。
这就意味着他们有弱点。
他本就不怕这些人,此刻也更没有被人威胁。
他最在乎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自己只会是威胁别人的存在,又怎么会被人威胁?
所以这里此时此刻最从容的也正是他。
“我倒是好奇,你们这些人难道也觉得这里的人也投靠了老和尚不成?”
那是江湖中人一个个相互看的好像也并没有好的理由来解释。
任谁也都看得出来,这是欲加之罪。
但他们却已经达到了共识。
是什么让他们达到了共识,甘愿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这就要问卒伯山了。
这里唯有这个人,能让他们变得不一样。
这里的白衣人已都聚集在房间之中,一个个都看着许风,仿佛此刻他便是他们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但他们同时又有一种为难。
因为这个人的师父与他们这个家族有一些仇恨。
他的师父曾经登门拜访,杀掉了族中大部分天才。而今他们却要委身在他的名望之下活命。
这让他们很难受。
任何人身处这种情况也都会难受。
“这里的人虽然没老和尚串通一气,但这里也是你的仇人。你本也应该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之中。”
“哦?”
卒伯山继续道:“曾经你的师父为了宗门晚辈的安全,屠杀了很多人,这里便是他屠杀过的地方。”
卒伯山用心不可谓不刁钻,他这句话说出口,既是提醒了沈家修士,又是逼的许风只好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但是许风却忽然哈哈大笑。
江湖中人了解他的都知道这人不按常理出牌,都无法猜测到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笑。
“你们这些人也都是为了什么?我已不必多想。也许你们一开始是为了杀掉老和尚,但此时此刻,你们一定想的是清理掉自己前进的障碍。你们无法否认,你们根本否认不了!”
许风的话说的声音很大,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晰的听见。
但是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鲜血?又岂会在这种关节在乎他说了什么。
名望只不过是一张遮羞布,能利用得到的时候就利用,利用不到的时候丢了也就是了。
江湖中人无不明白这道理。
“许风主的意思是要趟一趟这趟浑水。”
“我也不想,可我选择的权利却不多。”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了。
但此刻在场的白衣修士却对他没有如何感激,因为他的师父与他们结下的仇恨实在太深。
“江湖中人一定不会与你为难,只要你站在我们这一边,或者你转身便走,都不会有任何人为难你们。”
他们想要让他带着他的朋友离开。
但是这里面却没有沈妙这个名字。
“如果不呢?”
说这话的不是许风,而是如风剑。
她是一个女人,她此刻说出这句话却很冷,很低沉。
那些人都看着他,很多人都不认得她这张脸究竟是谁,这不怪他们,因为在江湖上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甚至听说他的名头也仅仅只是在之前江湖决战之上。
“你是谁?!”
“如风剑。”
这名头出现的很晚,但是江湖中人各大高手都已注意到了这个名字这个人。
但他们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便是这个人。
事情本就棘手,此时此刻变得更加棘手。
若是许风一人还好,即便有翻天覆地的本领,却也只能施展一次,这里没有他那么多的仇人,他一定不会将这么珍贵的机会浪费在他们身上。
但此时此刻,他身边却多了一位这样强大的朋友,那他就可以再不动用自身道法的前提之下,可以全身而退。
甚至即便与他们抗衡一下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们都是高手,但没有谁想要死在那女人的剑下。
毋庸置疑,那女人的剑是很快很快的。
“却不知道这里的人有何得罪之处,惹了满门之祸?”
沈妙凝视着带头的人,他知道那人是谁,那张脸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显眼的。
“你们没有得罪任何人,你们只是活着。”
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更老,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有力量,他的嘴角在轻轻上扬,那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无耻。
他们这里的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唯一错的便是活着。
最是无奈玉树生街,芝兰当道。
今日之局面似乎已是无解之局。
他们也只有退让。
但他们却没有退让,因为那些人并不团结,他们之中的很多的人都并不想要死。
而他们对于许风一干人等没有更深的了解,况且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想要彻底干脆的得罪他。
毕竟这么危险的人物,在没有死之前是谁也不想要得罪的。
就这样过了很久,他们这些人竟然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些尸体。
沈家的其余人都在看着许风,他们的眼神很怪异。
眼神之中有一丝仇恨,还有一丝丝感激,更多的是这两种神色夹杂起来的为难。
他们本应说一声谢谢,毕竟这是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他在,他们此刻人头已落在地上。
但他们的祖先与那家伙的师父也的确有血海深仇。
所以他们也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多说任何话,只是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一般转身离去了。
只有一位中年妇人还在这里站着,他脸上带着鲜血。
她刚才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躲避任何人的刀剑,仿佛已生出求死之心。
“谢谢你救了他们。”
“我对之前的事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否与这里有什么仇恨,但是我也不太想知道,因为事情已经过得太久了,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今的盛阳宗都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叹息,他也不想让任何人为难,他不喜欢强迫任何人。
