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环视四周,感觉到此地浓重道韵,与天地大道不同,此地仿佛从古至今,一直如此,道韵从未因为外界大道变化而改变。
许风伸出手,好受些周围的灵气运转,一阵阵恐惧油然而生。
视线之中,在一处巨大古战场之上,一些上古遗迹如灯火一样忽明忽暗,在远处山脉之上如幻境一般出现。
“那边很有多修士。”
铜镜指着远处山巅提醒道。
如今已入险境,其他危险,都不如眼下这个更加棘手。
许风感觉这里的道韵,随时可以做出变化,仅凭着道韵就可以杀死在内的所有生灵,大地都可以被重新抹平。
许风慢慢向前走,脚下山脉不知怎的,就光秃秃的,像是一条巨大八爪鱼趴在了山上,无数粗壮的触须成了道路。
许风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行走到一处山洞口外,他感受到洞口之中有很多修士。
看着那些妆容各异的人,许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人每个人体内的真气,就像是被一道枷锁给封印,而他们短暂的不能动用修为。
他还看到,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前往山洞内。
后有追兵,前有豺狼。
许风凄然一笑,既然要打架,当然是打多不打少。
心里有注意之后,许风也走进山洞。
两人小心翼翼,贴着墙壁行走,甚至脚印都要同前面修士一样。
山洞中不仅空间巨大,而且各种洞口分支极多,若非有脚印,许风根本不知道前一个离开视线的修士,究竟去了哪里。
铜镜说身后有两位修士跟随。
许风加快步伐,感受到体内真气被禁锢,此时此刻,动用一些道法的能力消失了,只能凭借着体力来行走,缩地千里完全不可能。
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有很多修士聚集的地方,许风也停下脚步,在这里行走,四处看看。
他发现石壁上有很多绘画,带有颜色的,不带颜色的,抽象的,写真的,更多是文字,一行行各种年代的文字,大多数都难以看懂。
哪怕是最厉害的语言学家来了,看到石壁上的文字也要头大如斗。
“好像在哪看到过。”铜镜小声嘀咕道。
许风瞥了一眼身后方向,那两位曾经的同门,也已经来到距自己不远处。
并且发现了自己。
正朝着这边赶来。
许风笑容灿烂,拱手相迎,“二位道友也来此探寻宝物?”
“这位道友,为何带一些月洲口音?”向正峰笑的同样灿烂,模样周正,一副正人君子相,所以看起来就比许风要像正派人士。
李好眼神复杂,许风假装没见她,为自己有月洲口音解释道:“母亲生在月洲,年幼母亲将我带大。”
“看得出来,你已易容,道友,可否坦诚相见?我知道这样不好。可现如今,我严重怀疑道友是我宗逃出去的一位修士。”
许风摇摇头,想什么呢?
要自己显露真容,向正峰脑子这么好使的一个人,怎么问这种傻瓜问题。
许风看着石壁上的画,言语低沉,似有些怒气,“我怀疑这墙壁上图画,与你有关,可否向我证明他跟你没关系?当然,你得用我的方式来证明!”
“师兄,够了!出门历练时,你师父严厉教导,不准滋生事端,要以大局为重!而今屡次三番,当真附和师门叮嘱?”
李好在一旁传音提醒。
向正峰不做理会,一把手抓住许风,微皱眉头。
许风也皱着眉头看他。
因为向正峰也无法确定,眼前人究竟是不是许风,他有六七分把握,但做了七八分的事儿,使人难堪,这本身就是修行人的大忌。
散修就罢了,宗门修士欺负弱小,说出去,谁家宗门脸皮上都有些挂不住,何况盛阳宗自古以来爱惜羽毛。
“你是许风。”他淡淡说道,然后轻轻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许风不认得这是什么,对方要弄什么阴谋诡计,他这会儿只能先全盘接下。
“滴血之后,就能分辨你是谁。你体内确有一道力量不属于你。”向正峰道。
许风直接抬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他额头上,身后铜镜吓了一跳,砰的一声,周围人也都看着这里。
“还没醒过来?”许风歪着脑袋笑看他。
向正峰没有一点怒火,淡淡环视四周,拱手道:“盛阳宗家事,打扰诸位实属无奈,向某先在此抱歉了。”
“许风!拿来神级锻材!”
