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话 颠倒乾坤』
李弦茵慌张的起身打翻了一旁的紫砂壶,热茶烫伤了手。
雷神耳旁入风,一斜眼转身身影淡淡消散,申沚崖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忙着收拾的李弦茵。
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李弦茵,仔仔细细的审视被烫部分。
“弦弦,要不要传太医?”
李弦茵抽回手没有直视申沚崖的目光,她不敢她怕。
申沚崖投来炙热的目光都淹没在自己的深海里,“弦弦,今夜朕要……”
“不必说了,你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是帝王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不怪你,我不能笑脸相迎你更别强求我和颜悦色送你出去。”
李弦茵别过身,她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心平气和与申沚崖交谈。
申沚崖一把将李弦茵抱在怀中,紧紧的紧紧的,他也同样万分心疼。
“弦弦,给朕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李弦茵在申沚崖怀中很乖很安静,“快去吧时辰不早了,我没事。”
申沚崖依依不舍的松开怀抱,李弦茵就那样依然不动。
他的步履那样轻,似乎很小心,可是落脚又那样重。
一直到夜幕来临的时候,水灵都没回来。李弦茵看着远处飘着的红绸,申沚崖很宠那个草原公主,所以她提出的要求申沚崖都应了,包括迎娶和叫满朝文武来参加。
远处一定是热热闹闹,李弦茵这里孑然一身冷冷清清,目光走失在窗外迷茫的夜色中,雷神之前的话在耳边响起,“你用心想想,李弦茵你这段记忆很重要,一定要想起来。”
李弦茵腹部传来隐痛感,下意识将手就握紧了这伤口,谁料这一握竟然又渗出鲜血,额头渗出汗珠,暗想,难道这次我真躲不过去了吗?这样也好不必再为他黯然失神。
雷神回去复命的时候不明白的问了一嘴神女,为什么非要让李弦茵想起那段记忆。
神女说,李弦茵命中注定有这样一场劫难,她的意识越来越不坚定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其实告诉她这段被遗忘的记忆,是一场赌注,赌她的心神还愿不愿意留下来。这段记忆对她来说,可能是良药也可能是一把致命的匕首,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李弦茵盯着红绸,“你要用心想,要用心。”脑海里很多碎片零零碎碎的被拼凑起来。
禁欲仙子下凡历练的时候怕被染上凡尘让神女失望,故此用真气抽一缕自己的魂魄,化成自己的模样放在人间,自己则找一处偏僻安静的山洞潜心修炼。
初来到凡间的小魂魄对人间充满了好奇,四处乱闯在一处买风筝之地误打误撞遇上申步崖的前几世。
人间那一趟游历一直陪在小魂魄身边的都是申步崖的前几世。游历期限将满,禁欲仙子开始召回这一缕小魂魄,临走之时,申步崖的前几世表明自己的身份,正是那个时期的一代君王,他说,要娶小魂魄。小魂魄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断然拒绝,理由却是你是帝王不能一生只有我一人相伴。
申步崖的前几世拉住小魂魄,已君王威信发誓,“今生的帝王命运无法摆脱,朕愿意用生生世世的帝王命换来生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红绸被风吹的左右摇摆,魂魄归体在禁欲仙子清淡的性子下,这段记忆被深深掩埋,唯有那么一次禁欲仙子动情的时候,这缕魂魄突然苏醒,她忘了所有但总是记得她仿佛在等一个人,一个看不到的身影。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神秘之处,它从来不是平坦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将要经历的是它的洼地还是峭壁,但总会有人,像个傻瓜一样,甘心为爱跋涉。
李弦茵从这些碎片中爬出来,自言自语道,“申步崖,所以这是因果。”
腹部的疼痛袭遍全身,李弦茵吃力的捂住流血的伤口,糟了,这身体已经越来越排斥我的存在了,伤口开始腐烂,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迫离开,没有法力的我是会死的。
神女和雷神的对话并没有终止,神女命雷神将叶铜雀的灵魂带来见申步崖最后一面,并且让叶铜雀告诉申步崖他和李弦茵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府中因为申步崖刚失去王妃,申沚崖就没有派人来传他,申步崖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还在沉睡中。
在梦里,申步崖明晃晃的看到叶铜雀正缓缓朝自己走来,申步崖有很多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要说。
神女这样做只是想留下李弦茵,等到她彻底斩断所有情丝在回到自己身边做那把最锋利的刀。
梓葵找来卫云碧守着申步崖,自己说去厨房给王爷泡点解酒茶顺便准备点稀粥,等申步崖醒了一定会饿。
梓葵与卫云碧错身的时候,发现梓葵肩膀处有几道抓痕,“侧王妃。”卫云碧出口叫住梓葵,梓葵转身一脸疑惑,“嗯?还有什么事?”