“母亲,有些时候不必说谢谢,因为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位是我的朋友。”
沈妙说道。
他的声音也很冷,他在脸上就带着笑意那样的笑容,却还不如不笑。
老妇人离开了,她的背影有些佝偻,因为她已经老了,却没有什么修为,这世界对于没有修为的人是格外残酷的。
江湖上多了一种新鲜的说法。
有人说许风与老和尚已经沆瀣一气,这种说法流行十分广泛,当然也有很多人选择相信。
江湖上的人变得人心惶惶。
这种说法究竟出自谁人之口?他们已不必深思,便以明白。
但他们却没有怪那个人。
因为那个人本就在他们必须杀死的人的名单之中。他们不用去怪他,他们只需要杀死他就可以了。
卒伯山这种人如果你不亲自将他彻底杀死,那后患一定是无穷之大。
这样的人只要被他得到一些机会,他一定会做出令人震惊事。
现在江湖上这样动荡,月洲已有太多修士,甘以他为首,而这家伙却是疯子。
他在江湖之上掀起了太多的腥风血雨。
但是他的追随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日渐增多。
他拉拢起来一股很可怕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就像是蛮荒之力,不收控制一般横冲直撞。
绝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这自然也会酿成很多坏的结果。
已经有太多地方被他们灭掉满门。
他们仿佛成了比老和尚还可怕的人。
江湖中很多聪明之人已经悟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道理。
——加入他们!这是避免杀戮的最好方法。
“那老和尚还没有出现。他就像在这世上真正消失了一样。”
他们每个人都很难受,若是这老和尚现在出来与卒伯山抗衡,那也一定是很精彩的。
但老和尚就像死了一样。
“他不会现在出来的,因为他本就想让江湖中人死去。死了的高手越多越好,哪怕最后剩下一股很大的力量,他也要等上一等。他甚至要等到那一股力量自内而外的开始崩溃,到了那时才是他真正出手的时候。”
南川说道。
他是老和尚,亲人之前也一直跟着老和尚,所以他对那老和尚的评价,他们每个人都很信服。
因为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唯有他对老和尚的了解是最多的。
“就怕他等到那个时候,江湖上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而即便分成两股力量想来,也是老和尚无法抗衡的,到时候他也无法收盘。”
许风道。
“我在想这里唯一不用担忧的那个人就是你。”
南川意味深长的看着许风。
“为什么我不应该担忧?”
“虽然你的朋友此时此刻下落不明,但是我却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论如何,你的那些朋友都不会死。老和尚一定不会想要得罪你。他一直想要拉拢你。”
这一点是真的,在之前老和尚与他突兀的见面一次,然后便说了更多突兀的话。在那时起他便觉得老和尚的话,反正是想与他合作。
只不过那种合作并没有双方言语上的敲定。
那样的形式只像是一次认同。
“他要拉拢我。”
“不错,他一定要拉拢你,无论是威逼利诱,他一定要拉拢你。因为你可以毁掉他。”
因为你可以毁掉他。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理由,这也是一个必然的理由。
“你不应该觉得眼前不好,你应该觉得眼前的形式一片大好才对。你甚至应该鼓励他们双方继续在江湖上拉拢。”
他说着说着便已经眼神变得森森然。
他的眼神像是幽静的身骨,像是漆黑的深潭。
南川一字一句道:“因为那些人如果都聚拢起来,你反而可以在当时一网打尽。你可以在当时杀死江湖上最厉害的修士!”
这实在太诱人,也实在太恐怖。
如果按照此时此刻的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到最后能够真正渔翁得利的还是他一个人。
他把江湖上大把的高手全都杀死,然后自身的实力一定能够得到质的提升,自那之后无论是谁,无论在任何场合,他话语权一定是最大的。
南川的眼神冰冷。
他忽然又笑了,他笑的有一些狂放。
“你那时也可以杀死我的仇人老和尚。”
他似乎十分期待这一天的发生,特别任何人都期待。
“可是我现在却十分担心我的朋友,我知道老和尚想要与我合作,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朋友,他一定想着用他们来与我形成一种威胁。不然我一定无法站在他那个阵营之中。”
他看着南川。眼神有些古怪,随后收起了自己的目光看向远方。
他忽然发现那个妇人就站在门口。
她是何时来的?
难道说她一直并没有走?
这是沈妙的母亲。
沈妙还在,走过去与母亲道:“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许峰主在此间,救了你们,我自然要好好款待。”
原来这个手很巧的老妇人做了一顿很丰盛的美食来款待他们,已谢救命之恩。
桌上摆的饭菜十分丰盛。
四荤四素,四炒四炖,厨艺不精湛的人是无法做出这一桌子美味珍馐的。
只看这一桌子菜便能看得出那风韵犹存的妇人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
她将那菜肴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到位。
“饭菜还可口吗?”
妇人眼含笑意,她是那么的温柔,她没什么修为,能将自身保养成这样,已经十分不易。
许风能感受得到她的善意,点点头,“夫人款待很好,已许久没吃过这等美味佳肴。”
但他下一刻便不这么觉得了。
“美味,尤其是最后一顿,自然得美味一些才是。”
她还在笑,笑容也与之前一样柔和,但是在别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冰冷。
沈妙也很冷,他已站起来,但马上瘫软在地,眼神之中没有恐惧,只有愤怒。
“你欺骗我?你说你没有什么修为!”
“你是我的孩子,孩子不了解母亲,那骗你又何妨。”
许风已经认栽,这饭菜没问题,他也不怕毒,只是外面已经多了很多人,像是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
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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