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各国的关系紧张，北燕夜魄王子一来，周边几国，频频骚扰我国边境。我怀疑，是这个原因！”
“能让朝廷如此作为，肯定是出事儿了。”燕如锦说着，当即命令道：“着人好好查查。”
“是！”紫竹应着。
“徐骁然什么时候入京？人证、物证都准备好了么？”
紫竹一听脸上明显不太好：“金羽卫去押的人，离京还有五十里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徐大人还有两名金羽卫大人，下落不明。”
燕如锦的眉头一皱：“这个节骨眼，徐骁然竟然下落不明？”
“奴婢查了，可那一整个山寨的土匪都死了，目前还未找到什么线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
离京还有五十里，金羽卫跟着那么多人，他们都敢动手，若说无京中什么人的暗中授意，燕如锦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她其实更应该回王家问问，看看朝堂上有什么消息。
那她就没有办法儿见见贺鸿儒了……
思来想去，燕如锦当即道：“安排我去见贺鸿儒，我有话想问问他。”
“茯苓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还是先用些吃食吧。”
紫竹说着，当即将筷子双手递给燕如锦。
原是不准备吃的，可肚子到底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给我盛些粥吧！”
当端着紫竹递上来的白粥，燕如锦呡了一口却再也难以下咽。
可她不吃，也不能换来那些无辜的百姓死而复生。
明明心里难受，但是燕如锦还是猛然给自己灌了一口白粥，硬逼着自己咽下去后，这就对紫竹道：“现在就走！”
此时已经深夜，黝黑的小巷，唯有一家，门前点着石灯，一老者颤颤巍巍左右瞧着，正准备熄灭石灯。
就瞧见一马车吱呀而来。
待马车停稳，正正就在这石灯之前。
戴着硕大的黑色兜帽，燕如锦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老者一身赭色粗布长衫，瞧着有人下车，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死死守在门前。
“小女燕如锦求见贺阁老！烦请通禀一声。”
如今贺家一家都被下了牢，现在多是对贺家落井下石的。
一听燕如锦称呼的是贺阁老，最起码可以证明，这人还是敬重他家主人的。
老者当即抱拳一礼：“还请燕小姐门前稍候。”
说着，他抱拳对燕如锦深深一礼，而后转身回了院子。
燕如锦也不急，就这在这儿等着。
即便是黑夜，这里也不难看出，这里左右住着的，也不过是一些平民。
门前两辆马车并排都会略显拥挤，土墙灰瓦，与贺家先前住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多时，老者一脸笑意而来，赶忙对着燕如锦深深一礼。
“燕小姐请进！”
赶忙迈过门槛，燕如锦就发现这小院一片乱糟糟的模样。
各处均有被翻找的痕迹。
正堂之中，贺鸿儒一身烟灰色广袖长衫，雪白的发髻垂在脑后松松散散。
席地坐在一堆纷乱的书籍之间。
他正一本本仔细整理。
眼睛显然已经模糊，昏暗的灯火下，必须凑近了才能看清。
“锦锦，来啦？”他听着动静微微回头，当即脸上扬起一抹慈和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书籍，还不忘朝着燕如锦招手。
燕如锦双手褪下戴着的兜帽，这就笑着快步进入正堂。
可到了门口，满地都是书籍还有碎了的花瓶摆件，倒是让她为难得如何下脚。
反应过来的贺鸿儒，微微一叹：“咱们晋国的一些当差的，业务能力还要提高，手上总是没个轻重。”
说着，他艰难地准备起身。
这就躬身捡拾地上的书籍，想为燕如锦收拾出一条路。
就在他拿起一本倒扣着的左传之时，燕如锦清楚的瞧见，其下有一丹书铁券。
面对燕如锦的双眸圆睁，贺鸿儒赶忙捡起地上的书，却对那丹书铁券视而不见。
回神的她，赶忙躬身一道帮忙收拾一地的书籍。
不多时，好歹算是收拾出来了一条路。
“锦锦，你跟前王安石题注的那本老子拿来，还有你那边一整套的四书。”贺鸿儒很是宝贝这些书，全部都是他的珍藏。
将书放在他的身侧，他便会先用棉布，仔细擦去其上沾染的灰尘。
而后再仔细打开折角，见一切都平整了，这才又将那一本本书安放在一个硕大的红箱子里。
燕如锦也不说话，就陪着他整理，眼瞧着一屋子的书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贺鸿儒的眸子忽然有些模糊，水汽氤氲。
“锦锦，对不起！”
手里正在学着贺鸿儒整理书的燕如锦先是一愣。
而后抬头看向贺鸿儒。
“我并非清白！身为贺家族长，说一点儿也不知情，那是扯谎。眼睁睁看着贺家人对你的迫害，我也有错。”
他说着，老泪滚落，拿起袖子这就轻轻擦拭。
“所以，贺阁老愿意同我说说，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么？即便你说我是贺家的孙女，也希望你有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贺鸿儒，将手里的书一放，这就命人端来一壶热茶。
从天黑，这一聊二人聊到了天亮。
心中豁然开朗的燕如锦，戴好兜帽准备离开。
却在刚刚行至院中却被贺鸿儒叫住。
“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这丹书铁券你拿着，能保命！”
看着他将丹书铁券塞在她的怀中。
“贺部之他们，似乎更需要这个丹书铁券。”
贺鸿儒微微摆手摇头。
“芙蓉晏你救驾有功，皇帝都没赏你什么，你可知为什么？”贺鸿儒说着，眸色深深地瞧着燕如锦。
“皇帝猜忌你！这丹书铁券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拿着。”
燕如锦瞧着他递来的丹书铁券，夜里他曾说过，这丹书铁券是先祖时期御赐之物。
沉甸甸的丹书铁券，燕如锦需用双手才能稳稳托住。
“贺家身陷囹圄，如果用了丹书铁券，命肯定都能保下。”
贺鸿儒听着竟笑了起来：“让他们再继续祸害百姓？有你在，我贺家就没有断根。而他们，本就是罪有应得！”
有些五味杂陈的燕如锦，当即捧着丹书铁券朝着贺鸿儒跪在地上，深深叩首：“祖父！”
听着燕如锦这一声祖父，贺鸿儒红了眼眶。
“好孩子，快走吧。时候不早了，莫要让人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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