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感受到这位确确实实手段不俗的仇人出的愤怒,分身三位,对自己出剑不停。
他周身都已经笼罩在一阵阵剑气之中,每次抽动身体,就如同在沼泽之中辗转腾挪,越发的不如心意。
三三两两的剑光忽明忽暗,在许风周围,有分身的再次分神,出剑依旧凌厉。
许风长剑应对,婉转如灵蛇,她又奇奇怪怪的狠辣神通,自己也有东拼西凑来的保命本事,算不的谁更好谁更坏。
许风忍不住想笑,这人是真有趣,为何一剑两剑,都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还要再补杀招,明摆着要一击致命,反而还留了那么多后手,这是有多痛恨自己?
许风一手顾着那女子,一手尝试捏出一些剑气,来对付她。
足足打了一刻钟。
许风精疲力竭,双臂已经甩断了,身边铜镜也快累死了,在自己拉拉扯扯之下,骨头有些受伤,皮肉磨损更是无数。
三人坐在地上,被许风起了个绰号叫白姑娘的女子,也快没力气了。
她蜷缩着身子,静静的观察许风,究竟是怎么回事,神通道法这才几天不见,增长的如此迅猛?这就可以跟自己打平手!?
许风这家伙还没有动用全力,此时此刻总是准备着以防万一,引阳道人传授的技能,一样也没施展。
“你也留有后手,对吧?”许风喘着粗气问道。
没理会许风的问题,她直接问道:“你怎么超强的?”
“这你就管不着了,给你两条路,要么滚蛋,要么死。”许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平稳日子,坐正身子,开口如洪钟。
杀敌之术已演练无数次的月晴愁,没有丝毫慌张,对于失败,同样做好了演练。
只见她不急不缓站起身来,手持长剑,这把从小陪伴的宝剑出现了几乎致命的裂纹,她没有在意,慢慢接近许风。
曾几何时,在幼年的时候,练剑就已经成了她最喜欢也是唯一能够持续去做的事情,而今她多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杀了眼前的人!
人生在世,活着总是要有个奔头,她的奔头就是杀他。
激烈对战的时候,许风听到了对方长剑出现了一丝不好的声音,确定出问题了,但在他的视线里,月晴愁手中剑依旧完好无损,他自顾道:“没法子,方才打碎了你的剑,这你不能怪我,是你要是我的。可是你要再敢造次,我可真的不会手下留情了!”
这辈子早已将命丢出去好几次的女子,早已经不在乎生死,她走到许风三步之外停步。
这样的近距离,终于感受到了许风体内的力量,原来他的道法改变不多,是获得了天大的机缘,以至于自己得到的机缘,都不足已灭掉他。
是否还要继续打?
两人都在心中衡量。
许风没有贸然出手,对方成长速度快的惊人,一样获得了机缘,他不清楚对方后手,现在贸然出手,失败概率太大。
月晴愁静静等着许风动作,她不打算出手,知道一定杀不了他,只能用他来练剑。
此时此刻的双方,都怪揣着一个几乎相同的念头——要折磨死对方!
在远处,有个和尚走过来,打破了僵局。
许风看着那老和尚,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菩提宗修士。
月晴愁退后一步,不清楚光头是否和许风有关系。
“许道友信件收到了?”和尚轻轻开口,面色红润,神态柔和,看着就是个得道好人,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收到贵宗邀请了,实是晚辈性情难定,不想让贵宗失望,所以不敢来做贵宗弟子。”
三言两语的违心话,许风说得没有任何压力。
菩提宗修士,摇摇头,单手持礼,向许风和那位女子行礼,对许风道:“道友此番言语虽不是实话,但道友心境老僧了然,得道之人的弟子,必也非同常人。莫怪菩提宗唐突邀请,实是不想见到世上再起纷争。”
和尚表明来意,“菩提宗和仁,请这位道友去菩提宗修行。”
他伸出手掌,同时看向铜镜。
月晴愁告辞离去。
许风心中一惊,仔仔细细探查身边人体内动静,得到的结果与之前一样,她完全没有任何修行根骨,菩提宗怎么让她修行?
