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许风做多余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放出风去,那些江湖高手,摆明了要合作的人,已经去往盛阳宗探月峰下。
只在探月峰之下驻足不前,等待峰上有人传信下来!
这倒不是他们不想涉足探月峰,实在是不敢。
“昔日引阳道人在此,我等哪怕看一眼此地都觉心神震颤,想不到如今还能来此山脚下,距离此地如此的近!”
年轻人一身黄衣,眉目之间柔和更多,似是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他身后是着装一样的年轻人,脸上各有谄媚之色,就是他的仆人随从没错了。
还有一位老者面容枯黄,行将就木,但唯一双弯眸清澈有神,甚是怪哉。
许风在山上,却是没有要回复他们的意思。
除了这家伙之外,还有黄河宗的人,许风一是不想与黄河宗在这个时候爆发冲突,二是不想见到黄河宗修士,听他们的马屁话。
除了黄河宗,还有一位修士让他大感意外,是代表白龙宗而来,想要缔结盟约。
说来也有趣,一行人中坐冷板凳的,反而是这位白龙宗修士。
而这些修士当中,各方势力,也只有白龙宗与黄河宗配得上一个“宗”字后缀,其余要么是山下王朝势力,要么就是某某门派,比出身是比不过白龙宗那位年轻修士的。
但这世道不都向前看嘛,昔日的辉煌,早就在昔日的恩怨当中消磨殆尽,无论是名声还是宗门底蕴,已经在“宗”字后缀的势力中垫底。
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要不要我去下山告诉他们可以滚了。”李华阳主动向许风请命。
这次反而是许风被他惊了一下,好奇道:“你怎的胆子大了?不怕这些云里雾里的人物了?”
“怕?这些人有求于我们,赖在这里不走,又不敢大声说话,是他怕我们才对,哪有怕他们的道理?”
许风被他说的一愣,确是此理,没有错误。
“被人家骑在头上那么多年,仰人鼻息的滋味不好受,被人颐指气使更难受,若是你愿意赶走他们,随时可以去做。”
许风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态度,实在让察言观色本就不如何厉害的李华阳头大如斗,这可如何是好,是去是不去?
瞥了一眼山下,他此刻当真一点都不怕那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略有些失落,因为他已经做了决定,不去下山撵人。
他觉得没必要,秉持着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的态度。他绝无害怕,甚至只要许风说去赏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他只有兴奋。
山下又多了一位翩翩公子,气宇轩昂,眉清目秀,整个人似乎就如同画中走出一般,若是改换成女子行头,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皮囊,自然无俗人在性别上的特性。
“不敢登山?”
他开口似乎谁也没问,但却是在问所有人。
“不敢,不想冒险,只想合作。”
“贪生怕死,若是你这种人与我合作,我也不会同意的,既然合作之事都要如此畏首畏尾,还能指望你做成什么惊天动地之事?若是遇到一点事,第一个脚底抹油的,恐怕就是各位了,哈哈,在下说的不错吧?”
说完,他真的大踏步登山,身后一行人就那么等着,没有任何恼怒,这种事很难说对错,他们只知道,山顶的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用常理揣度,必然是难做朋友。
下一刻,许风就看到了这家伙站在面前。
“我要你帮我杀一人!时间不限。”
他的突兀出现,惹得李华阳皱着眉头,似乎是在问他是不是瞎子,山下一堆人等着,你怎么敢的,独自登山,还这种口气说话?
“条件。”
“我能帮你杀十人,但这十人,修为不能超我两个境界,不能是不该死之人。除此之外,再无条件。”
“若我让你杀你生身父母,你杀得?”
“自然杀得!”
他回答的果决,本要给他点冷言冷语的李华阳,此刻也被吓住了,再狠的家伙,他都想象过,可没想到有人能将这句话说的如此自然,就像能说出这句话,就是天经地义一样。
“好。”
辰符离开,他让许风杀的人是个大修士,不过也在许风的必杀名单之中——袁真末。
这算白捡一个便宜,对方明显已经知道他与袁真末打生打死过一次,但还能这么做,说明他不想让许风两人恩怨结束,他要袁真末必须死。
“他真的能杀生身父母?”
李华阳满脸不可置信。
“不知道,想必是能,这种人脑子很直,你看他要我杀的人,我已经杀得半死不活,他明知道我的仇人有袁真末,还要来添一把柴火,其实是多余的。换作你我,会和他一样吗?”
李华阳摇摇头,淮樘走过来,看着山下,透过白云,能看到一行人小如尘埃,聚集在一起。
“他们也是同样的要求?然帮主帮着杀人?”
许风摇摇头,“也许是别的要求,李氏王朝的要求就是让我在未来修行有成之后,能在他们危难时刻施以援手,这就是要求。如今李氏王朝已经单方面宣布了我与他们站在一队。”
山下的人,许风已经传信给他们,合作当然是来者不拒,至于多停留这么一会儿,并不是故意晾着他们,而是要让他们看看这里的气象。
不然单凭一句买定离手,似乎太唐突了。
盟约敲定之后,各自条件都谈好了。
唯独让许风有些意外的就是那位读书公子哥,只要许风答应他,不涉足他们门派之事,不杀他们门派之人,就足够了。条件是为探月峰山上所有修士护道一百年。
他们那个门派很特别,叫做剑门,是耍剑的地方,但他修为却稀巴烂,只有身旁老者看起来咄咄逼人,似一把出鞘一半的宝剑,寒光乍现。
“筑梦成在此谢过道兄。”
剩下的黄河宗修士,还有白龙宗修士,他们各派出一人,都是想要合作。
“二位远道而来,都说说条件吧。”
白龙宗很简单,只要合作,如今是想着剑走偏锋,跟着许风这颗大树身后的那些盟友,而非是许风本人,他们不看好许风,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只能孤注一掷,一解被同在逐鹿江的那些宗门觊觎之心。
黄河宗修士就比较直来直往,要求很简单,一解之前仇怨,如今加上修为境界捉摸不透的许风,再加上那位不知为何,突然就矛头对准黄河宗的李宫云,这位狠绝色已经在鲲鹏州那边露脸,有传闻确凿称李宫云已到第十步。
这由不得他们不服软。
大修士受得了,可宗门弟子受不了,被李宫云折腾过的宗门什么样,同在逐鹿江,他们当然最清楚!