说是说方才许风那一拳,没有细心群有人目光,此刻向正峰轻飘飘的言语,几乎勒紧了群有人心弦。
神级锻材!?
许风!?
这他妈是做梦吧,平日里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敢错过一个机缘,而今神级锻材就送到脸上了?
许风都能感受到周围人可以生吞了他的目光。
许风淡淡一笑,露出真容,洒脱看着众人,道:“诸位,我是许风又如何?”
“许风,我只问你,神级锻材是在你手,还是李宫云!”
“引阳道人是否真死,而且你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
“天下大能修士,皆被挡门外,寿元枯竭而死!你师父就是罪魁祸首,可有二话?”
……
一时间种种情绪扑面而来,许风却神态自若,看着向正峰和李好,闲庭信步,牵着铜镜的手,走到中央。
“那又如何?”他冷冷一笑。
“谁敢来和我决一生死?”
没人回答,一时间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我再问一遍,谁敢上前!”
这次他加重力道,仍然没有回复。
然后许风看着向正峰,道:“我早与盛阳宗撇清干系,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我只要你交出神级锻材。”向正峰神态古井无波。
“老子不给呢?”
向正峰双眸微微眯。
一道符箓直接从他袖子飞向许风。
后者轻轻一拍,十指如钩,抓碎符箓。
一股淡淡的剑气在他手上宁转,发挥不出来所有能耐,可是剑气还能贴在手上。
许风眉头一皱,主动出击,一道剑气直接抓在向正峰胳膊上,“来而不往怎能行!?”
瞬间五道血条从他胳膊上出现,衣袖破碎。
李好后退一步,没有参战的意思,口头劝解这两位昔日同门。
许风单手对敌,向正峰吃了不了解许风道法的亏,转瞬间了解之后,双掌如道,临危不惧,轻松硬抗许风一手怪招。
“邪门歪道。”向正峰轻飘飘道,双掌劈砍过去,许风直接抓在他一双手上,瞬间剑气碰撞,他手指之间皮肉分开,鲜血淋漓。
向正峰只在一刹那间就悟出的招数,这会儿已经有了小成,慢慢心中演练,不一会儿就熟悉了解所有利弊。
许风知道面前的天才是如何的天才,盛阳宗虽然香火不那么鼎盛,可真不缺年轻天才,尤其是这位被外界公认最有可能接任盛阳宗宗主之位的年轻人。
短暂的停顿,许风伤口慢慢愈合,心有惊雷面若平湖,疼痛之感,让他保持冷静,体内的大道力量,他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用在这种地方。
若是就这样浪费了,这世界上危险如此之多,而自己形单影只,道法微弱,如何抗衡!?
一些看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许风这样的人,他们已经摸清路数,是有点扎手,不过谁能确定他身上是否有神级锻材?这样的宝物诱惑之下,一个个修士内心已经开始悸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诱惑足够大,危险是可以承受的。
许风冷笑着环视一圈,一个个跟饿狼一样的修士,这里面不乏一些真正的宗门修士。
“杀!”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下一刻就有七八个人冲向许风,刹那间扭打在一起。
许风拳脚功夫,不是他们这些散修能对付的了的,挨了一顿打之后,他直接解决了六人性命,一个个尸体都不健全,瘫软在地上。
“别作无意义的牺牲了,这种时候,从来不是先到先得,你们这群跟狗一样不动脑子的东西,怎么就不明白呢?”
许风轻轻开口骂道。
“你看人家向正峰,名门正派,这会儿都在试探身后有没有危险,而你们敢直接冲上来,真是伟大,帮别人做嫁衣。而且各位用屁股想想,老子在月洲砍死的那些人,是苍蝇蚂蚁吗?我要杀多少人,才能让你们这些蠢猪明白人命可贵?”
许风再次看向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已经有很大转变。
人不是傻子,虽然有那么几个头脑不健全的,不过已经死了。
铜镜被打伤了,这会儿嘴角流血,有几个修士,故意以她为突破口,很多拳脚都在针对她。
“诸位有所不知,许风虽然已经有一次实力暴涨,可谁能确定,那样的机会还会有呢?谁的力量是凭空来的?他若是还有那样的本事,方才为什么不用?为何还要多费口舌?”