“道友心肠慈悲,佛心明亮,不修佛法实是可惜。”老人轻轻摇头,这话是对许风说的。
一瞬间就有了不希望菩提宗伤害铜镜的念头,仅仅保持一瞬,就被和仁和尚发现了,许风心中震惊,确定自己记忆别人无法探查,那眼前这位菩提宗走出来的高人,就是另有神通来知晓此事了。
“安心即可,菩提宗有诸多女修,不需剃发修行,更无繁文缛节,只有一点清规戒律来约束和尚,并无约束她们之规。若是有天修道有成,可独自下山,只要她愿意,菩提宗不会阻拦,到时她认不认菩提宗皆可。”
老和尚给许风解释道。
铜镜紧紧握着许风的手,许风心中还有顾虑,佛法主动去了解是一回事,被动学习又是另一回事了。
佛法深邃,一些人沉寂其中,难以挣脱。哪怕衷是远离佛法,可最后被佛法侵染,改变心境,到时又算什么?
“我不去。”受伤不轻的女子摇头。
“我可保证,你能随时下山。还可保证,你可稳稳走上修行路。”老人阿弥陀佛一声,向那女子单手行礼。
许风权衡一下,不敢点这个头,已经在心中做好最坏打算,最不济要带着铜镜回到清水文,反正师妹师弟一大堆,到时候一起想办法让她踏上修行路就好。
“好。”
不知怎的,她突然松手,轻轻点头。
“许风,我不想再做你的拖油瓶了,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怨恨我,可是我要是能修行,一定不会拖累你,对不对?”
许风摇摇头,认真盯着铜镜。
“我决定好了,不做捏拖油瓶了。谢谢你,这些时间让我过的非常充实,比我一辈子过的都要精彩。”她轻轻一笑,眼中含泪。
“我知道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子。我也知道,在你眼里没有那么多男女之别,只有挡在前面的敌人和身后的朋友。”
她轻轻站起身。
许风跟着站起,微皱眉头看向老和尚。
“老僧绝不敢施展神通欺骗二位,眼中所见都是真实。如若不然,老僧会坠入九层地狱的。”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也好。跟着我危机四伏,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记得要好好修行,不急不躁,时来天地皆同力,总是有你发光的时候,不必急于一时。”许风洒脱一笑,揉了揉她的脸颊。
铜镜眼泪慢慢流淌,一双眸子被热泪洗的越发清澈。
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是喜欢眼前的人吗?还是把他当做了亲人?
她不知道,在她的记忆当中,这辈子就没出现过他那样的人。
将铜镜送到和仁和尚身边,许风笑容灿烂,“大师,她性情稍稍有些愚钝,教她修行,可要文火慢煮,不能操之过急。”
许风见老人淡淡一笑,知道自己这话太冒失,人家得到高人,见过的修行人,比他见到的苍蝇都多,怎会不知道如何教人?
铜镜揉了揉眼睛,一脸沮丧望着那个笑的灿烂的许风。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直接跑过去,抓住许风的肩膀,轻轻踮起脚尖,闭着眼睛亲了上去。
许风也没躲开,同样有些发懵,平常杀鸡的胆子都没有,现在怎么……
一刹那就像是触电一样,她马上缩了回去,红着脸,退回老人身边。
这会儿许风确定了这和尚没耍手段。
轻轻一笑,“行了行了,又不是永生永世不得相见,等你修行有成,到时候不就可以见着了?”
送走了这二位。
许风顿时一身轻松,听着周围动静。
许风看向某处。
“不至于吧?还来?”
从林中走出来的女子,冷冷的看着许风不说话。
许风马上拔腿就跑,跟你不要命的拼命,我又不傻?
