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沈府，韩素依在围墙边儿上，她此时有些恍惚。
若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或许今日她会直接答应沈南风。
只是如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婚事。
其实此刻，若是离开京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阿娘死了，师父故去，爹爹也没了，待自己好的姬夫人也寻了短见。
如今的京都，除了韩家的人，似乎也没有自己在乎的人。
当然，在天鉴司这么久，她那所谓的理想也有了些许改变。
韩素见到了沈南风和二哥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京都的这些朝廷大臣，大多数也总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想要治理一个国家，当今陛下，还有那位太子殿下，也是难得的雄主。
若是有他一起的话，或许还是能不一样的吧？
想到这儿，韩素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陛下还是别操心微臣的事儿了，阿素是什么性子，您还不了解吗？我与她之间本就有情义，走到一起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沈先生，你别怂啊，当年我和皇后虽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但真正喜欢对方，也是经历了好一段路程的，快去吧，朕还想喝完你们的喜酒呢！”
沈南风笑了笑，说道：
“是啊，你没出招，我就已经败了，阿素，我知道你性情不似寻常女子，但你也有寻常女子的一面，或许在你心里并不觉得一定要寻得所爱才是此生的意义，也许你并不期待某天有个人会与你长相厮守，因为你从来如此独立，而你也不在乎是否有后代，毕竟你并未在独孤前辈那儿体会到爱，所以你天性冷漠，喜欢将自己伪装起来，但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何不一试呢？人生苦短，当寻良人，我沈南风，算是上你心里的良人吗？”
沈南风尴尬一笑，恭敬行礼道：
“韩夫人，阿素可在家中？”
“韩夫人？”
“我又没出招。”
韩素已经习惯了沈南风时不时的不着调，但还是不喜欢他这不正经的模样。
“阿素，或许从那是在韩府门前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对你倾心。”
沈南风摇了摇头。
重要的是，她心里愿意才行。
离开东宫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去韩家找到了韩素。
她或许只是还没想好，但若是她愿意，是否让自己撑过百招不就是一句空口吗？
“我记得我当时踹了你一脚，莫非……”
沈南风简单表达了一下身为臣子的关心。
接下来的几天，沈南风的心情极好。
“可你们没有走到一起啊，沈先生，朕是过来人，感情到了该进一步的时候，就该进一步，若是双方都迟迟不决，最终只会如烟火稍纵即逝。”
自己留在天鉴司，似乎也没有沈寒宫更懂得该如何用手中权柄。
“我打不过你，你我心里皆知，所以我能不能在阿素手底下撑过百招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所以我想认真的问一问阿素，可愿嫁于我？”
她一定是心里还在犹豫吧？
沈南风思虑再三后，决定不再焦虑。
“说了几次，不许学那些梦浪子的油腔滑调？”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韩素就回了韩家。
苏妙如会心一笑，随后自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
其实所谓的交手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有时候她还是无法免俗，有时候也无能为力。
“阿素说这话的时候，让我想到了韩夫人。”
刚一到，就看到苏妙如正在打理一群猫咪。
三哥走后，这群猫就成苏妙如在打理。
敢上手抱，手臂一太，素月流光就抵在自己的喉咙上了。
“原来沈先生不是什么都能看明白啊，哈哈哈哈，这样，朕教你，你喜欢你就说，她不拒绝你就抱，要是没有反抗，你就亲上去，懂吧？”
“看傻了？”
就连上次抱她，也只是因为骑马的时候，顺势而为。
“沈南风，今日既然说到这儿，我便直言相告，的确，对你，我心里是喜欢的，可我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结为夫妻，还是说，你逃不过那世俗的欲念呢？”
韩素没有做声，看着铜镜继续擦拭着头发。
沈南风这边则是焦头烂额起来，虽然隐约能猜到韩素并非并不是不愿意嫁给自己。
转头瞥向他处，并未回应这句话，反而是坐到石桌前，用白布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韩素永远都是这样，把事情的本质看得明明白白。
“你今日是，是为了应约？”
“沈先生来了？原谅朕无法起身相见，朕给你的礼物如何？”
“就是苏姑娘，她教训韩文渊的时候，也是如此。”
“沈公子熟门熟路，自是不需要妾身带领吧？”
今日的太子，已经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起身。
韩素有些触动，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长发。
苏妙如带着几分笑意。
闻言，韩素一愣，目光有些躲闪。
虽然依旧是一袭白衣，但今日的她仿佛刚出浴一般。
……
先后拜访了韩家亲眷，最后发现韩素在京都似乎也没有什么至交好友。
“沈公子，来找阿素啊。”
沈南风并未因这个道赐婚的圣旨沾沾自喜，反而是说道：
头发湿漉漉尚未干透，轻薄的衣衫，盖不住那绝美的风光。
于是又去见了太子一面。
久病在床的独孤睿突然大笑起来。
别说亲，哪怕是要挨一顿毒打。
今日再见到阿素的时候，沈南风愣在了院外。
“咳咳……你……你别破我功啊！”
沈南风仔细一想，说喜欢，阿素跟你聊喜欢并不独特。
“是啊，如此绝色佳人在眼前，能不傻眼吗？”
“呃……我试试吧。”
为天下苍生定不平，可如今的天下，只会越来越好。
“是这样吗？”
沈南风痴痴点点头。
她本是那种超凡脱俗的女子，好似谪仙，虽入凡尘，却不然尘垢。
似乎，这个时候可以捡起自己仗剑江湖的理想？
沈南风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笑道：
“世俗的欲念，难道阿素你是想说我在贪图你的美色？”
“是我在问你，怎么又反问起我来了？”
“要是没有，肯定是假的，你随便挑一个男人，说对你不会生出那种想法，那就是骗人啊！”
听闻此言，韩素会心一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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