有人煽风点火,那是个胖子,许风看过去,好家伙,那叫摘花的王八蛋。
许风这会儿都有一剑砍死沈妙的冲动,你要我保下的修士,反过头来恶心我?
“这位道友言之有理,我等也不是一定要伤害许道友,只希望你交出那件宝物,绝对不会伤害你性命,这一点我可以做保证。”
有个白发老头说道,一身正气。
“你是聪明人,守不住的东西,何不丢掉?”
有一位婀娜多姿的修士,淡然道。
许风长叹一口气,坐在几两个尸体上,将那女子抱入怀中,轻轻搂住,“我确实还有大杀四方的能耐,只是觉得你们配不上,所以没有出手。可也别想把我逼急了,我发誓,你们身后的宗门,亦或者亲朋好友,我会一一照拂。”
“哼!”
那位白发老人一甩袖子,闭目养神,一副我好言相劝,是你自己不听的样子。
那些修士脸色难看,不是谁都光杆将军,有家有室,有师有徒,有朋有友。
“今日因果,何必牵扯各位身后之人?”
向正峰不咸不淡道。
“狗嘴难吐象牙!你用这话来说你自己吧!”
这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男人,一身长褂,黑色发丝之间有一些白发夹杂其中,能看得出来,这张面容在年轻时绝对称得上俊美。
这让无数修士夜不能寐的恐怖男人,目标明确,走到许风跟前停下脚步,仔仔细细看着他。
“原来如此。”
他轻轻摇头,似有遗憾。
“卒伯山!”
白发老人盯着那男人,谁也不知道他根骨究竟是妖还是人,但整个幽州谁不清楚,能见到这头恶魔,绝对算不上好运气。
杀伐只看心情,毫无规律可言!
曾经多少次,这形单影只的中年男人,站在菩提宗外,一人攻一宗,杀伐手段之恐怖,将菩提宗周围大地方圆千里黎平!恨不得双手搬起那座虚无缥缈的金山!
可是就这么个魔头,哪怕菩提宗那边屡次对外界宣称,与卒伯山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只是卒伯山从未说明原因,当然谁也不敢去问这家伙。
有亲眼见到卒伯山出手的修士,猜测这位魔头几乎和所有人都没有仇怨,而之所以疯了一样杀那么多人,不在意树敌千千万,没有任何原因!
就只是为了杀而杀!
毕竟除了这个解释,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来解释那些被杀死之人,他们如何得罪的那位无弟子、无亲人、无朋友的狂魔。
许风不认得这人是谁,画像都没见过,从这压抑的气氛当中能意识到,此人绝对不简单。
卒伯山视线轻转,看着在许风怀中的娇弱女子,略微讶异道:“道心空灵。”
“前辈?”许风轻轻开口试探道。
“你不认得我?”卒伯山轻轻一笑,也不在意,淡淡自我介绍道:“卒伯山。”
“你来我宗门外大打出手,本要让你永远留在那里,可惜了,竟然是引阳道人弟子。”他轻轻叹一口气,那张孤独的面庞上,竟然有些伤感,不知道是不是遗憾。
也没人敢妄加猜测,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可以随时翻看别人的记忆,只要不合心思,直接出手。
假如说这世上谁会用最厉害的杀技,如对付一只什么都不懂的蝼蚁,那除了卒伯山,找不出第二人。
许风听到了此人名字,愣了一下,似乎与传闻的很不像,从传闻了解,这个魔头狠辣无比,嗜杀成性。亲眼所见之后,只觉得这个人性情温和,深明事理。
“打不过为什么不跑?”他再问道。
“跑不了了,我觉得这些人没有资格死在我手上,都不够我动用体内的道法,所以就这么耗着,不是我不敢出手,属实是他们不配。”
许风轻轻一笑,站起来,环视一圈,天才,散修,还有一些宗门、门派修士,又如何呢?
那老头子吃瘪,不敢多说什么,身后跟随自己出门历练的弟子,一个个想要打抱不平,但被他拦了下来,传音呵斥!
那卒伯山是谁,你一两句话给人家惹毛了,他能让咱们死出花样来!
许风接着这次机会,走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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