白云上的两人,老和尚看着本是赤子心境的女子,此刻没有因为动情而改变丝毫,越发确信自己这趟出山可以解开未来死局。
“我多久能修行有成呢?”她还在伤心失落,不过已经不脸红了。
“快则马上立刻,慢则百年千年。”老和尚倒是半点不说谎。
到了菩提宗,那座虚幻的金山之下,她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奇闻异事。
一群年纪各异的光头,穿着一致,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一切井然有序。
她被安排到一处很清静的地方住下,都是女子,年纪也都各不相同,短暂接触后她才知道,这些姑娘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或是一些孤儿从小被领养。
菩提宗有女弟子,这些人中就有可能诞生女弟子,只是大多数女子,没有修行根骨,到成年时,可以下山寻一个好人家。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里的规定和处事方法,简直和她受苦受难之后,幻想出来的和平一样,互帮互助,不多苛责。
————
许风被那女子追出几百里。
许风直接出剑,打算在这没人的地方,解决了这个隐患。
无数剑阵飞出,许风一手横抹直接将紧追不舍的女子隔绝出去,她没有进入剑阵,更没有被许风的道法神通打中。
似乎早有预料,不急不缓,直接换个方向砍出一剑,落在许风身侧。
许风也没有理会这一剑,再次一手横抹,金色道法将剑气悬停,前进速度很慢。
这是引阳道人的神通,他只能偶尔用用,用来对付修为特别高的人,几乎不可能,只要一击,他全身真气就要挥霍一空,到时候不用敌人出手,他自己就会死。
此刻他满头大汗,出剑不停,验证了心中猜想,她同样的到了不小的机缘,许风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能说很棘手!
三剑以后,许风直接选择跑路,《归真剑诀》反复施展,并无太大意义,说不准这女人还有其余的后手。
一天一夜,许风来到了溪水边儿,忍不住喟然长叹,瘫坐在地上,这会儿她再来,许风苦笑一声。
如果她再来,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动用体内引阳道人留下的那团金色能量!
难以想象,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逼成这样!
许风真想找个石头一头撞死,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得需要好好回忆一下,该杀的人都有谁,趁着这次机会,一次杀个精光,省的以后再找自己麻烦。
黄河宗全宗上下,盛阳宗里面几个小崽子,和一些上梁不正的老家伙,这些人必须死。还有挂月湖,他娘的挂月湖就事儿多,究竟是怎样的宗门,养出来这么个败家娘们!?凭这一点,挂月湖就应该被敲打敲打。还有养仙宗那帮王八蛋与白跃龙门串通一气,坑了很多人,就连自己也差点死在哪里,必须加上他们……
许风慢慢算账,至于那些针对过自己的散修,都没资格在他复仇榜上占据一席之地,说来可悲,对比榜单上的这些人,那些散修实在没资格。
“他妈的沈妙,你也给我死!”许风加上了那个名字。
卒伯山……
许风深深陷入沉思,当时那家伙是不是要杀自己?如果真是这样,卒伯山是这里头第一个,也是必须要死的人。因为与其余的不同,卒伯山报复一个人,绝对会用最狠辣的实力。
他丝毫不怀疑一位可以随意树敌,甚至不计后果的狠人,会在意什么以大欺小。
天下两州、四个宗门、两个门派、一位大修士,还有几位被点名的散修,在这一刻,命运竟然悄咪咪的握在许风手中。
只要动用那团力量,许风会让那几个人,必须得死。
“果然够狠。”
那女子在轻轻开口,在远处现身,已经久久的看着他在地上涂涂画画,都是一些人的名字,还有一些宗门……
他不怀疑这个人心狠手辣能做成此事,也不怀疑他下定决心之后,自己会瞬间蒸发,香消玉损,一点存在的痕迹都留不下。
甚至宗门还要因此受牵连。
不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比起一个已经一无所有,不怕失去任何东西的人来说,只要不在意自己那条命,管他大浪滔天?
许风知道这娘们不怕死,也知道她此刻心境变化,是猜测出来的,不然这会儿怕死的,早就被自己这阵仗吓得连夜跑路。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不滚,我让你死的难看至极!”
许风靠着古树,抬眼望着那女子,杀气纯粹。
那女人竟然一步一步靠近,忽然笑的好灿烂,细细长长的白嫩手指,将额前青丝捋顺在脑后,没来由态度大转变,“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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