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完全地呈现在眼前,没有一丝一毫地瑕疵,说是倾城倾国的颜色也不足为过,小女孩怔怔地看着。
“月小姐,你好漂亮呀……”
在坐的女子,又有几个人比得上月小姐的绝色？
月绯央淡淡一笑,“要看我的模样,你直说便是,这样来扯人的面纱不礼貌,可记住了？”
她看得出来,这个小女孩人并不坏,只是年龄太小不知道分辨是非,才会被人当成枪杆子使。
小女孩有些愧疚,低着头,“小姐,我,我……”
舞宁公主和月芊音看到月绯央的脸和以前一模一样,猜测她又蒙了一层面具,可是这个小女孩却是一个蠢笨的家伙,居然忘记了交代,不知道把月绯央的人皮面具扯下来,看来,只有她们亲自来了。
皇后的目光不经意朝这边看过来,落在月绯央的脸上,不由得顿了一下。
上一次去见她月绯央的脸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这一次是真的完全痊愈了,还是如传闻所说,她脸上蒙了一层人皮面具？
“大姐,你的脸上不是有几道伤疤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是不是还像灵清湖那一次,蒙着一层人皮呢？听说最上等的人皮面具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蒙着久了不但会腐蚀玷污原来的脸,还很不吉利,你怎么日以继夜地戴得下去呀？”
月芊音开口,提高了声音问。
她这一问,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月绯央的脸上,不由得议论纷纷,据说月绯央原来的脸口子很深,被缝了好几十针,哪怕是愈合了,不留下一点痕迹是几乎不可能的,难道她真的为了不被人嘲笑,用了人皮面具？
月绯央抬眼朝那一头看过去,平静道,“二妹若不相信,亲自来检验便是,何必胡乱猜测,说些不着调的风凉话？”
月芊音听到月绯央说让她检验,正中下怀,“大姐,这是你自己说的噢,为了验明正身,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交代,我下手可不会留情的,再紧的人皮面具也可以撕下来。”
月绯央颔首,脸上荡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二妹不要把我的脸抓破就好。”
月芊音心头发冷,上一次她让她跌入废水池里,这件事她一直难以释怀,这一次她让她当众丢脸,再也洗不白,就是最好的报复。
来到月绯央的眼前,盯着那张脸,只见清媚逼人,没有任何表情也可以秒杀在场的九点九成贵女,在晨光中晃得她恍惚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心中更是不平,看到肌肤上细微的汗毛,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而便嘲讽道,“没想到大姐作假作得这样真,还不忘找这样一副迷惑人眼的人皮面具,汗毛纤毫毕现呢。”
听着这样的话,舞宁公主感到有些不对,不,一定是假的,月绯央用了真的死人皮,所以才有这样的效果。
可月芊音盯着找了许久,都找不到面具的边缘在什么地方,但见脸部自然而然地衔接着发际,脸上也是吹弹可破的质感,透着一层气血好的薄红,根本不像是贴了人皮面具……
“难道,难道……”
月芊音不敢相信地后退一步,“你的脸真的好了？可为什么一点痕迹也没有,这不现实,没有任何膏药能够做到。”
舞宁公主额头上的伤疤很浅,可都留下了淡淡的印子,她月绯央为什么偏偏这样命好？
“二妹忘记了,我是医女,这种小事当然难不倒我,当然,还得感谢拓跋世子和三殿下的膏药,若非这些膏药良方,我的脸恐怕要推迟半个月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月绯央手指轻抚着杯壁,缓缓道。
舞宁听说拓跋珏给了月绯央膏药,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她受了伤,拓跋珏却对她不闻不问,却对月绯央鞍前马后,极尽温柔,她一个公府的小姐而已,哪里来这样大的脸？
云罗郡主也听到了这样的话,虽然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手却暗暗绞紧了帕子。
“我就不信,再好的良方能治好你的烂脸,看来需要太医来检查,才能让你露出真面目。”
舞宁公主冷冷吩咐,“传太医来。”
她当时也在场,最清楚月绯央的脸伤得有多惨,所以也最不相信她能够恢复如初。
月绯央的面纱被摘下来,露出了原本的脸,一下子成了耀眼的存在,许多人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其中不乏一些优秀的贵族和世家公子。
月芊音心里头都是不服气,以她的容貌,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凰城的所有贵女中是排得上号的,可一和月绯央站在一起,她的姿容就显得黯淡了些,谁又会再想起她也是一个颇有才情的女子？
在场的女子,能够和月绯央日月同辉的,也就只有云罗郡主一人了,可惜云罗郡主性格看似平和却清傲,不喜欢往人群里扎堆,她们这一群人和月绯央一比高下立分。
