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问天
第八十章 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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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刚猛手段,直接隔绝了追兵。

许风强压制下体内大道,吐了一大口血,染红衣衫。

白衣中年人,立身虚空,远远看去他小如尘埃,但就是此人隔绝了无数追兵。

甚至他要是愿意,伸伸手就可以捏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

“还你人情。”

易君从笑了笑,神态一改,对远方平静道:“有事请向易某来解决了。”

说完这话,中年人就站在原位,虚空而立。

许风摇摇晃晃站直身子,只拱手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转身就走。

一行人离开战场,不必再忍受追杀。

李宫云忽然开口,声音略有凝重,“方才种种杀意之中,有两位接近的修士修为的修士,这不是我们能对抗的,只要对方拼尽全力杀过来,无法抵挡。所以只能离开。”

“嘿嘿,李兄倒是仁义,不希望我浪费一次机会。”

“答应我杀的人,也可以不必去杀了,这个人我自己杀就可以。之前是对自己道法不够自信,从今往后不会这样了。”

至于为什么,许风没听到答案,也没从他那双充满秘密的双眸兄找到答案。

他不去问,因为没必要,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要一探究竟。

“好,若此人一定要杀我,我也会杀他,到时可不管道友今日言语了。”

李宫云笑了笑,一挥手,一行人改换身位,来到一处世外桃源。

山清水秀,众人陶醉眼中画面,久久挪不开眼。

“我的修道之地,各位只管恢复自身真气,不必客气。”

此处灵气充沛,依山傍水之处有一座小茅屋,没有生活痕迹,似是李宫云的修道之地。

众人几乎原地打坐。

许风没什么好恢复的,体内真气积攒不多,如今他道行折损,所需要的真气也大打折扣。

许风只是简单的理顺体内真气,擦了擦嘴角鲜血,望着远处茅屋。

“修道之前住的地方,不过只是将房子挪了过来,打算留个纪念。”李宫云顺着许风的目光看过去,为他解惑。

“想不到你也是个念旧的人。”

李宫云神色不动,不反驳也不认同。

似乎是默认,似乎又是不屑回答。

许风知道这种人沉默起来,几乎从来不是默认。因为他不怕别人误解,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散修来说,拥有很高的修为,还有大好的前途,只要这个人脾气硬一点,几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更懒得为别人解释自己什么。

你误会我,与我何干?

李宫云带许风来到茅屋周围。

许风看到土墙下立着一只竹子做的小人儿,只有形似,做工粗糙,似乎还没有完成。

还有一些石头放在周围,似乎那就是凳子了。

木门上只有一扇门上有一张门神,同样是形似,是人画上去的。

他们能简单的大多数东西都很粗糙,似乎不是为了使用,纯粹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许风忍不住问道:“这里头的东西,也是李兄后加上去的?”

“不是,先前就有的。”李宫云坐在石头上,笑着邀请许风坐下。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许风四处去看,但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发问。

他知道这涉及了李宫云的秘密,若非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展露在他人面前。

除了这座房子,和几个小物件,其余的都是这方天地的。屋子里有什么许风不知道,不过门扉没有全关,他能看到一些,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看。

一只木马,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

许风很难想象他的童年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极致的孤独,看人的都是特别的,生活活活将他逼成一个观察者,让他被迫深度思考。

“许兄此番遭遇祸福难测,未必一定是祸。”

许风点点头,说回自己,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怎么看都闹心,本来积攒下来一些家底,大修士传道!

结果在小世界之中都给挥霍一空。

还被别人莫须有的扣上了一顶偷窃者帽子,还有无数的莫须有罪名。

可笑,他太可笑了。

许风不去想这些糟心事,这都算自己心软积累下来的问题,只要心硬一些,手段刚猛一些,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就算承认没有做过的事情做了,也不会有什么。

他总是事后反思自己,只要有错误,一定会尽可能去改。

“修行路上的,事情比较麻烦,答案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过程当然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多换一些角度看问题,结果就会大有不同,不是可能,是一定。”李宫云慢慢说到。

将竹子做的草人递给许风,笑道:“这上面有一些道法气息,是我做的,有什么用处我不知道,但都是我的一些感悟,只要你多看几遍之后,也许就能换很多角度。”

许风接过似乎已经陈放几十年的东西,有一种很强烈的岁月感,这只竹子扎成的小人被李宫云用道法温养的特别结实,可以说比屁股底下的石头还要坚硬。

许风直到竹子小人捏在手里之后才发觉,并非是没有制作完成,而是成品就已经如此,是因为制作人的手法粗糙,眼前的效果已是他最努力的结果。

许风看了眼李宫云,对方说送就送,这样的贵重,其意义不止是上面的道法,更有这件东西本身的精神价值。

可是他他舍弃了,拱手让人了,这也就能说明,他放下了某些过往的事情,可以完全随意应对。

或者是他想要让许风这么认为。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许风没有推辞,将竹子小人收下,在心中反复观察上面的道法,确实颇有收获。

“上面有很多成功和失败的例子,你可以多看看,成功的道法都很璀璨,你能分的清,至于一些黯淡无光的,都是断头路,这才是重要的。与其看一个人如何成功,不去看他曾经如何走弯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道兄如何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许风拱手致谢。

众人已经恢复完毕走出小世界。

月晴愁还是一如既往脸上没有情绪,心口不一是她,胸有惊雷面如平湖也是她。

“水香被你一剑砍死了,就不怕她报复你?”许风笑问道。

凌巙与许风分道扬镳,他说想报复,不吃哇擦亏,许风自然不如阻拦,想明白问题症结,他懒得继续原地打转,凌巙要去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反正他心中小心思那么多,只要他自己不说,许风很难猜的透他的目的。