许风给的答复比较含糊其辞,黄河宗被他这样和稀泥的答复逼得无奈,也全无办法,但他们只好提高代价,让黄河宗之中,每次收取弟子,让许风挑选一位天才,另外还要答应许风,从今往后,黄河宗对外宣布,同李氏王朝一样。
“灵儿,这里比原来的地方有趣吗?”
许风笑问她。
她点点头,那三个姐姐对她特别好,照顾也很细致,相处起来特别的舒服,毕竟是女子,在男人堆里,纵然再细心的男人,恐怕也没有女子对女子细心。
“一会儿黄河宗会送来一个修士,恐怕这人身上会被动手脚,你可是有法子应对?”许风问月晴愁。
“来者不拒,我应对不了,但我一定能杀得了,年轻天才又不是什么老角色。”许风淡淡一笑信了这话。
黄河宗派修士送来一位年轻天才,似乎是刚来山上,还没人教他各种规矩,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像是刚被抓起来放进笼子里的小老虎,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么糊弄人,可不太行吧。”淮樘皱着眉头,这小屁孩看模样营养不良,根骨也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竟然半死不拉活,哪怕活下来,又有屁用,也没有很高的根骨啊!
许风抓着小家伙一条胳膊,一下子就算明白了,黄河宗为何觍着脸结盟,为何又送来是天赋平平的小男孩而不是别人。
他黄河宗还不至于穷酸到拿不出手一个天才,更何况,答应了送天才,只要奔着结盟去的,必然不会和稀泥。
那三位护送男孩的修士心里头都在打鼓,许风是什么人,他们见都没见过,此刻见到了,也看到了探月峰上的景象,还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坟头,就像横在他们心口的魔障,若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宁愿自断一臂,也不愿领这样的宗门命令。
这里有一种诡异的气氛,一种可怕的威压。
能撕裂他们的精神,碾碎他们的魂魄。
这个年轻的小男孩,还不到十岁。
和许灵差不多大。
许风摸了摸小家伙脑袋,他一双干净眼眸紧盯着许风,可以想象这小家伙的来路似乎也不是很正大光明。
许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可以吞噬的血脉。
小男孩胆怯的看着许风,他本能的警惕起来。
黄河宗修士也在注视着他,许风一脸满意神色,赞赏的看着那三位年轻修士,“果然是天才,黄河宗这个盟友,果然比做敌人好。”
他笑的让他们发慌。
许风抓住小家伙的手,刹那间他叫了出来,然后一团血花落在许风手上,如同水滴遇到了海绵,顷刻间被吸收进去。
黄河宗修士手都在发抖,低着脑袋不敢去看。
何止他们,淮樘都被许风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还有这样邪魅功法?
李华阳反而得意,别人越害怕,他越是得意。
许风将这小男孩送下山,带给李好。
“带去随便教他修行,打杂也可,只是让他好好的活着,比之前过的好就行。”
小家伙已经被许风吓怕了,见到李好,也同样保持警惕。
许风不得不那么做,若是心存仁慈,黄河宗修士回去之后,记忆一定被反反复复的探查,和许风见面这样的时刻,怎么可能错过?
许风如果表现出不忍心,那么黄河宗就知道要如何对付他了。
黄河宗知道他能吞噬别人血脉的特殊力量,于是乎就投其所好。
他们之所以能够精准知道这个消息,许风没有惊讶,黄河宗如此的庞然大物,既然选择半路掉头,和自己明里暗里示好,想必已经从那些擅长推演的人手中,得到了重要的消息。
老四说过,琉璃命格这种事,不只有她能算出来。
黄昏时刻,许风还接到了另外一位特殊客人。
流云观修士,年轻道人模样。
流云观这个门派他并不陌生,这是幽州一个靠北的小门派,小到几乎做了妖族附庸势力仍不显山不露水,可就是这么个门派,却让许风屡次想去灭门。
“往日恩怨,实在是门主一时糊涂,我们已经将门主打杀,如今流云观是我当家做主,愿倾尽全力来相助道兄成就宏图大业!”
年轻道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颗头落地,久久不起。
“恩恩怨怨的,哪有那么多说道,道友客气的过头了,还不快快起来?既然流云观如此客气,我许某人又怎能薄待?”
道人起来之后,许风笑容愈发灿烂,“我深知贵门如今痛糟变动,许某人心中痛苦,如病在身,必须要为贵门略尽绵薄之力。”
“华阳!”
李华阳向前一步拱手听命。
许风一脸的忧愁怜惜,“请贵门及冠之年以下的弟子,都来此修行,其余弟子就留下整顿门派大小事务吧。”
年轻道人面皮抽动,想说话实在是说不出来,只得赔笑,“多谢多谢,多谢许道兄不计前嫌,还愿伸出援手相助,小道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华阳,跟随我这道友道友一起去接来那些年轻弟子,定要速去速回!”
月晴愁都忍不住笑,他这么做没什么大好处,但很恶心人,换作是她,此刻只会一剑让那家伙看到自己的脚底板。
李华阳更开心,一路上都有说有笑,架子端的比天大,一路上年轻道人一直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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