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晴愁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再次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
她没有下意识检查自身致命伤情,转动眼球环视周围,肉体感觉到一阵温暖,随后听觉也恢复了,听到了滋滋啦啦的声音。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你们师门,就没对你说,你这人运气滔天?”
她慢慢坐起,火堆旁边坐着“目标”,他手上正在忙活着一只香气四溢的烤鸡,方才滋滋啦啦的声音,就是它快熟了的提醒。
“你刚醒就别想着报仇了,不然我会打断你手脚,反正我有本事接上,当然了,你不怕疼的话。”许风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斯哈斯哈吃起来,一脸满足。
“为什么不杀我?”
许风回答不上来,为了不显得随意,短暂的总结了一下,“因为我贱。”
月晴愁看了看身上崭新衣衫,不用去摸,身上伤口都已经完全恢复,不知自己躺了多久。
“你猜猜为什么你这会儿能活蹦乱跳,猜对了我这只烤鸡直接送你。”
许风侧着脑袋打量着那身材不错的姑娘,安静下来挺好看的,可惜是个疯子。
“你躺了两个时辰而已,老子放血给你,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说,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救你了,是不想吃烤鸡,肚子不饿吧?”
许风拎着烤鸡安心坐在她旁边,修为都已经被他封住了,就算她再能折腾,又能如何?
虽然嘴上说正确回答才能吃烤鸡,但许风直接递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别拽下来太多,我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月晴愁确实有些饿了,她的犹豫,让别人祝摸不透,因为那不是在脸上表现的,而是心里,这是他们门派中大多数弟子都必须精通的一项技能。
她拽下来一块鸡腿,许风忽然忍不住笑,嘴里鸡腿肉喷了出去,无奈摇头,“他娘的,谁敢说我心狠手辣,我第一个捏死他!明明追杀我三次的仇人我都如此优待,怎么能说我狠辣!?”
火堆灭了,许风坐在洞口,看着远处云霞。
月晴愁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万年不变的太阳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转来转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曾经有一天,在那个看夕阳最美的地方,夕阳落下,有个老人的性命随之陨落,成就了一个年轻人的修行路。
一眼望去,山峦叠嶂,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身后头脑空空荡荡的女子,没有去打扰完全分神去看夕阳的男人,她深深知道每样东西,对于不同的人,意义不同。
原地休息一夜,第二天许风带着她下山。
去吃了一顿真真正正的好酒好菜,这才解了肚子里馋虫的捶打。
好像第一次吃那些好东西,月晴愁一时间不知道该吃什么,碗中堆积出来个小山头,各种菜肴汇聚一堂。
许风诧异,没吃过这些?还是故意报复自己?
吃完之后才知道,看她小腹隆起,这完全是没吃过什么美味。
“真不知道你前半辈子过的是什么生活。”许风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现如今寻常酒水,对于他来说只比凉水刺激一点罢了,完全不会上头。
旁边食客是个老头子,一喝酒就呲牙咧嘴的,本就褶皱不堪的面庞,一杯酒入喉,整张脸差点都团一块去。
就这么个老人,方才还执意要跟自己碰一杯,说是都不容易,一看你就刚成家,事事都要顺着媳妇的,就两个人吃,点了一桌子的菜,太浪费钱财了,一副老夫都替你肉疼的表情。
不知怎的,见许风吃完,老人挪屁股坐在许风两人侧面,一脸深谙世故的灿烂笑容,咧开大嘴露出黄牙,“吃完啦?”
许风点点头,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老头子是要做啥,伸手示意,“点了这么多没吃完,实在是浪费了,我看您老还没点菜,要不就凑合凑合?省的花那冤枉钱。”
这老头一脸赞许,这年轻人真上道儿!
“咱们同病相怜啊,老夫年轻的时候,婆娘也很俊俏呢,这个,壮实的很!”老人贴近许风耳朵,拍拍自己胸脯,嘿嘿笑道。
“可惜了,那婆娘花钱如流水,本来咱有金山那么大的家底子,都叫她长年累月的大手大脚给给败光了。”
老人忙活着夹两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一边叹气,脸上却是有些笑容,“谁让咱是爷们呢,花钱为红颜,眉头都不皱!”
许风淡淡一笑,坐在对面的仇家一脸淡然,心情完全没有被这老头子三言两语所影响。
“头些日子,山里头来了很多野兽,被几个修士打跑了,后来那修士受伤了,大家伙出钱出力帮衬着,结果可到好,这王八羔子和那妖怪是一伙的,还把柳家如花似玉的闺女给拐跑了!”