卫云碧摇摇头,“侧王妃最近消瘦了很多,奴婢希望您能好好照顾自己。”
卫云碧虽然低着头但梓葵身上那几道抓痕明晃晃落在她的眼里。梓葵轻轻嗯一声,慢悠悠离开。
卫云碧的心纠结在一起,始终不能安心,她站在申步崖床榻边上,把整件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想,如果说别思得目标最终是王爷,那么下一个处死的就是梓葵。
卫云碧丢下手中的手帕,赶紧朝着厨房奔跑去。
申沚崖虽说不情愿这场联姻,但为了收复草原,表现的面面俱到任何破绽都看不出来。
申泠崖自然也带着凉初透来看看这位草原公主,月妃。她的模样不是宫中女子一般小家碧玉,她是个活脱脱的草原公主,大气端庄惹人喜爱。
凉初透与月妃交谈几句之后突然心口有这绽开一样的疼痛。她的动作不大很轻,却落在申沚崖眼中,凉初透捂着心口被申泠崖掺扶到另一旁坐下。
双生子,连心花,共生死。凉初透捂着心口,心里暗自想到,“李弦茵,你要是敢这么走了,我就杀光申家三兄弟。”
另一处,李弦茵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想回到床上休息一下,外面的风声似乎有些不寻常,空气中凝聚着杀气。
在李弦一个转身的时候,别思破窗而入,一把长剑致命的像李弦茵刺去。
李弦茵终于与别思对视,这目光真熟悉。李弦茵吃力的能接下几招,而这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李弦茵捂着腹部吃痛的跪下,没有力气躲开别思这一剑,直穿心窝,鲜血喷洒一墙。
李弦茵与这身体重重叠叠出现幻影,别思并不甘心欲要在补上一剑的时候,外面传来卫兵的声音,大概是刚才的打斗声引来的他们。
别思见状,跳窗而逃。李弦茵胸口还插着别思的剑,眼里还流着泪翩然倒下跌进血泊之中。
卫兵冲进来,赶紧派人去通知皇上。
凉初透的心口突然不疼了,她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死白死白,李弦茵是出事了还是放弃了?
正在疑惑之时,卫兵就冲进人群向申沚崖禀报。
水灵在一旁给其他人倒酒,只听咣当一声,酒坛碎了一地。
申沚崖面色平静无常,眼里的海早就变得汹涌澎湃。此时此刻他多想飞奔到李弦茵身旁,告诉她,要撑住别怕朕在身旁。可是他不能,月妃的爹此时此刻正坐在一旁,月妃还站在自己身旁。申沚崖轻声细语的回应,“朕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要鼓起多大的勇气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申沚崖还偏头冲月妃温暖一笑,“别怕,朕在。不过是一个小宫女遭到刺客了而已。”
月妃看着申沚崖的眼睛,点点头,她愿意溺死在其中。
凉初透站起身,抓住那个前来通报的卫兵,“带我去。”凉初透又看向申沚崖,“皇上,我爹是太医首席,我想前去看看能否做点什么。”
申沚崖刚想允了凉初透的请求,月妃就率先张口,“一个小宫女竟然还需要将军夫人特意跑一趟?皇上,小宫女遭到了刺客还需要浪费太医们诊治?”
申沚崖脸上有过一丝不悦,很快便消失不见。
“女儿啊,皇上做事你休的插嘴。”
申沚崖连身都不转一下,月妃听了她爹的话,不在多言。
申沚崖冲着凉初透点头,凉初透拉着那个卫兵快步离去,申泠崖放心不下也随着跟去。
卫云碧跑到厨房并未发现梓葵,却看到炖着的稀粥,询问了下人才知道梓葵只是去了茅房,卫云碧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就朝着茅房奔去。
刚跑到,正好与梓葵撞了个满怀。卫云碧大惊失色赶紧退回来。
“侧王妃。”
“你怎么来了?”
卫云碧一时语塞答不出所以然吞吞吐吐,“奴婢刚才见王爷快要醒了特意来通知侧王妃的。”
梓葵一脸惊喜,“是吗,那快点咱们回去看看。”
梓葵拉着卫云碧端着稀粥,一路小跑到云阁。
梓葵的鞋上怎么会有红色的花瓣?卫云碧注意到这点,疑惑不已。
申步崖满脸泪痕的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掌心。
“朕愿意用生生世世帝王之命换一场一生一世一双人。”
梓葵推门而入,“王爷你醒了。”
“我要进宫,我要去见李弦茵。”申步崖咆哮着吓得梓葵不停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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