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愿意?”
呈王布满褶皱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敲击着,人变得危险了起来。
梁侧妃深吸一口气,忽然起起身,郑重其是的跪下。
她仰着修长洁白的脖颈,头一次如此认真的和呈王说话。
“我知道,王爷您喜欢我什么样子。可我到底是当娘的,这么多年从未给儿子谋划过什么。可都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想,我这次应该为他算计一回了。”
梁侧妃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眼,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惊胆战。
砰砰!
砰砰!
耳边是放大无数倍的心跳声,可梁侧妃知道,她想说,那就必须说出来!
呈王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懒洋洋的:“嗯,你说说看。”
梁侧妃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抓着裙边,然后在呈王的漫不经心中,开口了。
“我知道明矾少爷很优秀,王爷也想培养明矾少爷做继承人。您让秋致去收缴叛军,是为了净安州,我本不该置喙。”
“可如果秋致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而非您的儿子,我不会拦着。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那是荣耀。”
“可他偏偏还是您的儿子,那我就想问一句了。若是秋致干的很好很出色,那明矾少爷还能容下秋致吗?”
“如果干得不好,自然也是死路一条。做的好还是不好,都没有活路。这样的话,这条路,我不愿意让他走。”
梁侧妃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可她懦弱不争不抢,一切逆来顺受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为儿子做过什么。
她心有亏欠。
总是要为那个孩子做点什么的。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身在王府,这是他怎么也逃不过的命令的责任和束缚!他一样,我也一样!而且如果他当真优秀到能让我放弃明矾的话,你就怎知我不会把王位给他呢?”
出乎意料的,呈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火,反而很认真的和梁侧妃讲道理。
身在其中,怎能逃避?
也不可能逃避。
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为什么他的儿子不可以?
“王爷!”
梁侧妃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满面哀伤的仰着头,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道理什么的,呈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梁侧妃现在也就是希望呈王能对她有一丝的恻隐之心。
呈王心中叹息,看着美人彷徨垂泪,他也心疼。
可……
“侧妃,你越过规矩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可在离开的瞬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本王是为净安州挑选最合适的继位者。若秋致比其他人都优秀,那他就是我的继位者。”
“若秋致不够优秀,他自然不是。可如果秋致没有任何反叛行径,明矾却连一个对净安州功劳很大的叔叔都容不下的,那也不是本王心中最合适的继位者。”
“侧妃,本王对你……很失望。”
说完,呈王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他是真的对侧妃失望了。
两人在一起十几年二十年了,可侧妃却并没有丝毫的相信他。
他是王爷,可也是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生死呢?
没错。
他一开始的确是把秋致当成秋鹤的磨刀石,可当他发现秋鹤这把刀还不如秋致这块磨刀石锋利之后,他也是动了其他心思的。
并非像侧妃以为的那样,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三儿子。
只不过后来明矾回来了,那孩子身上有秋致没有的狠辣。
若是固守净安州,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三儿子继承他的位子,他也相信以侧妃的善良和三儿子的儒雅,会好好对其他人的。
可他现在要逐鹿天下,那么最合适的继位者,就必须是杀伐果决甚至是有些狠辣的明矾!
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看得分明,明矾那个孩子虽然狠辣,但并非无情。
而且他难道会一点保命的东西都不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吗?
侧妃这是,从未相信过他啊。
呈王失望的回去自己住了。
很快,整个王府都在传梁侧妃失宠了。
但梁侧妃却乐在其中,得了一个准话,又不用再伺候老头子了,她当然高兴。
每天都悄悄地去大牢里和苏十一说一些八卦,搞得苏十一特别烦她。
就连一开始看见梁侧妃战战兢兢的大丫,到后来都能做到看见梁侧妃和看见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见梁侧妃来的有多勤快。
苏十一吐槽:“要不你也在隔壁开一个单间?省的整天来回折腾?”
这一天天的,她看着都觉得折腾的慌。
梁侧妃丢白眼给她:“你这什么条件,我那什么条件啊?”
她又不是受虐狂。
然后又一股脑的将呈王和她还有儿子的那些事情都吐槽给苏十一听。
自从上次苏十一“中毒”之后,梁侧妃就猜出来了。
这苏十一身份特殊,应该是能影响运道。而呈王也知道,她就能放心的什么都和苏十一吐槽了。
因为就苏十一的这种身份,那呈王一定在她身边明里暗里的安排人守着了。
所以她就没有后顾之忧啦。
而被灌了一耳朵王府八卦的苏十一一百个拒绝:“我不想知道你和王爷不得不说的那二三事。”
她可不想间接参与这种事情。
梁侧妃不在乎:“那你堵上耳朵听我说吧。”
反正她就是憋得慌,想找个人倾诉倾诉罢了。
如果这个垃圾桶能给她反馈情绪和建议当然好了,可如果不能,那就算了。
苏十一:……
“你可真是不挑剔啊。”
“侧妃娘娘,外面有人来了,您要回避一下吗?”有狱卒匆匆来禀告。
梁侧妃眉梢一挑:“我见不得人吗?”
狱卒:……
“当然不是了,小的只是担心侧妃娘娘您会觉得麻烦。”
“你说的也对,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梁侧妃悠哉游哉的抬起屁股就走了,活像一个渣男,走的毫不留情。
狱卒擦汗。
心里气的骂街:快失宠吧,这侧妃可真难伺候。
来看望的人,是胡青山,也就是左澜桥。
苏十一正襟危坐,玩笑道:“你来这里,和你妻子打过招呼了吗?”
她可不想被人莫名其妙当成小三。
左澜桥没接话,只是淡淡的说道:“十一娘,我查到你的真正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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