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婚事同样进行得如火如荼。
宁牧川使尽了排场,就连酒席上的菜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特地请了宫里的御厨来做。
宾客们喝得醉气熏熏,难得老夫人没有说什么为难的话,轻易就放新娘子进门了。
婚事琐碎,穆青青折腾了一天了,定是腰腿酸软,更何况他们二人昨夜又颠鸾倒凤至半夜,此刻想是疲乏得很。
宁牧川有心叫她提早歇一歇,想快些回去陪她。
今夜洞房,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想到这儿,宁牧川不禁有些兴奋,若是青青知道他如此替她着想,说不定会感动地落泪。
什么张尚书、李侍郎递过来的酒他通通不接,手上假模假样地拿着一壶清水灌了几杯,便装晕装醉说要回房。
孟离搀扶着他过去,一路上听见有人闲言碎语,在说白日里苏蕴则挑衅的事。
宁牧川便停住听了两耳朵。
“你小子怎么气喘吁吁的,打哪儿跑来的?”
“我刚从苏府里跑来,可了不得了,这二位新娘子的喜服和轿子都一模一样,想是苏蕴则想跟摄政王打擂台呢!可也不想一想,一个刑部尚书的儿子,能比得过摄政王吗?”
“哈哈,那自是比不过,就算是苏蕴则那位尚书老子亲自上场,也敌不过人家摄政王一个手指头!”
见过攀比衣着首饰的,没见过攀比成亲排场的。
宁牧川对此感到十分诧异,“孟离,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孟离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昨夜我便去了青荷苑,想告诉您这件事,但您正在……正在忙要紧事,属下心想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说。”
宁牧川闻言,装也懒得装了,甩开孟离,步履匆匆地往寝房走去。
娇杏乖巧地侍立在新娘子身侧,嘴角微微翘起,心中的欢喜压都压不住,不停地忙东忙西。
一会儿问穆姑娘渴不渴,一会儿问穆姑娘饿不饿。
新娘子总是摇头,快摇成了拨浪鼓。
葱白十指紧紧扣在一处,使劲扣着指甲,似乎很是紧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娇杏一心护主,生怕新娘子被闷死,赶紧问道:“穆姑娘,要不把红盖头掀开条缝透透气吧!”
手刚捏住红盖头的一角,就被新娘子死死攥住,她不住摇头,想要制止娇杏的动作。
娇杏秀眉微蹙,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来,怎么穆姑娘自从打老夫人那儿出来后,便像被缝住了嘴似的,一言不发。
平日里姑娘叽叽喳喳的,活脱脱一个闲不住嘴的小夜莺,今日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依穆姑娘的性格,估计早就耐不住性子把红盖头掀了,今日竟这般沉得住气,实在是令人感到奇怪。
难道……老夫人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这儿,娇杏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穆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威胁你了?你跟我说!就算我没法子,少爷一定有法子!”
新娘子依旧只是摇头。
娇杏正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门就哐当一声被踹开了。
宁牧川神情阴鸷,一点儿也不像要来掀盖头的新郎官,倒像是要杀人的兵鲁子。
“少、少爷……”连娇杏都被他的模样吓到了。
宁牧川径直走向新娘子,捏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刺骨,“青青,你怎么变得这样瘦了?”
新娘子身子不稳地晃了一下,沉默了好半晌,才用旁人几乎听不见的低语道:“没、没有吧。”
虽然她只说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已足够宁牧川确定,此人并不是穆青青。
娇杏震惊地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惊叫声,穆姑娘去哪儿了?
只见宁牧川无情甩开她的手,冷声吩咐道:“跪下!”
新娘子犹犹豫豫地站起来,迫于对方不可抗拒的威严,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她的身子仍旧不住发抖,透过一层红盖头,能听见里头又细又低的呜咽声,她委屈,但她不敢放声大哭,只好隐忍着,憋屈着哭。
“少爷……”娇杏想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宁牧川示意她不要声张。
“穆青青!你昨夜不听本王的话,竟给本王端了一盘炸花生米过来,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花生过敏吗?你可知罪?”
宁牧川说得言之凿凿,而且新娘子知道宁牧川花生过敏,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认罪。
这样一来,便更可以确定眼前的新娘子不是穆青青了。
因为娇杏和宁牧川心知肚明,昨夜青荷苑里根本就没出现过炸花生米。
“既然认罪,那便跪着,直到本王满意为止!”宁牧川朝娇杏一指,“你!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她!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起来。”
娇杏重重点了点头,字句铿锵道:“是!少爷。”
与此同时,冷风吹散乌云,露出一轮高悬的明月,一只雪鸮打明月前飞过,落在悬月居前的枝丫上,歪头瞧着屋子里那场你追我逃的戏码。
穆青青被束缚着双手,蒙着黑布,在狭小的屋子里逃窜,苏蕴则也不急着抓她,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她后头。
时不时悄悄提前站在她前面,等着她扑进怀里,享受着怀中美人儿的挣扎与尖叫。
苏蕴则噘着嘴朝穆青青凑过去,平日里的文人风骨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属于纨绔的恶劣孟浪。
他哑着嗓子迷离道:“我的小青青,你可知这一年以来,我在辗转难眠的夜里想了你多少次?身边这些俗物都索然无味,只有你!你闭月羞花的容貌,野性难驯的性子,都叫我魂牵梦绕,让我控制不住地想将你压在身下,完完全全占有你。”
穆青青觉得他疯了,奋力挣扎着,手终于挣脱布料的束缚,凭感觉一扬手打在男人脸上。
苏蕴则不仅不生气,反而变态似的狂笑起来,他再次捉住穆青青的手,比划着往自己脸上扇,“打得好!打得妙!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个泼辣劲儿,你越打我,我就越兴奋!还记得吗?那次在街上你就是这样打我的,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了。”
穆青青试图抽出手来,心中惶恐不已,这人……是个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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