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死在他的手里也不可惜,本就应该死在自己手里,如今换个人杀,未尝不可。他更不怕别人误会,完全无所谓,误会就误会,大不了就做敌人。

敌人会互相敬畏,互相了解,但你的崇拜者不会如此,他们只会按照他们对美好的想象套用在你身上,等你哪天打破了他们对美好的想象,成了不是敌人的敌人,反而更难受。

李宫云继续去走历练的道路。

许风需要停下来,安安静静理解竹子小人上的道法,他要先解决燃眉之急,比如眼前身体状况。

虽然依靠体质进步是很方便的,但许风总觉得这么做荒废了自己的天赋,毕竟他修道并不比李宫云差,他想要在原来的路上补救补救。

月晴愁不说话,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不会害怕,她不怕天地之间的一切,哪怕是死亡。

至于水香什么的,她脑海中没有这个名字,只有该杀的人出现在眼前,她就会杀,就这么简单而已。

“你为什么不约束一下你的道,这样下去迟早出问题。”

月晴愁忽然开口。

许风从她冷冰冰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关心,简直不敢相信,直视那双眸子,笑容灿烂,“你放心,推倒重来我不怕,我也不怕被打倒,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她冷冷一笑,许风马上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她的意思肯定是许风只有修为高了之后,她才能按照规定杀他。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杀你,算是趁人之危。”

果然如此。

许风无奈摇头,“我不懂怜香惜玉,你不懂人情世故。我们两个真是天作之合,找个时间赶紧成婚吧,生出来的崽子,一定是这世上最无情的狠人。”

“那你为何杀水香,若不杀她,她也许一样想杀我,那样我的死,不就多一些可能性?”

“我想要杀的人,何必别人动手?”

许风啧啧称奇,冲着她竖起大拇指。

“我要修行,你给我护道,做不做?”

许风直直问道。

她竟然点头,然后冷冷的看着许风,这算她为数不多的情绪,“你最好赶紧恢复,我到时候杀你,绝不留情。不要觉得你了解我,更不要觉得我会试图理解你,并不会。我除了杀,不会做其他的事。”

许风掰着手指似乎在记录什么,然后啧啧称奇,“竟然说了这么多,你知道第一次遇到,你才说几句话?”

许风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你再像上次一样想死在我手里,最后收手,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绝允许一个错误犯三次。”

许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盘腿而坐,疏通筋脉。

体内没有暗伤,只需要疏通那些毁坏又恢复的经脉,将《归真剑诀》的经脉重新雕塑出来,然后再冲淡这一切。

体内力量匮乏,这是他修为减弱的主要原因。

这并不能打坐修行就可以修来,他只是打造一个适应未来修行的身体。

李宫云给他的东西,的确让他大开眼界。

李宫云那些话,比金玉良言还贵重,全是他半个师父。

越是如此,许风对待这件事就越是谨慎,小心翼翼反复观察实验,每一个道法都要反反复复看几十遍,尤其是李宫云特别留意的错处,他更是看上几百上千变。

只要有任何不对,他都要将怀疑的地方记下来。

由不得他不谨慎,平白无故就帮助自己,还帮了这么大的忙,生身父母也未必能如此,何况只是相同利益的道友呢。

许风脉络塑造之只能算做一种精神塑造,在肉体上已经无法留下痕迹。

许风体内脉络,是一种由功法延伸出来的东西,而非在体内雕琢的纹路,只要不催动《归真剑诀》,他的肉体看上去只是一个修行根骨不错的人,甚至都没有修行痕迹。

道元体天生适合修行,这不是空穴来风。

大多数道法,许风都能适应,比之前做什么都不顺好的太多了。

两个月之后,许风出关。

这姑娘就在这里等了两个月,一个不字都没说,甚至从许风坐下之后,再睁眼,她还在原来的位置,好像两个月时间一动不动,她还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若是一个人一动不动盯着敌人看了两个月,并且这两个月之中思考了无数种杀他的方式,那么等动手的时候,是否对被杀之人,几乎等于无敌的存在?

许风也感觉到胆寒!

“有十人来杀你,都被我杀死。尸体已经处理,现如今,你已经恢复完全,我出手,绝不是趁人之危。”

刹那间剑气森然。

许风立马叫停她手上动作,“怎不是趁人之危!?如今你已经知道我的全部道法,而我不知道你的,这算不算趁人之危?毕竟我丝毫掩饰都没有,一切道法呈现在你面前,这怎么能说不趁我之危?”

“口舌如簧,无论我怎样和你说,你都会有说辞,只要我觉得不是趁人之危,就可以出手了。”

许风摇头,“你打破规定了!”

月晴愁皱眉,长剑悬停在身后,许风感觉到剑气在山洞之中游走,随时可以对自己发动进攻。

“我不会反悔,我给你一个时间,你给我一个地点,到了时间,我自然会去相应的地点,我们来决战,到时是我活着还是我活着,都看你的。”

许风这话说的虽然古怪,却是实话。

“你若反悔,我到时间直接出手,到时候无论你是否孱弱。”

许风点头,“半月之后?”

“地点逐鹿江边。”月晴愁接他这话说道。

月晴愁离去之后,许风也换了地方。

修行这么久,体内道法恢复可谓是寥寥无几,他回复的是血脉的力量,还有自己偷学、模仿、自创的神通道技。

他的道法虽然没有恢复,但是战力绝对恢复了,在特定情况下,甚至比之前更加厉害。

真是应了那句话李宫云那句话——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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