月芊音咬了一下嘴唇,也只能祈求月绯央的脸是假的,这样才能大快人心。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舞宁公主盯着月绯央,“月大小姐的脸两个月前彻底毁了,整个脸皮都被划破,现在却没有一点痕迹,本公主怀疑她做了什么手脚,你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太医没想到会是这等事,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他也不好去检查月绯央的脸,面上浮起一丝为难,“月小姐,这……”
月绯央淡淡道,“公主让太医检查,太医就检查吧,我也想给所有怀疑我的人一个证明,免得以后还要谣言加身。”
太医便检查了一番,道,“禀公主,这是一张真脸,做不得假的。”
舞宁公主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她怎么会好得这么快,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才胡言乱语啊。”
太医忙道,“微臣不敢,如果公主不信臣的话,可以让其他的太医来检验,微臣相信,其他太医会得出和臣一样的结论。”
月芊音也呆住了,她一直以为是月绯央故弄玄虚,没想到她的脸居然真的完全痊愈。
月绯央平静道,“公主和二妹不必惊讶,我还得感谢脸上的几道口子,让我的脸部脱落了一层皮,皮肤比以前更光滑了呢。”
听着周围的人啧啧称奇,赞叹着月绯央的医术和容貌,两人顿时恨得牙痒痒,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月绯央的脸好了,而且还对她的医术更加信任,她们折腾一遭,反而丢了脸。
月芊音心生一计,眯起眸子,对舞宁公主耳语一阵,舞宁目光微微一亮。
“月大小姐既然有办法治好自己脸上的深口子,想必医治我额头上的疤痕更是不在话下吧,有什么好法子可不能藏着掖着了,不然便是自私自利,明白了吗？”
舞宁开口,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月绯央。
月芊音脸上浮起冷笑,月绯央倘若敢当众违抗公主,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以她的性子,又怎么会愿意为一个时时针对自己的人医治？
月绯央没有一丝犹豫,脸上带着微笑,“能为公主治伤疤,是臣女的福分,待这一次秋猎之后,臣女便为公主写下良方。”
周围的人心中已经有了分寸,舞宁公主始终无礼刻薄,月绯央却一直不亢不卑,不矜不傲,论做人果然是天差地别。
舞宁公主一噎,她本来打算等月绯央拒绝,给她一个下马威,逼迫她当众交出来,没有想到她会答应得这样快,不过她很快勾起一丝冷笑,看来月绯央还是慑于她公主的威仪,别看有的时候她伶牙俐齿地咬人一口,终究只是胆小鬼一个。
“哼,你识相就好,若是治好了本公主的疤痕,以前你在本公主面前的张狂放肆,本公主也可以轻饶了你。”
舞宁公主说着,感到一阵头痒,伸手在头上挠了一下,顿时又掉下来几根头发。
她心头不由得郁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次瘙痒她都会抓下一些头发,这样下去还得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舞宁的头上,看到那一支凤簪子,神色微怔,眸底不由得掠过一丝冷光。
好个月绯央,口头答应着,却将簪子给了舞宁公主,不管她有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猫腻,这都是她不守规矩。
月绯央眉微微一挑,再过半年,舞宁公主的头发就会只剩下一半,不出两年,她的模样和现在将是两个人之别,作为一个女子,到时她根本无法面对自己吧。
她本不会对一个人这样残忍,若那个人时刻想着要她的命,不断算计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的目光投向围场中央,起舞的女子腰肢扭转,脚步辗挪,长袖在半空灵动如蛇,忽而笑靥如花,忽而媚眼如丝,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莫不是动人心魄,再看天穹蔚蓝如洗,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本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可有些人偏偏要作妖。
月彤绾坐在她的身边,心中默默地佩服大姐,无论什么样的危险和刁难,大姐都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这样的头脑一般女子是及不上的,难怪都会栽在大姐的手里。
“大小姐,老爷出事了。”
一个人来到月绯央面前,低声道,“公府里头的人,只有您最有智谋和胆识,也只有您才能救老爷,所以属下特地来向您禀报。”
月任馗也参与了狩猎,月绯央认出这人是月任馗身边常随行的护卫之一,闻言眉头微皱,“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随属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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