二楼食客喝完酒,嗓门异常大,一楼许风不想听都不行。
他们已经议论一会儿了,具体就是有个修士串通妖族,来这里演一场英雄打虎的戏,骗钱骗粮,还骗走了黄花大姑娘。当然了前面那些事儿不值得这几个年轻人愤怒,主要是后面那件事。
“那算个屁啊,丢了的娘们又不喜欢他们,再者说了,就算喜欢,那不也只能喜欢一个?何必一大帮子年轻小伙气得脑袋冒烟?”老人滋溜喝一口酒,吃相比月晴愁不遑多让。
“老王八羔子,轮到你说话了!?”
二楼忽然飞下来个年轻人,赤裸上身,怒目相对,看着身手一定是个练武的,抓住老人脖颈就要来一场拳头落在脸上的兴师问罪。
老人瞬间瘫坐在地上,趴到了桌子底下。
月晴愁请皱眉头,收紧裙角,甚至干脆站起身给那位满腔怒火的武夫让路。
许风直接付钱滚蛋,半点不在这里躺浑水,一会儿那娘们万一一个假装不留神,一张嘴大喊许风,自己只会比那老头子还惨。
不一会儿那老人就追了出来,远远的跟着许风身后。
两人出城之后他也跟着出城。
许风在一望无际的官道等他追来,问道:“方才失礼了,实是晚辈势单力薄,不是那酒客的对手,没敢久留。”
老人揉了揉红得发紫的眼眶,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一些小插曲,本来老夫是想打听打听,你手里头那玩意儿,究竟有多好,竟然排名比我还靠前,老夫就只是纳闷这件事而已。”
许风心湖一声惊雷,仍面不改色。
“前辈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的。”老人从破旧衣衫中翻翻找找,掏出一大块黑疙瘩,许风看不明白,只能感觉到里面有极其浓郁的道韵。
“玄清神铁!?”月晴愁退后一步惊道。
月晴愁这一嗓子,许风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了眼前人是谁!
他娘的这么个德行,竟然是个活的大修士!
刺杀榜前十之一的角色!
“嘿嘿,老夫的名字这么管用嘞?方才跟那几个家伙说我是袁真末,那几个家伙反而下手越发的重了!”老人嘿嘿一笑,一双眼睛一大一小看着许风。
许风心中思绪疯狂翻涌,眼前刺杀榜前十的老人就在自己面前,想必有备而来,而有没有直接出手,看来是不想要撕破脸皮。
“品相不确定好坏,我也不方便拿出来让前辈一看,这毕竟是能让人抢破头的东西,我不可能随便带在身上。”许风平静道。
“没事没事,我可以看看你的识海,只要你自愿,我有办法破开那两个老家伙的禁制。”
许风摇头。
“刚夸你懂事。”老人板起脸,一副长辈吓唬晚辈的架势。
“小丫头怎的一脸不屑的看着老夫?”
“仰仗着重宝的修士,算什么东西,身外物罢了。”月晴愁轻轻摇头,一脸不在意。
老人啧啧称奇,“有道理有道理,老夫看你骨骼惊奇,难怪你们两个能凑在一起。”
“不给就不给,干嘛吓唬人嘛,晓得你有本事让老夫死出花样来,咱这不跟你客客气气的说话呢?长辈架子都不敢端着,恨不得钻你裤裆底下给当牛做马。”老人拍了拍许风肩膀,露出大黄牙,一脸随和。
许风后退一步,忽然发现腰间悬挂的玉佩不见了,一抬头那老头腰间挂着呢!
什么时候!?
老人从里面掏出来一块比他那块还要大的石头,曝光流萤,透露着阵阵寒气!
“神级锻材,原来就只是这样。”月晴愁轻轻一笑,也没太放在心上。
许风体内不由自主流露出一阵阵金色道韵!
那老人神色一变,忍不住赔笑道:“给你给你!急头白脸的,又不是真仗着辈分跟你耍无赖,你看,还急了!”
老人摊开手,一手玉佩,一手神级锻材,视线斜着看向许风,“你瞅瞅,都没坏。”
许风接过来,体内道韵仍然没有消失。
许风看着他的双眸,老人挠挠头尴尬一笑,从裤裆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递给许风,“这次是真的,要是假的我当场就暴毙!”
许风勘验无误,金色道韵慢慢消失。
这一切都和许风没关系,道韵本身迸发出的力量。
袁真末抬手抚摸胡须,月晴愁忍不住掩嘴一笑,“前辈怎么手抖了?”
“嘿,小丫头不如人家会说话了不是!?”
老人笑得比哭都难看。
他娘的,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要死了!
那活了几千年的老不死的,刚才用一种很不讲理的手段跟他讲了一个会和所有大修士讲的道理,只要你欺负这个年轻人,保证让你死的超乎想象!
老人心中几百年不曾后怕,此刻心中暗暗后怕,“他娘的,有这么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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